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獨自在書房住宿了幾晚,孤枕難眠時就想那天到底是誰在算計自己,是魏王?還是高陽公主?除了這兩個人,清風還真的想不起是誰來。想着自己成天在家裡無所事事,接觸的人有限,不可能得罪了誰自己還不知道吧?這個人算計自己到底有何用意?想讓自己的瘸子形象展現在大家面前丟丟醜?還是有其他別的什麼目的?清風百思不得其解,越是不明白,就越是爲之糾結不安……
後宅的三個女人晉陽、紅藕、和單玉兒也很焦躁,以往自己有些小的不快,清風都是很溫柔的忙着來哄着自己,這一回是怎麼了?這麼長時間清風竟然連面也不朝了?三人有些驚慌,其實那天從晉王府回來,綠荷就說了是自己主動要求嫁給晉王的,不關清風的事。幾個人一商量,還是不能理睬清風,因爲這事綠荷是早就說了的,事前清風居然半個字也沒漏,三個女人都有被清風給忽視了的感覺,大家商定這次一定要讓清風接受教訓,哪成想弄巧成拙,清風居然不理這個茬口。
幾天過去了,清風還是沒有什麼舉動,三人未免有些沉不住氣,暗自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清風的確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不理他無非是想要拿捏他一下,既然拿捏不住,那還是算了吧!三人一商量,就把奴兒叫道內宅,好一番詢問,卻道清風每晚都彈箏到很晚,紅藕說道:“莫不是爺被園子裡的花妖給迷住了吧?“
單玉兒也說道:“明天就是懷玉的生日了,總不能還讓他一個人冷冷清清地過吧?咱們就不要再僵着了。還是現在就去找他,也好商量一下明天給他慶賀生日的事兒。”
三人商量好了,就打了燈籠來書房尋清風,此刻的清風正在爲阿紫彈箏呢!不知道爲什麼,清風在與阿紫在一起的時候心情總是很輕鬆愉快,就彷彿又回到了以前和紫雨在一起度過的歲月,清風興致勃勃的彈完一曲,就聽見房門一開,清風擡頭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幾個老婆。忙想着把阿紫介紹給大家,再一找阿紫,哪裡還有她的影子?
清風不由得一愣,阿紫是什麼時候離開的?自己竟然半點也沒有察覺,清風一想,一定是阿紫的武功高絕,耳朵也好使,早就聽見晉陽她們來地腳步聲了,看見自己正在撫琴,就沒有打擾。而是偷偷先走了。
晉陽她們一進屋,看見清風居然東張西望的好像是在四處找人的模樣,心裡頭不由得“咯噔”一下。尤其是紅藕,心想。莫不是不幸被我言中了?爺他真的是和花妖在一起?要不然他還能找什麼?
晉陽問道:“你找什麼呢?清風?”
清風一見阿紫不在,也就不想說了,免得又惹來麻煩,忙說道:“我哪裡有什麼可找的?倒是你們心很齊,居然一起來了?難爲你們還記得我這個瘸子……”
清風這話可帶着有些自憐的酸味兒。晉陽一聽就急了“清風,我們什麼時候嫌棄你了?你別這樣自己說自己可好?”
原本清風想着只要晉陽她們主動來了,自己就對以往一概不提,此刻不知道怎麼了,心下竟然刻薄起來,嘴裡冷哼了一聲,說道:“原來是我想差了,你們都對我好得很!”
幾個老婆未免有些不好意思,晉陽說道:“清風。我沒有別的,心裡只是怪你,不該再惹我十七姐,你往常也說過,我十七姐就是一個美女蛇,要離她遠一些……你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嗎?又去找那個辯機做什麼?”
清風看了一眼晉陽。“難道在你的眼裡。我是無故惹是生非的人嗎?要不是你們要我陪着去會昌寺,我怎麼會見到辯機?我見到辯機。不過是隨意說了兩句話……你們沒有看見辯機,他雖然布衣芒鞋,卻豐潤神秀……我一見之下,就生出了惺惺相惜之心,我地本意,也是希望他能脫離佛門,哪裡想到他竟然……”清風嘆了一口氣“你十七姐做事如此張揚,總有一天得讓你父皇知道?她自己也就罷了,那個辯機早晚得死在她的手裡……”晉陽上前拉住清風的衣袖“好清風,是我多心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清風看了看單玉兒和紅藕,說道:“還有你們倆個,我告訴你們,綠荷是自己要求嫁給晉王的,我不過是在中間牽個線而已,你們都拿我當什麼人了?!”
倆人都心虛地低下了頭,清風也懶得計較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坐下來整理自己的手稿。==三個老婆見清風如此,或是一旁軟語道歉,或是幫着清風收拾書房,清風心裡暗笑,這場PK自己終於是贏了,以後也不能讓她們拿捏住,否則她們三個聯合起來對付我自己,還能有好日子過嗎?此刻也就借坡下驢,把往事一概不提了。
幾個老婆拉着清風要回內宅,剛出了書房的門,就看見父親李績身邊的四個親隨站在門外,清風一愣,心裡突地跳了一下,感覺大事不妙。那四個親隨向晉陽公主行禮,然後對清風說道“二少爺,老爺讓您去一下!”
清風轉頭對晉陽說道:“明達,我若是時間長了沒回來,你一定要去找我啊!”
晉陽有些莫名其妙,眼看着清風跟那四個人走了,還有些發愣,倒是單玉兒瞭解清風,忙說道:“這麼晚了,老爺還找懷玉做什麼?就是有事指派一個人來也就成了,現在來的居然是四個人,估計是沒有什麼好事,懷玉有些害怕了……不會是這些日子懷玉做了什麼壞事吧?”
三個女人一商量,又回到了書房,打發奴兒去探聽消息。
卻說清風忐忑不安的來到書房。一見李績面沉似水,就有些害怕,畢竟是做賊心虛,頭幾天可是做了一件不能讓人知道的事……一想到這兒,心就怦怦地開始跳個不停……
書房裡靜悄悄,只能聽見蠟燭燃燒的聲音……李績盯着清風看了半晌,清風實在受不了,覺得腦門有些見汗了,再也沉不住氣,鼓足勇氣問道:“不知道父親叫兒子來有……有什麼事?”
李績冷笑了一聲“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會不知道嗎?!你認識辯機和尚是吧?他人怎麼樣啊?”
清風一愣。辯機?關辯機什麼事?卻也不敢怠慢,忙答道:“兒子前幾日才認識的……他的魅力,是錦衣裘馬地天皇貴胄所不能比擬的……”
“前幾日才認識的?還天皇貴胄所不能比擬的……好啊……以爲你老子老糊塗了嗎?你這個孽障,居然,居然也學着人家玩起男寵來了!是不是!”清風看見李績腦袋上的青筋暴起,顯然已經怒極,卻也不能不爲自己申辯“沒有……絕對沒有地……兒子只和他見過一面……”
“只見過一面?那何以回家就和你地妻妾鬧翻了?現在你不是還住在書房嗎?你這個孽子,還會撒謊了……還不給我跪下……”
清風心想,我冤死了我,這是誰這麼害我啊?一定是高陽公主!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跪下吧,可別像上次哥哥那樣挨一頓板子!
清風可憐兮兮地跪到地上“爹爹,你不要聽別人胡言亂語,兒子真的什麼也沒做……”
李績哼了一聲。“啪”地把一本書扔到清風的面前“好,那個就算不是你做的,這個總是你寫的吧?你看看你都寫些什麼!”不用看,清風就知道李績說的是哪段,心裡也更加駑定是高陽公主害自己。
清風辯無從辯。只是低着頭默默不語。李績怒道:“國賊祿鬼?在你的眼裡,你爹爹就是這樣地人嗎?!於國於家無望,古今不肖無雙你的詩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以後不準再寫了!我看你再寫……再寫我就打斷你的腿!詩禮簪纓之族,就培養出你這樣的子弟嗎?”
李績越說越氣,拿起牆上掛地馬鞭就要打,清風一見嚇得直哆嗦,抱着不吃眼前虧的態度央求道:“爹爹,不要啊!孩兒不寫了,您說不寫就不寫……”李績卻不這麼想。清風若是淡定些,這鞭子或許就不打了。他一看清風竟然一點骨氣都沒有,哪裡像自己的兒子啊,越發的怒了,照着清風就甩了兩鞭子,李績身負武功。這兩鞭子打得可是有些狠。鞭子下去的地方,衣服立刻成了碎片。鮮血淋漓……清風連聲慘叫,鬼哭狼嚎……
寂靜地夜色中,清風的嚎叫聲傳出老遠,奴兒聽了,撒腿就跑回去給晉陽公主她們送信去了。晉陽不知道清風惹了什麼禍事,怕自己的面子不夠大,連忙打發單玉兒去找夫人,自己帶着紅藕和一羣侍女直奔李績的書房。
這邊李績聽了清風的鬼叫,更是怒氣勃發,又問道:“你說,你二姐和魏武是怎麼回事?怎麼半路就沒了人影?是不是你安排的?”
清風心想,這事兒我可死活也不能承認,要不然還有我的好嗎?清風把頭搖得像撥了鼓一樣,李績上前又是幾鞭子,怒道:“你以爲你做的嚴密,你忘了你還給你二姐五百兩銀子了嗎?”
這幾鞭子打得清風皮開肉綻,痛徹心肺,從小到大清風雖然吃過不少苦,哪裡受過這個呀?冷汗順着腦門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清風暗自埋怨晉陽還不快來救自己,同時也詫異,這事兒爹爹怎麼都知道了?
清風只覺得傷口火辣辣地痛,咬牙堅持說不知道,他也的確不知道魏武能把二姐帶到哪裡去隱居,李績怒極反笑“好啊,你倒是威武不屈是不是?事情都如此地步了,你還不承認?”提起鞭子又打,打了兩下,卻見兒子沒有大呼小叫的,這才發現他竟然是暈死過去了……
李績一驚,這纔想起來這個兒子從小就體弱多病,好不容易纔能養活到這麼大的,心裡不由得有些驚慌,也有些後悔,他扔下鞭子,把清風的頭抱在懷裡,喊道:“懷玉,懷玉!”
清風一則是痛,二則的鞭子地傷痕血肉模糊,清風一看,暈血症就犯了,這才暈死過去了。李績喊了兩聲,見清風沒什麼反映,有些慌了,抱着清風就衝門外喊:“來人!來人啊!”
就見門一開,晉陽和紅藕進來了,晉陽一看清風昏迷不醒,慘白地一張臉,渾身更是鞭痕累累,滲出的血珠子把衣服都染紅了,頓時眼淚流了下來,腳也軟了,幸好一旁地夏雨和紅藕扶住了,身後的下人一見,不用主人吩咐,連忙去找御醫……緊接着王夫人也被單玉兒攙扶着來到了書房,一看見清風的樣子,王夫人就哭開了“我的玉兒啊,你醒醒,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娘也不活了……”
李績聽了,越發心煩,喝道:“不準哭!”
王夫人從來不敢頂撞丈夫,此刻什麼也顧不得了,說道:“老爺,你明知道玉兒身體弱,怎麼還下如此狠手?你還當他是你的孩子嗎?你分明是在審賊……”
旁邊清風的三個老婆當然不敢說李績什麼,心裡卻是替清風感到委屈,都是抽泣不已,晉陽哭着哭着,忽然覺得肚子痛,一旁的夏雨驚訝的說道:“哎呦公主,你這是怎麼了?”
衆人一看,晉陽的腳下一灘子血,李績的腦袋轟然作響,心裡要悔死了。天哪,我的孫子!我李績的孫子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