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你覺得這次我發現的楊平安,可是那人?”竇二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但這回沉穩中含着些許興奮。
老肖將目光轉向窗外,凝視傾盆暴雨,語帶譏諷道:“這些年來,你發現的,少說也有十數人,可結果呢?其他兄弟也各有發現,報到大人面前的至少過千,可查證後卻都不是。要我說,那人根本不存在。”
“呵呵,或許你說的沒錯,那人真的不存在。”說到這裡,竇二起身來到窗邊,負手而立,“老肖,你不覺得那個楊平安有些奇怪麼?古怪拳法、豆腐、這些新奇事物暫且不說,只說醉霄閣一事,就有着太多巧合。
當日大人命你關閉天然居,放棄任務時,你可曾想過,醉霄閣會有今天?呵呵,醉霄閣……成也楊平安,敗也楊平安,怎麼就這麼巧,他偏生捲入此事中?”
“或許,真的是巧合吧。”
“巧合太多了,這就是最值得懷疑的地方。”竇二將手探出窗外,感受着雨水的冰冷,“最關鍵的是,柳青青那個女人,同樣也對他感興趣!”
提及柳青青,老肖忽然站起身來,走到竇二身後:“會不會是你有所誤會?那些傢伙隱藏極深,且已多年不曾露面,怎會讓你輕易發現?”
“誤會?哼哼,或許吧。可一旦我猜測正確,那就是天大的功勞,而楊平安就是此中關鍵,柳青青必定會因他露出馬腳!”
“轟隆”!
天空中再次響起轟鳴雷聲,耀眼閃電接連劃破夜幕,大地出現片刻光明,但最終歸於黑寂,只剩下暴雨嘩嘩之聲……
醉霄閣於次日被人查封,原因正是昨晚那場混戰。那麼大的動靜,不是縣衙裝聾作啞就能遮掩過去的,多少百姓都聽到了震天喊殺聲。
此事需要有個了結,至少對上要有個交代。作爲東都洛陽的門戶,偃師縣亂不得,因此醉霄閣必須查封,另外就是,還需要替罪羔羊一隻。
魯掌櫃真正實現了與醉霄閣共存亡。馮捕頭帶人冒雨趕至醉霄閣,剛推開門就看到他孤零零吊在房樑下,沒了氣息。在他腳下的地面上,是一張血書,詳細供述了他買兇行刺楊平安的經過,以及事敗的驚恐和自殺的理由。
魯掌櫃是否真的自殺,不再偃師縣令考慮範圍內。事情發展到眼下地步,對各方面都有足夠的交代,這就夠了。
得知這些事情,楊平安終於明白,昨夜竇二爲何會說,醉霄閣在短期之內不會再對他下毒手。
隨後幾日,他的生活重歸平靜。不論是竇二還是柳青青,都沒有出現,哪怕他跟醉霄閣的恩怨,都彷彿隨着魯掌櫃的死,一筆揭過。
楊平安很享受這樣的生活。白日裡有油粉三人組陪他聊天打屁,夜間裡他要幫助冬兒克服心魔,替其疏通身體。當然,疏通之前的潤滑很重要,因此他每晚至少要化身二郎。
月掛梢頭,花影扶疏,銀灑大地,夜色寧謐。
“啊——”
“嗯——”
東廂內傳出一聲男子低吼以及一聲女子嬌喘。昏暗不定的燭光中,只見楊平安無力的趴在冬兒背上,舔舐着冬兒耳垂;冬兒小巧嬌軀幾乎被他完全掩蓋,髮鬢散亂頰生紅暈嬌軀輕顫。
許久,二人緩過勁來,楊平安翻身躺在牀上,隨手將冬兒攬入懷中。後者乖巧的枕着他的手臂,一隻手在他胸前輕輕摩挲。
“冬兒,跟着我你快樂麼?”
“快樂?”冬兒雙眼微眯,“妾身不知何謂快樂,只知能夠跟隨相公,是妾身這輩子最大的福分。對了相公,爲何這幾日不見你去尋青青姐姐?”
楊平安一愣:“你說什麼?”
“相公,青青姐姐也是可憐人,對你癡心一片,相公莫要負了人家。”
楊平安摟緊冬兒:“我和她……你不生氣麼?”
“相公,妾身這輩子可以陪在相公身邊就知足了。只是妾身身份卑微,配不上相公。不像青青姐姐知書達理貌美如花,對相公一往情深,又能幫上相公……”
“你不要再說了,你這個傻丫頭。知不知道,在我眼中,在我心中,你就是天下間最美的女人,最好的女人。你總說你遇到我是你的福分,你可知我能遇到你,同樣是我的福分?”
說着話,他將冬兒放平,自己提槍跨馬壓在冬兒身上,先是一番痛吻,然後雙脣夾着舌尖在冬兒臉龐掃過。經由雪白脖頸,最終停留在冬兒酥胸之上,如嬰兒般不停吸吮,不時說出幾句纏綿情話,雙手在冬兒腰腿不停遊走。
“唔……相公……”冬兒雙眼漸漸迷離,氣息嬌喘,雙手不由自主摟住楊平安腦後,用力向下壓去……
一刻鐘的功夫,楊平安架起冬兒雙腿,低頭看着雙眼朦朧的冬兒:“你記住,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不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改變。我要進去了……嗯……”
“啊……唔……”
前番春光暫未消退,室內春光再度泛起。架子牀吱呀吱呀響個不停,牀幃如經受狂風般抖動不止,男歡女愛之聲漸漸亢奮,劃破夜空掩蓋蟲鳴。
“姐,那是何聲響?我怎地聽到冬兒姐姐慘叫聲?莫非是那壞人打冬兒姐姐?姐,你臉怎麼紅了?莫非發燒了?”西廂牀榻之上,蘇佳睜大了眼睛,仔細聽着東邊傳來的聲音,等待蘇敏的回答。
該死的淫賊!蘇敏暗罵一聲,夾緊雙腿扭動身軀,同時捂住蘇佳雙耳:“大人的事情你不要操那麼多心,早些睡吧。”
雲雨過後,看着懷中冬兒因不堪撻伐沉沉睡去,楊平安漸漸陷入深思。
竇二、老肖、紫衣人;馮小寶、醉霄閣、黑衣人;這些人到底都是什麼來頭?馮小寶和醉霄閣身後的人又是誰?我怎麼會捲入這些人中間?秀才安真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身份麼?
將這一連串的問題抽絲剝繭,楊平安腦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他發現,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跟柳青青有着一種或明或暗的關係。
“柳青青。”低聲嘀咕一句,楊平安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低頭看眼懷中沉睡的冬兒,在其額頭輕吻一口,抱着她陷入夢鄉。
日升日落,轉眼白日過去夜幕降臨,楊平安帶着油粉三人組再度來到蒔花館。
在墩子的安排下,一切如舊。油粉三人組找了房間,六個姑娘相陪,楊平安則是來到柳青青閨房。只是這一次,氣氛明顯變得不同。
從油粉三人組吃花酒開始,到各自摟了兩個妖豔姑娘,在房中盤腸大戰爲止,楊平安都一直靜靜坐在柳青青房中,默不作聲。
他不開口,柳青青同樣沉默不言,只是看着他,眼中淚水盈盈。朦朧跳動的燭光中,大有淚眼無語凝咽之感。
許久,窗外傳來二聲更響,楊平安起身走向房門:“天色不早,我告辭了。”
“公子!”柳青青嗚咽一聲,快步追到門旁,雙臂輕展摟住楊平安後背,”公子,你真要捨棄奴家麼?”
楊平安默然不動,任由柳青青摟着自己,輕聲道:“那晚我送你回來,返回途中遭遇埋伏。若非竇二哥派人保護,我恐怕已經死了。”
“公子莫非懷疑我與賊人勾結,暗害公子?”柳青青的淚水簌簌而下,聲音中滿是傷感。
“你說呢?”楊平安生硬掰開柳青青手臂,轉身相對,“你曾說過,竇二哥對我不懷好意,可事實如何?”
聽他語氣冰冷,柳青青淚流不止,直接撲入楊平安懷中,抽泣道:“公子,你相信我,奴家真不知情。奴家心中只有公子一人,只盼着有朝一日公子能爲奴家贖身,奴家能常伴公子身邊,又如何會與賊人勾結,謀害公子?”
美人落淚,如杜鵑啼血,哭聲中透不盡的委屈,令楊平安心中不忍。緩緩擡起雙臂,摟住柳青青後背,楊平安輕聲道:“青青,你可聽過,愛之深責之切?”
“愛之深責之切?”柳青青嘀咕一句,擡頭淚眼相望,“公子,奴家真沒有,你要如何才能相信奴家,莫非奴家只有一死,才能自證清白?”
“不要!”楊平安猛然將柳青青摟緊,“我不能沒有你,你若死了,我苟活於世還有何意義?”
他的話,說的真誠,他的語氣,滿是誠懇,好似他心中愛煞了柳青青。後者身形一顫,一雙玉臂勾住他的脖頸,嬌豔紅脣主動送上,丁香柔舌滑巧撬開他的嘴脣牙齒,在他口腔之內找尋同樣的柔軟。
楊平安似乎也動情了,用盡全身氣力將她緊抱在懷,一手在其後背用力撫摸,一手順勢向下,揉捏緊俏臀瓣,不時以中指深入。
二人就像一對熱戀男女,因某事生出誤會,漸行漸遠。當誤會解除,二人猛然間發現,自己心中都無法割捨對方,感情重回巔峰迅猛爆發。
楊平安手上用力,將柳青青橫抱胸前。柳青青雙眸輕合,玉臂緊勾,整個過程四脣從未分離,兩條柔軟在其中糾纏難分。
直至來到臥榻旁邊,將柳青青放在榻上,楊平安才低聲說道:“青青,今晚我留下來好麼?我再也等不到替你贖身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