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納蘇曼曼扭頭的動作,劉林知道她並不是在輕蔑自己,而是少女應有的羞澀,不過現在看到這一絲羞澀的表情,劉林不知爲何生出了一絲不自在的感覺。
劉林知道她可能又是誤解了自己,劉林的身體變化很快,從睜開眼睛之後過了一會兒,他的身體漸漸的也恢復了知覺。
納蘇曼曼羞紅着臉,癡癡的看着窗外,眼神沒有聚焦在一點,始終是遊離着的,還不時的用眼睛的餘光偷偷瞥一下劉林的方向。
劉林吃力的擡起頭來,對着納蘇曼曼說道:“納蘇小姐……請幫我把嚴顯叫來好嗎?”
納蘇曼曼猛的回過頭,猛吸了一口氣,如刀削的肩頭往上聳起,“啊……你能說話了,太好了,太好了,你知道我有多少話要說嗎?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納蘇曼曼一口氣沒有說完,劉林卻忍不住了,打斷了她的話說:“麻煩你幫我叫一下嚴顯好嗎?我有事要讓他做。”
“什麼事,我可以幫你!”納蘇曼曼眨着眼睛,她怕劉林不相信還補充了一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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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了,這個你幫不了我,還是去叫嚴顯吧,我現在身體實在是無力。”劉林哭笑不得,這事是她能幫得了的嗎?劉林對納蘇曼曼不是沒有好感,可這好感並不像納蘇本人那樣來的快,以前對“月光女孩”的好感,被納蘇曼曼的宴席上的無理取鬧沖淡了很多。
“你不相信我能幫你?我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我不該壓抑自己的感覺,我不該當着衆人的面羞辱你,我更不該說要嫁給你……”納蘇曼曼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她本來就擔心着劉林醒來之後。會不會原諒她。
“不是……”
“聽我說完好嗎?”納蘇曼曼不讓劉林說話,她往劉林地身邊挪了挪位置接着說道:“我說要嫁給你,當初也只是爲了拒絕湖州王,可自從你昏倒後,我才發覺自己原來對你已經……”
“你能扶我起來嗎?”劉林沒辦法了,她的想法其實劉林早已經知道,就是現在聽納蘇曼曼說,這個時候面對着已經清醒過來的劉林,她倒顯得有點語無倫次了。
“恩。”納蘇曼曼使對的點了點後,然後問道:“想要去
“茅房。”劉林焦急的說出兩字。剛準備站起來扶劉林起牀的納蘇曼曼的嘴馬張成了O型。
見納蘇曼曼懵在那裡不動。劉林使勁想要撐着身子起來,一邊說道:“算了,還是自己來吧。”
納蘇曼曼卻站在了劉林的身邊。拉着他的胳膊,使勁的扶起他地身子。讓他坐在了牀上。納蘇曼曼邊扶邊說道:“恩,不用叫嚴顯了……還是我來吧!”
納蘇曼曼說話的聲音不大,劉林也無可奈何,感情今天這納蘇曼曼是堅決不求外援了。
劉林的胳膊搭在了納蘇曼曼地肩上,她雙手環抱住劉林的腰,就這樣使勁地撐着劉林站了起來。小竹樓二層的竹製地板光滑潔淨,劉林也沒有穿鞋。在納蘇曼曼的扶持下,他一步步緩緩走出了房門。
劉林身體正在飛速的恢復着,走出幾步之後劉林已經可以勉強自己站立,他仍然沒放開納蘇曼曼。將身體的半部力量壓在她的身上。
現在劉林是有意的向着她施加點壓力,納蘇曼曼雖然不是柔弱多病地那種類型,可也不是有力量的那種。還沒走到浴室的門前,納蘇曼曼已經有點招架不住,這也算是劉林對她的小小懲罰。
站到了浴室一角地馬桶邊上,劉林伸出一隻手扶着牆,對納蘇曼曼說:“好了。”
納蘇曼曼“恩”了一聲。小心的鬆開劉林。剛鬆開後劉林又有像要往身後倒下的趁勢,她又忙着將劉林的胳膊攙扶着。
“我自己能行……”
“我不會看你。”納蘇曼曼說着閉上了眼睛。
這個時候劉林也顧不上許多。激流涌出了許久之後,他的身體輕輕的顫抖了兩下,舒服的呼出了一口氣。這時候劉林才嗅道,昏迷之後,不但發出地汗是腥臭地,這一股尿味比平時也要衝氣了很多。
納蘇曼曼更是被劉林夾在腋下,早已屏住呼吸,長長的眼睫毛微微地顫動着。
輕鬆了許多的劉林轉身往回走,邊走邊對納蘇曼曼說道:“你知道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什麼?”
迴轉過身來,納蘇曼曼恨不能快點逃離這裡回到房間,可劉林的步子邁的並不快,她也只得亦步亦趨。她沒想到的是劉林突然會主動的與自己談心,不過他並沒有再提及兩個都較爲尷尬和讓納蘇曼曼覺得內疚的事。
“這個我知道,是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升官又晉爵,
財源紛紛來,家和體魄健,盡享天倫日。”納蘇曼曼回答前甚至想到了剛纔他那憋久了的一泡尿,會不會是這樣排解出來也算是舒坦的幸福?不過納蘇曼曼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納蘇曼曼回答完,兩人已經走出了浴室門,劉林笑了笑說:“錯了,這是人生八大喜事,我說的是最幸福的事?你這也可勉強算是正確,再想想?”
納蘇曼曼停了下來,又換了一個姿勢將劉林的胳膊重新架回自己的肩上,對着劉林搖了搖頭。
“我告訴你,其實我認爲幸福的事很單,只有一件。死後重生,這是最幸福的事,因爲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因爲死過纔會更珍惜自己和保護自己不受別人的傷害。”劉林說道。
“這不可能,沒有人能夠死後重生,所以這個世上沒有人懂得去珍惜自己。”納蘇曼曼並不相信會有重生之人,她哪裡知道現在身邊的這個男子便是這樣的一個人。
劉林沒有釋疑,因爲只有他死過重生,相信絕少會有人能夠有他這樣的體會。雖然這一次他的受傷,納蘇曼曼並不是主要誘因,而是他體內那股神秘的力量,現在劉林已經開始懷疑這股神秘的力量對他究竟是有益還是害。
他昏迷之中冥冥中只有一種恐懼,恐懼自己會一睡不醒,就像從來都沒來過這個世界一樣。這個世界上還有他值得牽掛的人,不過劉林可以肯定,面前的這個女孩不屬於他應該牽掛的人。
而這個女孩似乎不可思議的喜歡上了自己,劉林的心裡知道她的想法,就憑着她對自己昏迷後的緊張與照顧,也應該算是原諒了她對自己的無禮冒犯。不過劉林現在也清醒的認識到,自己以前對納蘇曼曼曾經有過的留戀,那只是留戀那月光下潔白的,那是男人一種愛美的本能,而他無法去長期的面對一個天黑前還痛斥你天黑後卻要說嫁給你的女人。
他更不能忍受納蘇曼曼很隨意的將千元銀票撕毀。這在劉林的想法中太敗家了,就算她再爲自己的遭遇不平、生氣,也不應該和錢過不去啊,那些錢怎麼說也是自己跟隨湖州軍這些天的報酬。劉林可是知道受窮的滋味,他的心底始終不能接納一個這樣的土司千金。
納蘇曼曼剛纔攙着劉林去小解已經夠窘的了,現在劉林不說話了,她反倒也沒有話要說了。
“我睡幾天了?”劉林問道。
“就昨夜!”
劉林聽了“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他得知自己僅僅昏睡一夜,知道情況還不算太糟糕,現在快馬趕回柴桑縣只要十幾天。
劉林站住了沒有進屋,對着樓梯下面喊了聲:“嚴顯在外面嗎?”
納蘇曼曼不解的看着劉林,她在懷疑劉林難道真的不知道她說過什麼?這個時候叫嚴顯做什麼?劉林坐在了二樓小廳裡的一把竹椅上,輕輕的掙脫了納蘇曼曼的手臂,對她說道:“謝謝納蘇小姐昨夜對我的照顧,在下身體已經復原,明便可下山了。”劉林說着,這個時候嚴顯已經聞聲興奮的衝到了樓上。
納蘇曼曼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在猶豫着,難道真的要再次向他開口留他下來?看他說的很堅決,一句謝謝又把他們間的距離拉開了很遠,他會願意留下來嗎?
嚴顯剛上樓見到劉林正坐在二樓小廳的竹椅上,立即上單膝着地行了一禮,劉林忙伸手示意他不必多禮。
“太好了,公子你終於醒了,可把我們兄弟幾個擔心壞了。”嚴顯高興的說着。
劉林感激的看了嚴顯一眼,隨即說道:“你們幾個準備一下,去向土司老爺買幾匹快馬,明日天明就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