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下午就回了長安,回到程府吩咐管家一聲就要往車上裝銀子,管家嚇的冷汗都出來了,也不知道少爺作什麼妖,怎麼回來就要裝銀子呢?而且一拉就是五千兩銀子,這老爺沒批准,自己也不敢做主啊。
管家汗都下來了,想要阻止還有些不敢。
“我滴少爺啊!這,這,您拿這些銀子幹什麼啊,這,這要是老爺問起來,這我該怎麼解釋呢?”程處默不耐道:“別墨跡這些沒有用的,我爹回來自有我解釋,你現在趕緊去給我找些外國商人回來,特別是那些賣糧食的”。老管家更是聽不懂了,這少爺是瘋了嗎,怎麼還要找外國商人,還要那些賣糧食的。
程處默一瞪眼道:“讓你去就去!”管家嘆口氣,小公爺纔是主人,自己一個外人還能說什麼呢?長嘆一口氣,吩咐幾個靈醒的僕役去聯繫外商,他身爲程府的大管家,宰相門前七品官,聯繫商人這種小事當然不用他親自出馬。程處默吩咐道:“帶上二十名部曲,這些銀子一定要送到鄠縣縣衙王丑牛王大人手中,告訴他,就說糧食的事情我正在聯繫商人,這兩天就能給他消息”。
趕車的部曲答應一聲,趕着馬車就出了程府。管家這時候也聽明白了,原來都是王少爺的關係啊,可算是放下心來,自家老爺有多看好王丑牛,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既然是王少爺用錢,那當然是沒有問題。
看看自己這個敗家少爺,管家暗暗腹誹道;‘王少爺可比你有正事多了’。
......
第二日一早
“各位叔伯,昨天太子殿下去也是爲了水泥,殿下已經看好了水泥,打算回去就通知工部,大批量購進,到時候可不能說是侄子不照顧你們啊”。王胖子把幾位商人請到了自家,口沫橫飛的給他講着水泥的好處。
幾位商人都是多年的老油條了,典型的不見兔子不撒鷹,任憑王胖子怎麼吹噓,幾人也就是喝着茶,一臉不爲所動的樣子,看的王胖子壓根癢癢。
“賢侄,咱們幾家這些年的交情,我們也是相信你不會坑我們,可是我們怎麼也得看看實物如何吧,不然我買了一些廢物回來,到時候我賣給誰呢?”,坐在胖子正對面的胖商人不急不緩道,他叫周大福,是一個賣磚石的,也是這些商人裡面唯一一個賣建築材料的。
其他幾位商人雖然不是賣建築材料的,但是他們的店鋪幾乎遍佈全國,商路和渠道都很廣,這也是王胖子請他們來的原因。王胖子笑道:“這是自然,今天請幾位叔叔伯伯來就是說這件事的,馬車已經備好了,還請幾位叔伯賞光,跟我去瞧瞧那水泥路如何?”。
幾位商人各自點頭,他們要是對水泥不感興趣的話,今天也就不回來了,幾個互相客套一番,都是有錢人,都有着自己的馬車,準備一下,各自上了馬車,奔向鄠縣。.
同時出發的,還有程府的護銀隊伍,帶着五千兩的白銀,馬不停日蹄的奔向鄠縣。
......
蘇白一大早的喊來了唐雎,告訴他饃饃山現在被他買下來了,銀子這兩天就會送過來,唐雎當然不會質疑蘇白的決定,去後堂找了文契過來,就把饃饃山的主人寫上了蘇白的名字。
告示再一次貼在了衙門口的告示牌上,現在門口等活幹的力工簡直不要太多,衙門口都快成爲一個勞動市場了,甚至很多縣裡的人找不到工人,都來衙門口前試一試,縣裡大多數的好工人,可都在這裡呢。
現在的差役也知道了自家的大人是什麼性格,貼上告示以後都會給百姓們念一念。最近他們的待遇也是提高了不少,每個人的工錢都上漲到了每天三十文錢,也算得上的工薪階級了,並且還有大人時不時的打賞,以及不時的福利,可以說是待遇不錯。蘇白還承諾他們,等養豬場,美食街蓋起來了以後,他們可以在裡面抽取一部分的分紅,用來當做他們的獎勵,現在他們的工作熱情是出奇的高昂。
“你們有福了,大人吩咐下來,這次招的工人可多,要五百人!”差役一邊用漿糊貼着告示板,一邊念着上面的文字。幾個力工一聽?五百人?我滴老天爺,這是要蓋個什麼出來啊?當時修路加蓋房子也才三百多人啊。
一大圈人烏央烏央的就把告示牌圍了起來,好奇的盯着差役,等着他往下念。差役也不慌,這兩個月他已經習慣這種氣氛了,繼續念道:“大人把饃饃山買了下來,要在上面修個院子出來,蓋點房子,這兩日就會去長安找先生和大匠人來瞧瞧。現在都是招小工,老規矩,八十文錢一天,中午管飯,白米飯管夠!頓頓有肉!”。
差役最後一句話的聲音很洪亮,周圍百姓一聽條件,都齊齊歡呼起來,就這條件不是吹,別說大唐了,就是全世界去找,也找不出來待遇這麼好的!
念告示的差役就是陳鐵,這些日子以來,他真是切實的感受到了鄠縣的變化,也能感覺到百姓對他們的態度變化。從開始的厭惡懼怕,到後來的敬畏,再到後來的敬愛。現在每天他穿着官袍巡街的時候,百姓都會停住腳步,給他一個大大的微笑。
這種感覺陳鐵很喜歡,這讓當了十多年不良人的陳鐵,第一次覺得自己也是受人尊敬的‘人’。在唐朝捕快是得罪人的活計,抓人,逮捕,那一項都不輕鬆,當捕快的人三代以內不能參加科舉,被稱爲賤業。
之前百姓雖然懼怕他,表面不敢多說什麼,可是背後誰不朝他吐口水?哪裡都現在過得舒坦?前兩天在巡街的時候,幫一位攤主擡了張桌子,完事後攤主非要請自己吃麪,拒絕都不行,之前什麼時候有過這種待遇?
陳鐵現在喜歡上了這份職業,差役裡面就他是認識字的,所以每次都是他搶着出來貼告示,這樣他就能把上面的好消息講給百姓,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蘇白把王朝叫到身邊道:“你去一趟裁縫鋪,把他們老闆叫過來,就說我有一樁大生意要給他”,王朝這人百精百靈的,聽言就往外走去。蘇白叫過來唐雎,讓他找個差役出去,找兩個會寫書法的人回來,在買些紅油漆回來,一定要那種防水的。
唐雎雖然有些疑惑,也沒多問,出去叫過來一名差役,吩咐一聲就叫他出去找寫字先生了。
沒用多久,裁縫鋪的老闆戰戰兢兢的到了後堂,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來縣衙呢,多少是有一些緊張的。這位老闆就是蘇白第一次下去暗訪時候的那家老闆,也是整個鄠縣最大的一家裁縫鋪。
“哈哈,掌櫃的,近來生意可好?”蘇白和氣的問道,老闆躬身道:“託大人福,自從大人來了本縣以後,沒有了收平安銀子的,加上百姓的生活也好了,有錢的人多了,都來店裡做兩身新衣服,這生意卻是不錯”。
蘇白點頭笑道:“這次叫掌櫃的來,是有一份活計要交給你”,說話間蘇白就拿出了手裡的圖紙,上面畫着一套制服,第一套是工作服樣式,這是蘇白給工人們設計的工作服,主要是給礦區裡面的工人,和水泥作坊工人的。之前蘇白去看了一下,發現他們在工作的時候居然連口罩也沒帶,當時蘇白就怒了,那就是草菅人命啊,那種過工作環境,怕是用不了兩年就要得塵肺!
老闆接過來一看,雖然樣式有點奇怪,但是他自信還是能做出來的,蘇白指着樣式道:“老闆,這樣的衣服給我先做二百套,另外你在看看這張”蘇白又拿出口罩的圖紙,裁縫老闆結過來一看,這個就更簡單了。
“這張我要能防塵的,你對布比我熟悉,這就交給你了,有沒有問題?”裁縫鋪老闆搖頭道:“大人放心,這種小事交給我就好,二百件一個月內肯定能昨完”。蘇白點點頭,這個時候都是手工趕製,他的店也不算大,矮子裡面拔大個兒,這種效率就算可以了。
“大人,先生我給請來了!”一位差役跑了進來,在他身後是一名穿着一身青衣的書生,看上去年紀不大,二十歲左右的樣子,身材幹瘦,臉色蠟黃,一瞧就是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
書生看見蘇白,雙手抱拳施禮道:“學生陸遠見過大人!”,書生的語調很輕,讓人覺得很舒服,如同夏天那一縷涼風。蘇白笑道:“請先生來是有一件事想要麻煩先生”。
“大人過獎了,陸遠但憑吩咐”
“不知先生可能寫大字?”
“不知大人要寫多大?”
蘇白伸手比劃了一下,大約一米的長度道:“三尺可否?”,陸遠點頭道:“三尺的字,學生還是能寫好的”。蘇白哈哈一笑,順手拿過來一張白紙,在上面洋洋灑灑寫了幾句話來來,伸手遞了過去道:“可能寫得”。
陸遠接過來一看,就見上面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