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猷的婚事算是塵埃落定,有了明確的答案,李府所有的人都爲此鬆了一口氣。魏紫本人也覺得開心,她的身子本來就沉,手頭上沒了要她操心的事,她自然是放下心來好好養胎。可這日子過得太舒服了,總是有那麼一些不長眼的人要湊上來鬧點事。
“少夫人,少夫人,不好了,有人送了少爺一個女人,說是要讓少爺當妾,少爺推拒不了,領回來了。”如眉還跟以前一樣,做事大大咧咧的,只要有個風吹草動,最接受不了的人一定是她。
魏紫此時正坐在內屋正在看書,要知道胎教這東西是很重要的,當初生團團之前,她注重,現在又懷了身子,她自然不能撇下。聽到如眉的話她雖然沒有太激動,但還是怔了一下,心裡有股邪火一陣一陣地往上竄,爲了不被戴上一個無理取鬧的帽子,她還是忍着火笑道:“不就是一個女人嗎,領回來就領回來了,這麼着急做什麼。”
“少夫人,這還不急那要怎麼樣才急,少爺明明答應過將軍說不納妾的,現在領了一個回來算什麼事啊!”如眉xing子跳脫,可對魏紫的忠心是實打實的,遇事當然要先爲她着想了。
放下手中的書,魏紫因着懷孕的問題,胡思亂想的症狀沒有別人那麼明顯可有一些,她現在不是不生氣,而是不想盲目的生氣,有些事情在沒有弄清楚之前就大發脾氣,鬧得家宅不寧,最後吃虧的還是她。再說她這個性格就算愛李敬業入骨,她也不可能與人共侍一夫,若真是李敬業領回來的小妾,她也不會順從地認命,有了這樣的想法,她自然不會像妒婦、潑婦那般一聽消息就趕着出去鬧。
“如眉,你扶我出去看看,我到要看看這事他是怎麼安排的。”
“是。”
大廳裡,李敬業皺着眉頭望着跟着自己回來的女人,此女名喚彩兒,長得妖嬈嫵媚,與魏紫的清麗絕倫完全是兩個概念,若是別的男人自然是想坐享齊人之福。李敬業自認不是好色之徒,妻子兒子他都有了,就算近一段時間魏紫真沒時間照顧他,他也不可能因此而出去找女人,當然送上門來的女人更不能相提並論了。
誰知今天應邀去侯君集侯將軍的府裡喝酒,原本都是一羣男人,鬧騰說笑很正常,這種情況在軍營裡很常見,哪裡知道到了結束的時候,侯夫人突然領着幾個女人過來,說是要一人送一女表示一下心意,其他人對這種事情可能都習慣了,沒說什麼就收下了。李敬業不納妾的事全長安都知道,他推辭不要很正常,其他人也知道這個情況,幫着說了幾句好話,誰知侯夫人拒不接受這些原因,竟說他是看不起候家才拒收的,李敬業不懂她的反應怎麼這麼大,但因此事跟侯家結下怨仇到顯得他小家子氣了。無奈收下侯夫人送過來的女子後,正準備離開就見到了一位他沒怎麼注意過的女子,找人問了一下此女子的身份,他才發現婚前一起打獵時無理挑釁魏紫的少女竟是侯君集的女兒,思及此時的處境,他想這也算得上冤家路窄了。
彩兒小心地站在旁邊,她是侯夫人從教
訪買回來的,被送人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送給這麼年輕英俊的男人,更沒有想到侯府大小姐竟然對他心有所屬,後因愛生恨,暗地裡交代她一定要獲得寵愛,最好是讓他寵妾滅妻。彩兒不傻,她不認爲自己有美貌就能一下子擄獲一個男人的心,凡事都要徐徐圖之,至於能不能達到侯小姐說的程度,她不知道,但她心裡也希望能達成,要知道女人誰不喜歡獨寵。
她聽說他的夫人正身懷有孕,那麼她的機會就來了,只要把握這個機會懷上孩子,縱使他的正室再厲害,也不能說處置就把她處置了。
李府裡的人都算得上自家人,對魏紫都很服氣,此時李敬業突然就帶了女人回來,這事怎麼可能不轟動,這不,還沒到一刻鐘的時間,李府上上下下就已經傳遍了。好在李績和李震去了程府不在家,不然他們肯定是第一個跑來敲打李敬業的人。到是李敬猷因着定下親事,又下定決心要改頭換面,就貓在家裡用心練功,一聽到這消息,就像頭箭頭一樣衝到前廳來。“大哥,聽說你帶了個不乾不淨的女人的回來,你這是怎麼回事,嫌日子太好過找刺激啊,你忘了大嫂現在正懷着你的孩子了嗎?”
“敬猷,你聽我慢慢說,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對着弟弟的指責,李敬業也覺得無奈。
“不是我想的那樣是什麼,你人都帶回來了,難不成你想告訴我,家裡缺錢,所以人家送什麼你都要,然後賣了補貼家用。”
李敬業被他這麼一說,也覺得自己做事不夠周全了。“敬猷,此事非我所願,我只是推託不了才……”
“夠了,大哥,以前你總說我不着調,我看現在是你不着調,你要是真的不想傷害大嫂,你剛剛回來的時候怎麼就不把這女人賣了直接拿銀子回來呢!難不成你以爲這種被送來送去的女人是好東西。我告訴你,弟弟之前去的不正經的地方多了,這種女人自然也看得多了,他們心裡想什麼,不就想着憑着美色把正室擠走,或者仗着寵愛過好日子麼,呸,就他們這種身份,心還擺得那麼高,老子看他們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得美了。”對着彩兒,李敬猷可是絲毫不給面子。
李敬業白着臉,想着現在魏紫一定是知道這事了,擔心她出事,立刻把今天的事給李敬猷說了一遍,然後讓李敬猷幫着出主意。“別說這麼多了,你先幫我拿個主意,讓你大嫂不要傷心。”
“還能怎麼樣,這人不能還回去,你就直接把人賣了,這種女人一抓一大把,最拿手就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裝可憐,然後趁着你心軟或者不經意的時候爬上你的牀,讓你不認也得認,你心狠一點發賣了,若是心軟一點就收房了,然後結果就是大嫂帶着孩子跟你和離,你帶着這種女人過你的日子。至於那個侯媚兒,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狗屁的喜歡,不就是看上咱家這點勢力麼,就她那德行還想嫁我們李家,癡心妄想也要有個度。豬狗不如的東西,想借機報復大嫂嫁給了你,她沒嫁成,就讓大家都不好過,那也得小爺我如她的願才行
。”李敬猷在外玩得多了,什麼地方沒有去過,只看了彩兒一眼,他就知道這種女人看似嫵媚動人,事實上陰謀詭計一堆,若是逢場作戲也就罷了,要是真領回家,這日子都不用過了,專門防着她好了。現在一看她準備撲到他大哥腳邊哭鬧,他立刻把話挑明瞭,讓她沒得裝。
彩兒愣在當場,撲上去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最後想着哭了總比不哭強,就一聽一把撲到李敬業身邊,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淚,楚楚動人,若是李敬業真是那種見獵心喜的人,估計彩兒這一生都圓滿了。“大人,奴家深知自己出身卑微,不敢奢求太多,只盼大人不要誤會奴家,奴家是真心想好好侍候大人和夫人的,還請大人不要把奴家賣了。”
“大哥,看到了吧,我就說這種女人沒一個好東西,他們眼珠一轉,我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裝可憐也得別人相信才行。”李敬猷是沒什麼大本事,可只要是玩得他都會,去的地方也雜七雜八,見到的人更是各式各樣。很久之前他就清楚明白地知道,進了教訪再出來的女人,十個有九個變了心xing,真正能堅持的那一個就算沒轉變,也學會了虛與僞蛇,他哥沒去過那種地方不瞭解,他卻知道一個真正安份的女人是不會抱着男人的大腿哭得連妝都不花一下。“大哥,現在還好嫂子不在這裡,若是嫂子正好在這裡,你說你要怎麼解釋。”
李敬業聽了覺得這樣子真的很容易引人誤會,用了點巧勁,脫離彩兒的手掌,後退幾步,等到了安全地點,他才發現自己的一時妥協引了一個多大的麻煩回來。“臭小子,別在一旁幸災樂禍,看看怎麼解決這件事。”
“還能怎麼解決,若是不賣就送到莊子上去,這麼多莊子,缺人的應該不只一個吧,夠她選的。”對這種女人,他可不覺得要用真心,更不覺得要憐惜。
“既然如此,就送到莊子上去吧!”
彩兒一下子就懵了,莊子,誰知道在什麼地方,這去了還有沒有回來的不說,就說哪裡的活都是粗活,她一個嬌滴滴的女人過去能做什麼。“大人……”
“大什麼大,主子怎麼安排你就怎麼做,難不成你還要選。”對着這種女人噁心的嘴臉,李敬猷翻個白眼,正準備叫李伯進來把人拖出去,就看到魏紫由如眉扶着走了進來。“大嫂,這事……”
魏紫擡手阻止李敬猷解釋,她想聽的不是別人的解釋,是李敬業的解釋。“你不必說了,你大哥應該已經想好怎麼跟我說這件事了。”
李敬業眼見魏紫冷着一張臉,心裡不禁急了,忙上前幾步,攬着她的身子道:“紫兒,你別生氣,這事是我欠考慮,但你要相信,我絕對沒那個意思。”
“是嗎?我不管你有沒有那意思,我只知道這人不能往家裡領,以後若是領進了這李府的門,我就當你有這個意思。”她不無理取鬧不代表他沒有原則,要知道這領進門的女人,他們說不是妾,可外人不這麼想,特別是送人的人不這麼想,若有一天送人的人當着大夥的面提這個事,她又當如何自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