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的密友文靜如掀開被子,小聲的問。
宇文晴紫睡不着,閨中密友文靜如是渤海禮部侍郎文覺的小女兒,比宇文晴紫年幼兩歲。從小便常出入皇宮,與宇晴紫一起長大。宇文晴紫這些天來,心情一直不是很晴朗,便把文靜如又邀進了宮中,陪自己解悶。
“又瞎說,人都沒見過一次,我幹嘛要想他啊。再亂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嘻嘻……”宇文晴紫一本正經的說着,說完又將手伸進了被子裡去撓文靜如的癢癢。
文靜如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也是渤海國的出名才女,繪畫技藝據傳頗得北國繪畫大師了行大師的真傳。每日登門求畫的文人士子海了去了,文靜如煩都煩不過來,哪有時候給這些徒慕虛名的人贈畫。這渤海忻津城裡,也只有宇文晴紫能叫得動她。
“晴姐姐,我知道錯了……別撓啊……”文靜如受不了宇文晴紫雙手齊功,穿着薄薄白色衣衫的她在牀上扭動着躲避着,被子已經被她蹬到了地上。
文靜如每一次總是敗在宇文晴紫的這一招“必殺技”上,她怕撓癢癢這個秘密也只有宇文晴紫知道,她也總是拿着這一招來逼文靜如去幫她做些原本靜如不願意做的事。
在牀上瘋了一會,兩個女孩又靜靜的躺在一起,文靜如一邊伸出粉白的手臂抹了抹額前的亂髮,一手拉起旁邊的被子,將二人輕輕的蓋上。
“晴姐,南邊的那個人,聽說是個風流種子。你怎麼還答應皇上要嫁過去啊。”文靜如小聲地問,說着已經伸出手握住了宇文晴紫的手腕,生怕她再次向自己發起攻擊。
“唉,我也沒辦法,他要真是傳聞中的那麼一個人,他所率的軍隊怎麼能打敗六哥和皇叔的大軍?我覺得不像!”
“公主姐姐這是動心了?懂得爲他想了啊!”文靜如調皮的伸了伸舌頭說道。
“什麼啊?又瞎說,看我怎麼收拾你。”
文靜如已經鬆開了宇文晴紫的手兒,在牀上站了起來,雙手放在嘴前張開成喇叭狀小聲叫道:“救命啊!”
“嘻嘻。又學老樣子,我還沒把你怎麼樣呢,躺下吧。什麼都看見了!”
文靜如這時才發現稍顯寬大的薄衣下襬有些真空,而宇文晴紫正躺着向上看呢,文靜如羞紅了臉立即躺下,鑽回了被子裡面。
宇文晴紫這個時候才伸出手來,摸向了靜如的身上,嘴裡還很得意地說:“雙摸到啦!”
“別……晴姐姐,你一個人到南邊去了。不會寂寞嗎?你還會不會回來看我。”
“……回來?誰知道會怎麼樣,他要真是個壞人,我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活着回來。”宇文晴紫說的是實話,她出身在皇家,真是個心高氣傲的金枝玉葉,對這門親事本就沒有抱着好地希望。心裡想着,只要嫁過去後。他不要總來煩她,就謝天謝地了。跟隨他去建州的人,總會將南方的事做好。這一切都不用自己操心。
“晴姐姐,我會想你的!”文靜如也不知道進宮這幾天後是第幾次摟着宇文晴紫落淚了。
“不如,我向父皇稟明,讓你陪我一起南下吧。”宇文晴紫突然轉過身來,看着文靜如說道。
“還是算了吧,那樣會害了你的。”宇文晴紫還不等靜如說話,又無可奈的說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淒涼。
皇帝派人到了建州宣了聖旨,聖旨上加封劉林爲欽差大臣。赴渤海國沂津接宇文晴紫公主南嫁。
劉林一行帶上了劉騰、嚴顯、封國等護衛還有二百名親兵。在護衛中江惜然也穿上了親兵的軍鎧,混在其中。
另外李定還派出了一行人。暗中向渤海國進發,這一行人不與劉林他們接觸,獨自完成北方地任務。完成之後,也會隨着劉林的離開忻津的時候而南返。
按理說,大唐建州王李定與宇文晴紫的婚事已經準備了好幾個月,劉林此次北行只要到了忻津,把大唐皇帝的國書交於渤海皇帝,渤海皇帝便可舉行儀式送建州王的王妃宇文晴紫公主出嫁。
這趟差事,渤海國與南唐國都不會從中使詐。可劉林仍然不敢掉以輕心,雖然渤海與南唐方面的大趨勢是不會有人對他們不利,可劉林地心中還在思考着,還隱隱感覺到一種不安的兆頭。從那天早晨離開建州的時候,他地心就一直不能平靜。
隊伍的前面打着的是欽差大臣的儀仗,劉林所乘的是四匹馬拉着的大馬車,馬車裡鋪着薄薄的軟墊,兩面的小窗簾沒有扣起,清涼的風從窗子裡吹進馬車,劉林靠在馬車裡一路閉目養神,極少與別人說話。
江惜然跟隨在劉林地隊伍當中,劉林並沒有讓他進到馬車裡來,讓他與其他親兵一樣。惜然騎馬,護衛嚴顯與高新跟在她地身邊,其實他們兩人就是在保護惜然的。劉林特意吩咐了嚴顯,讓惜然在始終在馬車周圍,不讓她到隊伍地前面或者後面。
劉林一行沒有經過南都,從建州直接往西北方直接往建康府方向開進。接連幾日的趕路,訓練有素的親兵個個還都精神抖擻。但惜然的臉上已經明顯看到了疲憊的神色。
劉林有些心疼,問過兩次惜然要不要進車裡來坐,等進入渤海境內之後再騎馬不遲。可倔強的惜然怎麼也不肯上馬車,咬着牙堅持了下來。
劉林的接親隊伍路過建康府的時候並沒有停留,沿路也不打擾地方官員,一路不曾停留耽擱。在建康府渡江過後,又接着一路北上,約十天的行程。已經接近了忻津城外。
天色已黑,今天恐怕是趕不進忻津城了。忻津城還有五十多裡,劉林一行在一個驛館休息下來。在進入渤海境內地時候,渤海靖南王宇文楠便派出了一千人的騎兵隊在兩翼“保護”起劉林隊伍中的所有人。劉林的親兵的活動範圍受到了嚴格的控制。可一到了晚上休息的時候,劉林的心腹親兵馬與解放兩人總能悄悄的潛出所駐營地或驛館。
一路行來,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宇文楠派出地千人騎兵,那僅是爲了防止劉林隊伍中的人會做出與接親護衛不相符的事情來,並不會對劉林一行造成威脅與傷害。劉林知道。就算有人想要在李定與宇文晴紫地婚事上做文章,也不會選在現在這個時候。要是在宇文晴紫隨着劉林接親隊伍南下後,特別是從渤海邊境回返進入南唐國境的那前後時間內。要是有人想要藉機生事,必定會在選擇這個時間段。
一切順利,渤海國派出幾名大臣出城迎接,場面也算熱鬧。皇帝在大殿上接見了劉林,直到在忻津城內耽誤了兩日準備返回大唐的時候,劉林還沒能見到宇文晴紫一面。
劉林在渤海皇宮的大殿上,見到了渤海的太子。太子宇文柏看清了劉林的臉,他原本微笑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地殺機。他顯然還記得當時在南都畫舫上所見到劉林的模樣。
劉林與以前沒有什麼改變,而且比起以前身體更爲結實了一點,氣色也較那個時候好了很多。宇文柏以前在南都出現的時候明顯化過妝,不過劉林只微微數瞥,便能通過臉型輪廓的比較,肯定了宇文柏便是那個所謂的“老三”。
在短短的朝會期間。劉林在心裡已經不知道將這個“老三”罵了多少遍,現在不能對這個讓劉林看着極爲不爽的人下手,不過劉林心裡早在一年半前就已經下定決心。只要找到那兩個人是誰,定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地小命。見到了“老三”宇文柏,那所謂的“老六”無疑就是渤海靖南王宇文楠了。
宇文楠在廬州之戰前擁有着一支鎮守南疆的強軍,可他在廬州戰場上碰到地是劉林還有建州軍,但這並不影響劉林對他的評價,劉林認爲宇文楠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他也算得上是渤海的年輕俊傑,只是他的運數有點倒黴而已。
劉林還見到了渤海燕王宇文遠致,宇文遠致一身親王的官袍,臉上不露一絲笑意。給人看起來只覺得這個人很是冷淡。他見到劉林的時候。眼神中瞅不出一絲異樣來。劉林當然不可能讓惜然與宇文遠致見到,宇文遠致似乎對於劉林也並不感興趣。
宇文晴紫出嫁。渤海皇帝給他隨行帶上的賞賜嫁妝不薄,黃金珠寶美玉整整拉了一車。宇文晴紫的馬車雙高雙大,由八匹顏色一樣地白馬拉着。這樣地大馬車裡設施齊全,從忻津到建州一路,宇文晴紫都可以不用下車來。吃喝拉撒全可以在車內解決。
劉林進入忻津之後,宇文楠派出的千騎護衛便原路返回。待宇文晴紫南下之時,護送地便換成了兩千渤海禁軍。不僅僅是這些禁軍護送,隨行宇文晴紫的還有十名渤海皇帝給她親選的十名武功高強的護衛,與渤海皇宮中陪嫁的兩百名美貌年輕的宮女。宮女中也有少數身懷武技。還有一個並非陪嫁,可她卻一直與宇文晴紫同乘一輛馬車裡,她便是渤海國的小才女文靜如。
宇文晴紫向父皇請求讓文靜如南下陪她一些日子,皇帝恩准了,文靜如纔有機會與宇文晴紫一起同乘南下的馬車。文靜如在這一行中的地位是超然的,除去了宇文晴紫,渤海一行人中就她的身份最爲尊貴,看那渤海護衛與陪嫁宮女,每一個對她就像是對公主一樣的尊敬。
馬車裡發出的號施令,也多由文靜如代傳,宇文晴紫一路行來居然連半句話都不讓外人聽見。
可隊伍裡僅有劉林一人有着異樣的耳力,能夠聽到在宇文晴紫的那輛馬車裡,兩個女孩小聲的說話聲。
回來的路途中,越來越接近大唐的國境,劉林不乘車而改騎馬的時間便越來越多。就要穿過大唐與渤海邊境回到安平府境的那日,劉林始終騎在馬上,與劉騰、嚴顯等人始終前前後後的在隊伍中巡視。劉林傳下令去,二百親兵也是做出了防禦前進行姿態。
午間用過飯,隊伍並沒有休息停下,還有一個時間便要穿過國境,南唐國境那邊,安平府軍已經在邊境線那面派出千人騎兵等待接應保護。渤海國兩行禁軍也將不跨出國境,原路返回。“晴姐,這兩天那個南唐的欽差倒是勤快了些,也不窩在馬車裡了,前些天都見不到那正使的模樣。”文靜如那如絲如弦的美妙聲音又悄悄的傳入附近馬車外騎在馬背上劉林的耳中。
這幾日以來,劉林已經聽習慣了馬車裡兩個人姐妹般的對話,文靜如的聲音不是一般的好聽,而另外宇文晴紫的聲音,劉林竟然覺得非常的熟悉。可自己怎麼可能見過宇文晴紫,劉林始終想不起來。
直到跨出渤海國境線的那一刻,禁軍將軍領着兩千名禁軍大聲向渤海公主宇文晴紫辭行的時候,透過馬車被風吹飄搖的窗簾,劉林不經意間的一瞥,讓劉林的心爲之一顫。
“怎麼是她,她不是那夜我夢到的嗎?她怎麼和管雪兒那樣的相像,簡直就如同一個人一樣。她會不會是管雪兒啊?”劉林的腦中混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