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對不起啊副都督,是我的反應過激了,不過人不輕狂枉少年嘛,還請總管大人有大量,看在我年少氣盛的份上,不要和我這個少年人見怪哈。”散漫的拱了拱手錶示道歉,但在道歉的同時,程處亮又嗆了劉仁軌一句,哪裡有一點抱歉的誠意?簡直是氣死人不償命。
被程處亮氣得要死,但劉仁軌還是強行壓住心頭的火氣問起了正事:“算了,你還是說說你來的目的吧?剛纔聽瞭望手說,你來這裡是有一件事要彙報?聽說還是喜事?”
程處亮的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除了覆命之外,的確另外還有一件喜事——當然了,這對於屬下來說是喜事,但是對於總管大人您來說,呵呵呵,那可就未必了……不過不管如何,這件事的確對你們接下來的行動有幫助就是了。”
“喜事?這時候能有什麼喜事?”劉仁軌心裡的感覺越來越不好,但在程處亮面前還是裝作不屑道:“何況只是一件喜事而已,等我們到了丁香島之後你再彙報不遲,何必又要再親自來跑一趟?”
“這可不行,因爲這件喜事和總管大人您現在做的事情息息相關,這件喜事就是……總管大人你們尋找的所謂的敵人,已經被我們滅掉了……哈哈哈……”程處亮再也忍不住臉上的笑意,一張臉愣是笑成了菊花狀:“說起來我還得謝謝您呢總管大人,若不是你給了我們這個機會,這麼大的功勞還真落不到我們的手中……呵呵呵……當真是可笑啊可笑,你爲了應付太子的囑咐,隨便塞了一個任務給我們……結果現在我們不但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更是順帶滅掉了你們想要找到的敵人,撈到了一個天大的功勞,簡直就跟白撿的一樣,哈哈哈……
反倒是你們,在原地苦苦搜尋卻沒有找到敵人的一點蹤跡,徒徒浪費時間和資源,卻連一根毛都沒有撈着……如果我再不通知你們,你們是不是還要在這裡搜尋一輩子啊?當真是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哈哈哈……”
說到最後,程處亮已經將自己的心裡話徹底說了出來,這些話可是憋在他心裡不短的時間了,從最開始被責令護送船隊離開開始,程處亮的心裡就不痛快,儘管有李道雲的安慰,但是泉州艦隊終究是被人嫌棄了,作爲泉州艦隊的實權掌控者,程處亮心中早就憋了一口氣了,只是之前沒有拿出成績,無法發泄出來而已,他也只能化悲憤爲動力,將全部精力撲在學習上而已……不過現在好了,程處亮不但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還順帶的搶奪了劉仁軌的功勞,現在又在他面前親自打臉,這感覺當真是舒爽無比啊……
“啪!”
“啪!”
“啪!”
“……”
其實程處亮後面說的什麼話,劉仁軌一點都沒有聽到,因爲從第一句之後,程處亮所有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甚至是每一道筆畫,落在他的耳中都成了清脆的打臉聲,有那麼一會兒劉仁軌的耳中滿滿的都是‘啪啪啪’的耳光聲,根本聽不清別的話了——這耳光聲不但落在了他的耳朵中,更是落在了他的心上,每一個耳光都讓他的心狠狠的揪一下,臉色也會難看一分。等程處亮的話說完之後,劉仁軌的臉色已經烏青烏青的了,心中更是被壓抑的幾欲吐出血來。
他對敵人的蹤跡苦苦追尋,卻殊不知敵人已經被程處亮隨手消滅,當真是鬱悶不已。原本他是打算給泉州艦隊一點護送商船的功勞,糊弄一下他們,事後也有理由應付朝廷的追責也,誰知道反而把天大的功勞讓給了程處亮……要不是強行忍住,劉仁軌覺得自己真的會吐出血來——當然了,雖然沒有吐血,但劉仁軌的此時的臉色也不會多好看就是了。
不光是劉仁軌臉色難看,在場的上到副都督孫伏伽,下到最普通的水手,但凡是越州艦隊的人,只要是聽到程處亮話的人,所有人都彷彿被狠狠的扇了幾百個耳光一般,只覺得暈頭轉向,不分南北……
臉色難看倒還是其次,關鍵是心裡更難受——想他們越州艦隊爲了尋找敵人,花費了多少時間?浪費了多少資源?甚至還有人因此殞命,結果卻連敵人的毛都沒有找到。
而原本被他們所看不起,甚至因此被驅逐的泉州艦隊,不但成功的完成了任務,反而還順手滅掉了敵人,也就是說他們在這片大海上忙了這麼久,卻連一點功勞都沒有立下,反到是程處亮陰差陽錯的獨佔了所有的功勞,甚至可能還不止如此……這讓他們如何能夠接受?
一時間甲板上安靜的落針可聞,所有人看向程處亮的眼神都不對了——他們恨啊,他們恨蒼天無眼,自己等人付出了這麼多卻什麼都沒有得到,程處亮只是護送船隊到達目的地,卻輕而易舉的撿了他們一直苦求而不得的功勞。他們更恨程處亮,這功勞本來應該是自己的,卻被程處亮和他的艦隊摻了一手,不但搶走了他們的功勞,如今更是站在他們的面前得意洋洋,囂張跋扈,裝逼打臉,打得他們無地自容卻又不敢反駁……
“你們這是什麼眼神?我告訴你們啊,我可沒有想着和你們搶功勞,我去丁香島的時候他們正在攻佔丁香島,張柬之的人都快死絕了,都準備和敵人同歸於盡了,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敵人殺死我們的人吧?總管大人,您說這話在理不?”程處亮被這怨恨的眼神看得發毛,他現在纔想起來,自己可是在泉州艦隊的船上呢,偏偏自己還這麼囂張,各種打臉他們,如果他們對自己做點什麼事情的話——殺人他們肯定是不敢的,但如果找自己的麻煩或者找個理由打自己一頓的話,自己可都沒有地方說理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