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林坐在轎中,轎子有規律的上下晃動着。兩頂大轎緩緩的從建州王在南都的府邸行向西湖。
南都的冬天雖然少有下雪,不過也是冰涼了,這樣冷的天氣裡李陽安排的晚宴居然在畫舫裡。劉林與李定只是覺得有點奇怪,並沒有想起李陽的安排還人什麼其他用意,難道是要勾起劉林對這西湖畫舫的一點回憶?
晚上湖面的冷風吹捲了轎簾,劉林不禁縮了縮脖子。還好今天沒有騎馬。劉林的沒有穿鎧甲,也沒有隨身攜帶任何武器,只穿着一身簡樸的灰色布袍。自從在清流關一役之後,劉林連那把自己畫圖打造的刺劍也丟棄不用了。不上戰場,那東西留在身邊只會引人觀瞻,一點實際意義也沒有。只要他小心一點的提防着,他不想信一般的人能傷到自己。
他也沒想過要與李陽怎麼敘舊,趙燕兒與趙雙兒還安置在建州王府裡呢,這邊應酬完了,晚上回到那裡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出來的時候看着兩個女孩那怨怨的眼神,劉林的心裡多的是滿足。從新婚之夜一直到今天到了南都,他還都沒有機會關愛一下趙燕兒與趙雙兒兩姐妹,今天可是一定要把她倆給吃了。
劉林心中還有一點爲難的是,這兩個長的極度相象的女孩,只是看氣質與說話語氣可以分出是大是小,今天到是先和誰一起?他總不能厚此薄彼吧,難道晚上來個三p?她們倆會同意嗎?也許會的,在湖州的時候不就是三人同眠,劉林也一直保持着君子的風度,現在劉林也沒有後悔當初自己怎麼就這樣的純潔。可是當初自己下手了,現在也不會有着這種期盼地快樂。
劉林還在輕度的yy之中,轎子落了下來。落轎之後,親兵馬立即給劉林掀開了轎簾。
“大哥,小心一點。”劉騰一直騎馬與親兵們隨在轎邊,見劉林從轎中出來便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在他看來,李陽的宴請是不會有什麼好事的。這宴請的範圍不大。他一個親兵總旗根本不會被允許進去,只能守在外面哪裡能知道里面的情況。他知道李陽肯定對劉林心懷怨恨,也不知道會不會便用什麼樣地手段報復他,更難以相象李陽會不會藉機羞辱劉林。
劉林伸手在劉騰地肩頭輕拍了一下說道:“我不會有事,你帶着嚴顯、解放、常工他們也都放鬆一下,要是這條舫上沒有安排,你們就隨便找個地方消遣一下吧,所有花費算我的。”
常工聽着劉林的話還沒有什麼表情。親兵解放與馬、諸葛與洋、程紅幾個頗受劉騰信任的親兵臉上卻洋溢着一絲看不清的喜色,他們可沒想到劉林將軍會有這樣的安排。看來他頗與建州王爺有相像之處。
嚴顯、封國兩人默不出聲。只站在劉林的身後,他們兩人那架勢是絕對不會離開劉林的身邊,哪怕就是站在舫外喝西北風,他們也認了。
“不,大哥,我就在外面等着吧。”劉騰臉有些紅了,大哥居然讓他與親兵們去那種地方,而且他地手下最得力的向個傢伙居然還都有種蠢蠢欲動地衝動。劉騰說完橫瞭解放與馬幾個人一眼,幾個人立即低下了頭。不看劉騰。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好了,你就跟着我吧。嚴護衛,你帶着兄弟們去輕鬆一下,別都擠在外面,大冷地天。”劉林說完不等嚴顯開口便往畫舫走去,那邊李定已經走出大轎,就要步上畫舫的跳板。
李定與劉林登上畫舫,李定的親衛統領喻苦與劉騰都隨之登上畫舫。接常理說,李定是王爺,帶着喻苦這個親衛統領是正常,劉林也只是李定的麾下將領,也是隨員,再帶個親兵總旗,似乎就沒有必要了。轉載?自?我?看書?齭
李定當然不會反對劉林多帶一個人,可畫舫上站立的侍衛們把目光都落在了劉騰的身上。礙於建州王李定的面子,又沒人敢說話。湖州王的親衛統領朱神天也在畫舫前的親衛軍士中。
朱神天恭敬地向李定行禮,李定擡手讓他起去,劉林也拱手笑着對朱神天道了聲:“朱將
朱神天也回道:“劉將軍。”可那語氣並不像以前那樣地友善了。
隨後似乎沒有什麼多少話說,向着李定與劉林做了個請的手示說道:“殿下里面請,王爺等着您呢。”
李陽已經迎了出來,李陽笑着說道:“正準備讓人去催呢,還以爲二哥忘了小弟地邀。”
“哪能忘。”李定說。
劉林向李陽行了一禮,李陽忙伸手免了。
“二哥里面請,今天我們三兄妹可要好好說說話。”李陽說。
李定站住了腳步,咦了一聲問道:“沫兒也在?”
進入了畫舫中的宴廳,裡面薰過香,可劉林的敏銳鼻息中還是鑽入了一縷與之廳內香氣迥然不同的淡淡清香。
那股香味他一生難忘。
剛纔聽兩位王爺說到平江公主李沫也在舫上,心裡有着一股激動,同時又生出一點怯意,今天這李陽的宴到底該不該參加的啊?
畫舫廳內還算較大,也許是由於冬日冷風的緣故,舫上的窗子都緊閉着。廳中是一張圓桌,桌邊四把紅木椅,椅上都墊了厚厚的軟墊和靠背。桌子附近兩個半人高的青銅燭臺,點燃燒着數十根燭火,將畫舫艙廳之中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劉林一眼看到了廳側的一張軟榻上,雍懶的靠着的那人。
她的身邊立着兩個年輕俏麗的小宮女。她今天外出沒有女扮男妝,而是穿着一件紅色地衣裙。衣領口是淡藍色的鑲邊與金色的暗花紋飾。梳着少女的髮式,烏黑的發上幾乎沒有首飾,僅僅在紅色的衣裙領口外可以看到一串碧玉的珠串。==襯托着那白析無瑕地頸部皮膚。
她地手撐着側面臉,微閉着雙眼,那長長的黑睫長在輕輕的顫抖着。她的身邊宮女早已經給他蓋上了貂皮披風。那隻撐着他粉面的手臂暴露在空氣中,手上的白玉鐲幾乎與膚色相同,不易發現。
人都已經進來了,李沫也不能再假寐下去,微微睜開了美眸。探向了李定與劉林的方向。
這一道似乎無意有意從劉林身上滑過的目光。讓劉林愣了片刻。看到了她地眼神,劉林的大腦在瞬間是空白地。他地腦中只浮現起在建康鄉試考場上那個俊秀的俏公子的模樣。那天她還與他爭吵,看他的目光中充滿了鄙夷,甚至想要把他丟出考場。後來考場中劉林睡醒出現在案上的一大熱氣騰騰的碗陽春麪,劉林當時還誤以爲是某人送面的時候送錯了地方,他實要是想不起來還有人會給他送吃的。再來後來,他的腦中出現了一片血色,那是鮮血染紅地一張手帕。手帕地主人是她,帕上的那個破損地“謝”字。出自於劉林的手筆。那正是劉林食了不明人士送來的陽春麪。不知道該謝誰,便龍飛鳳舞的在空白紙上留了一個大大的謝字。而這個謝字後來便是在西湖畫舫上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的眼簾中,一切都明白了。在南都的那場渤海人瘋狂的截殺中,他們企圖截走李沫,並且狙殺保護李沫的人。李沫的那張白帕正包着劉林那隻已經抓弩箭時候被擦傷的手,劉林爲了救李沫,在另一支袖弩射過來時,他不顧一切的出手,而白帕與劉林的時同時袖弩洞穿了。
白帕破了。李沫哭了!那塊破帕現在仍然在揣在劉林的衣服裡。一直保持着帶着他的體溫。
“二哥。”李沫站起身來,對着李定微微點頭。輕聲的打着招呼。
“一年不見,我這寶貝妹妹愈發的標誌了。”李定笑着走向李沫,李沫也緩緩走向桌子的位置。
李陽只一個眼色,幾名婢女便退了出去開始給廳內上酒菜。
李定與李沫坐了下來,李陽也讓劉林坐了下來,四個人就這樣圍着一張小小的圓桌,似乎沒有什麼話再說。
劉林與李沫的目光無意的在桌子上碰撞,李沫立即避讓開來,劉林則顯得有點木納了。朝思夜想的那股淡淡的體香,現在再一次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他的身邊,這股馨香雖然淡雅,可在劉林的心中是那樣的濃郁。恨不能多吸幾口,好保存在他的身體中,陪伴他多走過一些一個人獨自相思的日子。
“今天也沒有外人,就我們幾個,劉將軍也是我的故交好友,與我和沫兒也都有救命之情,今天請了將軍來,還請將軍不要見外才好。”李陽的話似乎忘記了劉林曾經是他的麾下軍師,而李沫也是低頭不語,臉上竟然有一絲絲不易覺察的緋紅。
此時四個人的心裡都在各想各的,劉林不知道李陽爲何要安排這次相見,李陽也知道劉林對李沫的一點感覺。他還勸過劉林不要對李沫有非份之想。而李定卻沒有這樣打擊過劉林,他也不是不喜歡自己這個唯一的小妹妹,他倒是覺得如果有可能,劉林真要能娶到沫兒,那是最好不過的了。這比讓李沫遠嫁渤海和親要強上千百倍。
李沫和親的事本來渤海使者向皇帝提出了,李銳思考再三之後,想來李凌、李陽都定不會同意這件事,便婉言回絕了渤海使者。但對於渤海提出的宇文晴紫下嫁大唐皇室,並沒有拒絕。只可惜渤海指明瞭宇文晴紫要嫁與建州王李定,李銳搞的有點小鬱悶,聽說宇文晴紫可是美女加才女,難道李定的好色聲名在渤海國並不響亮?
稍後,婢女們魚貫而入,上了一盤盤精緻的佳餚,又奉上了一壺陳年的女兒紅。婢女們紛紛退到廳外候着,只留下了李沫身邊的兩名宮女伺候四人酒菜。
李陽首先說道:“今天我們四人只論友情,不分身份,沫兒與長雲也不要拘束纔好。”這才端起酒杯,說道:“今日一要爲二哥道喜。皇兄賜婚的渤海二公主可是人間少有美女,二哥等了這麼多年沒有娶正室王妃,這下可是美滿了。”
李沫也端起酒杯,柔聲說道:“恭喜二哥!”
一年沒見,李沫的身上竟然將原來的那股有點小刁蠻勁給磨地乾淨,現在句句說話都顯得是一個柔弱的淑女。
“唉,真沒想到。我也不是嫌女人少。我也不是那樣的人。只是覺得突然多了一公主身份的正妻,總覺得彆扭。我那些良娣、孺子還有侍妾怎麼辦?”
李定說其實心裡對於娶親渤海公主也沒有什麼介意,管他是哪國公主,她就是再有才還不是女人?還不一樣要陪自己睡?還能左右到他的思想與作爲?那不是扯淡嗎,李定好色,可什麼時候讓女人左右過?
劉林也隨之端起杯,李陽接着說道:“二哥,你這好事可是別人想都想不來的。你還嫌呢?”
“要麼回頭向皇兄稟明,看能不能讓給你?”李定說道。
“別。我可是有兩個女花似玉的嬌妻了。不敢再有別地想法。”李陽地話無意中又刺激了李定的神色,他那王妃卿凌風與良娣杜小樓本該是他的啊。
“你們說什麼呢?二哥的王妃還能讓出的啊?”李沫小聲的哼哼,兩位王爺都哈哈大笑。
李陽、李定與劉林均是舉杯飲盡,李沫只是淺淺的沾了一下上脣,便又將酒杯放回了桌上。婢女在李沫放下筷子的時候,忙將李沫杯中酒倒去,又換上了一杯溫熱地女兒紅。
劉林心中鬱郁,今天真不該來,可不來能再有機會見到李沫一面嗎?說來還真應該感激李陽。也許今天這一次見面。以後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李沫了。見了李沫,就算兩個王爺不在身邊。他也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麼。
酒杯斟滿,李陽作爲今天宴請地主人,又端杯說道:“這第二杯,看來要敬長雲了,長雲新婚燕爾,皇叔地兩個寶貝義女一下都給你佔了去,真是豔福不淺哪。說來你還要感謝凌風將那對佳人送到建康纔是。”
李沫突然聽聞李陽的話,端杯的雙手輕顫,杯中的酒灑了出來,婢女忙拿出手上的帕給他擦拭。剛纔本還準備着一同與劉林飲酒,既然已經說了這酒桌之上分不尊卑,連皇兄都放下王爺之尊與劉林飲酒,自己又何嘗不可,自己可是有好多話想要對他說,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劉林心裡暗恨,你他媽的這個時候說這出幹嘛?
李定此時看了劉林一眼,同時也看了李陽一眼,臉上露出一絲不悅的神色,剛纔李陽拿自己取笑那倒沒什麼,可明知道李沫與劉林之間那層微妙的感覺,李陽這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李定能高興嗎?要是換作別人,李定肯定會拉着劉林一起拂袖而去。
安靜了一會,李沫重新端起酒杯,對着劉林說道:“恭喜劉將軍,他日有機會我還真想看看你那兩位夫人。她們是皇叔地義女,也算是我地姐妹了。”
李沫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地表情壓抑的極其平淡,眼底卻含着一層淡淡霧氣。看來李沫深居於宮中,一直還不知道劉林與趙燕兒趙雙兒成婚之事。她心底的那絲久久深藏的願望也被李陽的一句話給無情的戳破了。
劉林端杯,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李沫一飲而盡,一杯陳年老酒嚥下,李沫的臉上頓時顯的燒紅了許多。
李沫低垂眼眉,一手輕輕在額頭上按了一下,平淡的對李定與李陽說道:“飲多了,我需要休息,這就先告辭了,兩位皇兄與劉將軍多飲幾杯。”
說完,李沫也沒有等李定與李陽回答,站起身來。起身的時候她的身子向一側輕輕一晃,宮女眼疾手快的扶起她,將貂皮披風給她披上。
李沫已經離桌,離開的時候從劉林的身側繞過,只留下一股香風。劉林已經將杯中酒飲盡,望着李沫匆匆離去的背影,在桌下劉林攥緊的拳頭。對於李沫,劉林原先也只是一個夢想,只要有那美好的夢便已足夠,他並不在意這個夢能不能實現。
李陽今天請宴就是爲了把他與李沫之間的那點美好的夢想給捅破,這在劉林的心中是絕對不可以原諒的。
李沫的突然離開,也出於李陽的意料,他只覺得劉林與李沫之間有點微妙的感覺,沒想到李沫的反映會這樣的強烈,竟然不顧兩位哥哥,拂袖而去。李陽站起來想要追出去,李定伸手按住了他。
“隨她去吧,她是真的不能飲酒,會有人照顧好她的。”李定說道。算是小小的爆了一下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