馬車很快,沒用多久就來到了大理寺,大理寺這棟建築非常雄偉,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大!很大!非常大!甚至可以說是蘇白在大唐以來看過最高大的建築,沒有之一!也許這是因爲蘇白只是去過東宮,而沒去過其他宮殿的原因吧。
大理寺門口的護衛和其他的地方有明顯的不同,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他們手中的武器,不是刀槍而是鐵尺!再往裡一些,手裡握着的居然是大戟。
來到了自己的地盤以後,三人明顯放鬆了一些,蘇白下車的時候,身後那個年輕的黑衣男還推了蘇白一下,不過他嚴重低估了蘇白的力量,蘇白身體都沒有搖晃一下,反而是轉頭對着他笑了一下。
這一笑,笑得對方有些毛骨悚然!
進了大理寺,蘇白被直接帶到了正堂,裡面和現代的法院非常類似,一個大廳,四周坐滿了人,不過卻全是大理寺之人!而在正中央有一個案牘,後面坐着的就是大理寺卿!職位便相當於現在的首都公安局局長!
在他左手下站着一人,正是李夫人,她現在的臉上哪有剛纔的猙獰,全是一副委屈的神態。看見蘇白走進來後,伸手指着蘇白道:“大人!就是他,就是他無緣無故的就殺了我的家丁!還請大人做主啊!”
這是蘇白身後的大理寺人也道:“大人,嫌犯已經帶回!”,蘇白則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個九歲孩子能做出來的表情。
“爲何回來這麼晚?”大理寺卿聲音有些不滿道,一聽大人說這話,蘇白身後的年輕人來了能耐道:“大人,剛剛嫌犯有拒捕的行爲!”大理寺卿一聽,眉頭皺的更緊,看向蘇白的眼神也有些不善起來,而蘇白的表情一點變化沒有,還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李夫人則是有些幸災樂禍起來,拒捕可不是小罪啊,這下定能讓你有口難辯!
“王將軍!我且問你,爲何拒捕?”大理寺卿道,蘇白一聽,沒叫自己爵位,反而是叫自己的官職,這很明顯是想要壓自己一頭啊。
蘇白笑道:“談何拒捕?我正在家中飲宴,您手下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衝入我前廳,我手下部曲以爲是進了賊人,有些誤會也是難免的吧”。大理寺卿轉頭看向蘇白身後的中年人問道:“可是如此?”,中年人還是比較實事求是的,點了點頭道:“回大人,正是”
這一下身後的小年輕就有些打臉了,蘇白笑着轉頭看了看他,輕聲道:“不知道這位小兄弟,爲何說我拒捕啊?我怎麼說也是大唐的爵爺!不知道大理寺卿,冤枉貴族,是個什麼罪名啊?”
一句話嚇得小青年面白如紙,大理寺卿皺緊眉頭,微擡一下下巴,蘇白身後中年人明顯是看懂了,趕緊拉着兩個年輕人往身後走去,顯然是不想對這件事情多做糾纏。
蘇白笑眯眯的目送三人遠去,就聽大理寺卿道:“王將軍,現有李夫人狀告你大街殺人,可有此事?”
蘇白點頭笑道:“沒錯,正有此事!”大理寺卿皺眉道:“光下華日,朗朗乾坤,我且問你爲何行兇?”蘇白笑道:“大人,一羣家丁下人,手握木棍利刃攔我車駕,嘴裡喊着打死我,我還想請問大人,這是爲何呢?”。大理寺卿目光轉向趙夫人道:“可有此事?”
李夫人搖頭道:“絕無此事,我家孩兒之前受了傷,我這次出來就是給我家孩兒買藥的,因爲這些日子一直在照顧我家孩兒,夫君怕我出事,才帶了些護院出來。誰想到這王將軍,不分青紅皁白就駕着馬車向我衝來,我家護院爲了保護我,這,這才受的傷啊”
此話說完,李夫人居然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可惜這滿堂都是大理寺的辦案人員,不知道見過了多少次在這種場面,完全都不往心裡去。
蘇白很輕鬆道:“事實是如何,大人一問附近看熱鬧的人羣便知!”,大理寺卿點點頭道:“那就帶人證!”幾位身穿黑袍的大理寺差人,帶着幾位百姓走了上來,幾人看見蘇白以後,全身上下抖動的厲害,好像遇見了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一樣。
蘇白一看之下就笑了,就這幾個人,不是之前的家丁嗎?問蘇白怎麼知道的?就蘇白那變態的記憶力,只要是看見過一次,就算他化成灰,蘇白也認識他!
“我且問你,此人你們可見過?”大理寺卿伸手指了指蘇白道,幾位家丁假扮的百姓紛紛點頭道:“認識認識,大人,我們認識”
“那我在問你們,剛纔你們都看見了什麼?”,一位百姓伸手指了指蘇白道:“大人,剛纔就是他,在路過街口的時候突然加速,衝向那邊那位婦人,要不是婦人手下的家丁保護,怕是早就已經命喪車輪之下了”
另外一個‘百姓’補充道:“而且他衝過去還不算,居然還吩咐手下去砍殺那些家丁,我們看着都難受啊,簡直是喪心病狂啊”。蘇白聽的好懸沒笑出聲來,要是大理寺卿連這種小把戲都看不透的話,那就只能說明兩個問題,第一,他是個瞎子,第二,他們是一夥的。
蘇白也不急着給自己辯解,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屑於給自己辯解,一幫家丁而已,有什麼資格和他大唐爵爺對話?雙眼平靜的看着大理寺卿,想要看看大理寺卿是怎麼斷案的。
“你們幾位是哪裡的百姓?”大理寺卿問道,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我,我們就是長安本地的百姓啊大人”一位‘百姓’辯解道,大理寺卿點點頭,隨後看向差人問道:“你們在哪裡找到的這些人證?”幾人施禮道:“在案發現場大人,當時這幾位百姓正在閒逛”
“可還有其他百姓在?”
“並沒有,大人!”
大理寺卿點點頭,蘇白聽到他的問話也笑了,這個大理寺卿是一個明白人,正常的百姓在看見發生了人民案子的時候,會主動上前觀看嗎?百姓最怕的就是惹禍上身,不躲的遠遠的就算不錯了,怎麼還會主動往案發現場走去呢?
大理寺卿的眼神轉移到李夫人身上問到:“李夫人,你說這些人都是你帶來的家丁?”,李夫人梨花帶雨道:“正是”,大理寺卿繼續道:“那麼上街買藥,爲什麼要帶刀兵呢?木棍可以說是防身所用,那刀具也是防身所用?”
蘇白暗道這位老人不簡單啊,看樣子他和趙夫人不是一夥的,此時的蘇白還不知道,這位現在的大理寺卿就是鼎鼎有名的戴胄!明年就會代理吏部尚書選官,第二年又以戶部尚書(或民部尚書)之職參與朝政,成爲宰相!在貞觀七年的時候病逝,追贈尚書右僕射!諡號爲忠!這是多麼大的信任?
李夫人擦擦眼淚道:“大人,我兒之前被惡人隔斷手腳筋,現在我們家出門都要多帶一些人和兵器,唯恐自己也會遇見這種情況,大人您看,今天要是不多帶一些人來,奴家不就是要死在他的馬下了嗎!”說完以後,李夫人再一次哭了起來。
戴胄點了點頭道:“如此說來,是王將軍想對你不利?那麼我且問你,你們二人有何恩怨,讓王將軍要縱馬撞人?”,李夫人哭道:“奴家不知”,戴胄轉過頭看向蘇白道:“王將軍,你們二家可有恩怨?”
蘇白搖頭笑道:“並無恩怨”,戴胄點頭道:“那麼李夫人所言可是事實?”,蘇白繼續帶着笑容說道:“一派胡言!”,李夫人一聽就怒了,可是看見戴胄看向自己的目光,還有些不敢發作。
就在此時,兩個差人跑了進來通報道:“大人!丹陽郡公求見!”,戴胄點頭道:“見”,二人抱拳退下,沒多久,李客師穿着一身紫袍走了進來,李夫人一看自己夫君來了,頓時有了底氣,卻一想到如今夫君對自己也不信任,表情有些豐富起來。
“不知公爺,所來何事?”戴胄輕聲問道,就連李客師,也不敢在戴胄面前拿大,抱拳施禮道:“戴大人,我來是撤銷此案的”
“什麼?”
沒等其他人說話,李夫人就炸毛了,隨後指着李客師道:“我讓人欺負了,差點死與馬下,你不爲我做主,居然還要撤銷案子?”
李客師冷笑一聲道:“你還嫌不夠丟人嗎?莫非是想讓我休了你不成!”
“你敢!”
兩口子居然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吵了起來,戴胄一拍桌子怒道:“放肆!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二人這才冷靜下來,不過互相看對方的眼神卻都多了一些什麼東西。
蘇白雙手抱拳施禮道:“大人!既然苦主已經打算撤銷案子了,那我是不是能走了?”
“誰說我要撤銷了?今天這件事情,一定要說個明白!”李夫人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
“哈哈哈哈!好好好!這樣才和我老程的心意!”話音一落,程咬金居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