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治正和綠荷相擁而眠,卻被一個貼身的小太監喊醒了,不由得有些惱怒道:“這三更半夜的,擾了孤的好覺,要是說不出正當的理由,就自己到外面去領二十板子!”
小太監嚇得直哆嗦,說道:“宮裡的貴妃娘娘傳下懿旨,請太子爺立刻進宮……”
太子李治大吃一驚,居然是貴妃娘娘傳下的懿旨,難道父皇他……李治不敢往下想,急急忙忙穿戴整齊就往皇宮裡趕。
說起這事那還是和清風大有關聯的。??那天太宗皇上李世民聽清風說吳王在自己身邊埋有眼線,就上了心,這事任誰都得上心。
太宗皇上派人一查,果然發現幾個太監很可疑,嚴刑拷打之下,居然發現除了吳王的眼線之外,還有一個是魏王的眼線,太宗皇上當時氣得暴跳如雷,腦門的青筋直蹦,吩咐立即杖斃!
太宗皇上自己坐着生悶氣,萬萬沒有想到一直寄予厚望的兩個兒子,竟然把眼線派到自己的身邊了!李世民一陣心冷,就連太子求見也沒有理會。??又想起清風還說過那個胡姬酒樓的老闆……
等到朱世勳被帶到皇宮,早就嚇得屎尿齊流了,抓他來的侍衛捏着鼻子,吩咐小太監給朱世勳換過褲子,這才把他帶到皇上面前……
原本魏王失勢被逐出京城,朱世勳也擔心害怕了一陣子,後來發現對他本人沒有什麼影響。??反而因爲魏王去了,他自己少了不少束縛,就是貪墨起店鋪裡的銀錢來,也沒有人會發現。
朱世勳原本很有經商地天賦,這才被承乾太子引爲己用。??朱世勳腦子靈活,發現有不少客人一喝酒就會吐露真言,爲了增加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他向太子建議可以利用酒樓來收集情報,太子又不傻。??當即就同意了。
就這樣朱世勳在承乾太子面前也紅了幾年,直到後來他發現魏王的勢力如日中天,這才後悔抱錯了大腿,本來以爲是最大的潛力股,現在變成了最大的垃圾股……
朱世勳商人的本色不變,立刻割肉放血,在最後的關頭丟了承乾太子那個“車”。??保住了自己這個“帥”!投靠了他眼中最新地潛力股魏王,哪裡想到時隔不久,事實證明,他自己沒有呂不韋那樣奇貨可居的眼光,這一次又投資失敗了……
朱世勳哆哆嗦嗦地跪在皇上面前,心裡只是後悔,爲什麼要趟進皇家這潭渾水?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在朱李鎮種上幾畝地……
跪在皇上面前的朱世勳。??只覺得皇上的目光彷彿能穿透自己的心一樣,冷汗順着他的臉頰往下淌,他知道這一回自己算是完了,再也沒有機會投資了,要是表現的好,說不定能撈個全屍……
也沒等皇上開口。??朱世勳就東一句西一句地把自己做過的事都說了一遍,最後他說道:“皇上,草民罪該萬死,只求皇上饒了草民的家人……”
皇上陰沉着臉,冷冷的問道:“胡姬酒樓着火那天的事你還記得吧?朕的十九駙馬爺在你的店裡燒死了,你說說,是不是你乾的……”
“沒有,皇上,這絕不是草民乾地!是吳王……這是吳王乾的,跟草民一點關係也沒有啊。??真的!皇上!”
“你怎麼知道是吳王乾的?你看見他了?”皇上說話的語氣就像冰一樣冷。
朱世勳聽了忍不住一哆嗦。??不過殺了駙馬爺這樣的大罪他可不敢承擔,他顫抖地聲音說道:“草民沒看見。??可是草民聽見了。??酒樓裡爲了偷聽客人的談話,每個單間都裝了一個銅管,草民看見十九駙馬爺來了,就去銅管那兒偷聽,聽見駙馬爺說吳王來了……”
朱世勳這話本來就在皇上的意料中,但是皇上還是忍不住挺直了腰板,側耳傾聽,那朱世勳繼續說道:“那天駙馬爺看見吳王來了,好像很擔心害怕,草民就聽吳王說,‘你不用看了,你的人已經被我引開了’。??後來好像是吳王抓住了駙馬爺的什麼把柄,逼着駙馬爺就範,還說什麼讓國公爺支持他上位,駙馬爺說國公爺未必肯答應,吳王就說‘你知道這家酒樓是魏王的嗎?若是你父親知道你死在魏王的手裡,你說他會不會支持我?’草民一聽嚇壞了,就趕緊吩咐人去報告魏王,又吩咐小二盯着這個包間的客人,等到草民再回去聽,就什麼聲音也沒有了,草民感覺大事不妙,趕緊從地下室跑到二樓去看,就看見濃煙滾滾……草民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謊言啊皇上……”
皇上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隔了半晌,他又問道:“你說吳王他抓住了駙馬爺的把柄?他抓住了駙馬爺什麼把柄?”
“皇上,當時酒樓里正表演歌舞,草民實在沒有聽清,好像是吳王設了一個圈套,駙馬爺上當了……”
皇上審完了朱世勳,就已經明白,他最得意的兒子吳王,已經葬身在那場大火中了。
皇上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害死了自己地兒子?那個假冒吳王地人,膽子不小啊,皇上此刻恨不能立刻就把他抓來看看,到底是誰借給他的膽子!
皇上腳步有些蹣跚,身邊地宮女太監知道皇上心情不好,誰也不敢言語,恰巧又有黔州都督府來報,前承乾太子剛到黔州就因病累交加,半月前人已經殯天了……
皇上踉蹌着走回寢宮,一頭扎到了牀上,就再也沒有起來……
等到太子殿下趕到皇上寢宮外,就看見這裡聚集了差不多所有的嬪妃。??另有一羣就是太醫,太子越發感到大事不妙,踏進父皇地宮內一看,韋貴妃雙眼通紅,還有幾個太醫正在皇上身邊忙碌,忙着爲皇上做鍼灸。
太醫院的院使一看太子來了,忙低聲把皇上的病情介紹了一下。??說皇上風火相煽,痰濁壅塞。??瘀血內阻,是爲“卒中”之症。
太子李治一聽,當時就傻眼了,原來所謂“卒中”之症就是中風。
李治喃喃自語“好好的……怎麼會?我父皇怎麼會得了‘卒中’之症呢?”
院使說道:“皇上肝腎陰虛,水不涵木,肝風妄動;五志過極,肝陽上亢,引動心火,風火相煽,氣血上衝;再加上飲食不節,恣食厚味,痰濁內生;氣機失調,氣滯而血運不暢,或氣虛推動無力,日久血瘀。??當風、火、痰濁、瘀血等病邪。??上擾清竅,導致竅閉神匿,神不導氣,就得了‘卒中’之症。??”
太子知道父皇一直喜歡吃大魚大肉,太醫也告誡過多次,父皇就是不聽,沒想到這次……
李治上前看了父皇一眼,見太宗皇上臉色蒼白,渾身都扎滿了銀針。??卻仍然昏迷不醒,不由得有些心疼,又問院使道:“我父皇恢復好了會怎樣?”
“……陛下這次的病來勢洶洶,即使好了,恐怕也得……也得……”
太子急道:“你囉嗦什麼!孤恕你無罪就是!”
院使聽了這話才戰戰兢兢地說道:“……恐怕也得口眼歪斜,言語塞澀。??或半身不遂,不過神志是無障礙的……”
太子李治心情複雜,如果是昨天之前,他還會希望父皇多活些年,也好多教教自己爲政之道,扶着自己走上一程,可是自從昨天聽了清風的話,李治知道父皇心中原本最中意地儲君竟然是吳王,不知怎麼,心裡就像有了一根刺。??而這根刺在悄悄的生長。??在知道父皇病危地那一刻,太子李治心裡竟然竟然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這樣吳王就再也不可能有做儲君的機會了!
清風再也想不到自己的謊話會有這樣的效果,他不但成功的離間了吳王和太子的兄弟之情,更是連皇上和太子地父子之情也給離間了。
……………………
晉陽早上起來就覺得眼皮跳個不停,不由得說道:“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眼皮跳個沒完,不會要出什麼禍事吧?”
清風說道:“能有什麼禍事?大概是昨晚我咳嗽影響得你沒睡好,不如明天我自己睡吧?”
晉陽怒道:“你敢!我就喜歡聽你咳嗽!我就要和你睡!”
清風笑着一把摟過晉陽親了親,寵溺的說道:“好了,你呀,現在越來越刁蠻了……”
晉陽嘟着嘴說道:“我怎麼刁蠻了?阿紫想要到外面住,我都沒有說什麼!”
“她到外面住又能怎麼樣?我總也不去找她,你再看看她回不回來?不過你要是想到外面住,那就不行!你到哪,我就跟着你到哪!”
晉陽喜道:“你說的是真的嗎!清風!”
“那當然!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清風覺得除了這句話再也沒有什麼話能表達自己對晉陽的感情,倆人就這麼傻傻的坐在牀沿上深情的對望着……
就聽見“撲哧”一聲笑,紅藕說道:“看看你們,都老夫老妻的了,看着倒像是一見鍾情地未婚男女似的!爺,煙兒來了,正在書房等着您,您見還是不見啊?”
晉陽問道:“是不是我上次讓他印刷的那本詩集印出來了?”
清風覺得有些奇怪,“明達,你什麼時候開始寫詩了?我怎麼不知道?”
紅藕笑道:“還不是爺你上次寫給公主的詩詞!公主歡喜得睡夢裡都捧着不撒手,就讓煙兒把它印成書,讓天下的人都看看!”
清風看着晉陽有些不好意思了,說道:“那沒有什麼,我也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明達就是我心中地寶!”
清風來到書房,就看見煙兒一副着急的模樣,清風詫異的問道:“煙兒,有什麼事?”
煙兒喜道:“爺,你真的回來了!奴才就知道爺你沒有死!”煙兒擦了擦眼睛,小聲說道:“爺,奴才有緊要的事告訴您,宮裡恐怕是出大事了?”
【這兩天一個親戚病故了,心情不好……生命是如此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