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軍的氣氛感染了近衛軍,逐漸也都將氣勢收斂了起來,雖然氣勢沉悶了許多,但戰意卻越發高昂。
一路行軍氣氛雖然平淡,但速度卻並不慢,不管是少年軍還是近衛軍,都是從鐵血營中走出來的,急行軍只是最基礎的訓練項目,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
與此同時,三月山中。
“報!”
馮蓋正與人商量事情,小校衝進來道:“報大人,剛剛得到情報,越州城外越王親衛大營(別問近衛軍爲什麼會駐紮在城外,李貞住在城中,無論怎麼說也用不了五千近衛軍的,有一部分駐紮在城外很正常)有軍隊出動,人數大概在五千左右,看方向他們的目標應該正是三月山。”
“哦?看來咱們這位越王終於忍不住了。”馮蓋下首一個留着三髯長鬚的消瘦中年聽到消息,微笑道:“聽說他的近衛軍號稱天下精銳,就是不知道和馮兄你的衝鋒軍相比,究竟孰強孰弱?”
上首坐着的是一個黑麪白鬚老者,滿臉橫肉,一道刀疤從眉角延伸到了嘴角,更是平添了三分兇戾,一看就不是易於之輩,此老者正是此次的另一主人公馮蓋。
馮蓋此人性格極爲矛盾,一方面猖狂霸道,強勢無比,另一方面又謹小慎微,老奸巨猾。聽得此話,本不應該上當,但他此生最信任的就是自己的軍隊,唯一聽不得的就是有人質疑他的軍隊,雖然明知瘦削中年是在撩撥自己,但還是冷哼道:“幕兄你也別挑撥離間,也休要看不起人,馮某論賺錢能力或許不如那位商人王爺,但論指揮打仗,不是我自誇,當他老師還是沒問題的。”
“不是幕某看不起馮兄,你如此心態可不一定能贏得了越王殿下啊。”瘦削中年端起茶杯,輕輕將茶末吹到一邊,每每的飲了一口:“這越王龍井果然香美怡人,脣齒留香,與別的茶葉相比另有一番風味,也不知道越王是怎麼做出來的。說起來這個越王可真是充滿了傳奇色彩,不但發明了諸多事物,更是能領軍出征,安定邊疆,爲我大唐平添千里江山,這等本事可不簡單啊。”
馮蓋嗤笑道:“幕兄你太高看他了,突厥戰事之中,越王或許有功勞,但出力更多的是李靖和李績吧,要不是沒有他們兩個幫忙鎮場子,我可不信越王能做出這麼大的功績來。”
幕姓中年心裡微微搖了搖頭,馮蓋的能力是有,但性子太狂傲了,且剛愎自用,不是一個合格的領袖:“就算越王沒有本事,但此次領軍的可是薛仁貴啊,他可是號稱大唐年青一代第一名將,聲望比之房遺愛還要高上一籌,也是從小征戰沙場,更是曾經生擒過頡利,他的本事不能做假吧?”
“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而已,我打仗的時候,他還在孃胎裡吃奶呢。”馮蓋依舊搖頭:“就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罷了,老夫就在這裡等着他,定要教他重新做人。”
“罷了,馮兄既然心中有數,我就也不多說什麼了。”幕姓中年更是嘆息,你也太小看人了。要是沒有真本事,又豈能在少年時期就能闖下偌大的名頭?又豈能得到李靖李績等兵道行家的稱讚?你馮蓋或許有點能耐,但和李靖相比又算的了什麼?連他都稱讚的英傑,又豈是你能所蔑視的?可惜啊,馮蓋太不聽人言,今天怕是要命喪於此了,更可惜的是馮家唯一的一支軍事武裝,也是他們崛起的希望,就要被馮蓋毀掉了。
不過,這豈不正是我所想要的嗎?
思及此處,幕姓中年眼中閃過一絲興奮,越王啊越王,今天就讓我看看你的真正本事吧,還有那隻聞名未見其容的少年軍,究竟到底有多厲害。
以薛仁貴的速度,三十里的路程,只是一個時辰就輕鬆到達,此時也已經是落日西垂,夜色將臨,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大軍的進攻,反而正好能方便了耿虎的行動。
大軍在山下平地站好位置,薛仁貴就開始派人喊話挑釁:“馮蓋,你劫掠鄉里,佔山爲王,殺害刺史,挑釁越王,實在是罪該萬死,今日越王大軍降臨,定要拿下你的腦袋......”
山上很快傳來回話:“姓薛的,我家大人說了,讓你等一會兒,待他點齊兵馬,定要教你好好做人。”
“耶?這個馮蓋這麼容易被**嗎?不是說他謹小慎微老奸巨猾的嗎?”薛仁貴大奇,他沒想到自己只是隨便喊了兩句,馮蓋就下來了,不是說馮蓋很奸詐的嗎?爲此他可是想了很多的挑釁方法呢,結果一個都沒有用上,難道事實與傳言不符?
薛仁貴可不知道已經有人替他撩撥了馮蓋,打算通過馮蓋這個試金石從而瞭解李貞少年軍的戰鬥力。
“薛仁貴,老夫與你家越王原本淨水不犯河水,你無故前來犯我,是何道理?”馮蓋的速度很快,不得不說他的軍隊素質上還是能說得過去的——當然和少年軍相比就差了很多了。
“廢話少說,你自己做的事情,還要我再和你一一說出來嗎?”薛仁貴長戟一指馮蓋:“今日你既然來了,那就別想回去了。”
“哼,狂妄的小子,老夫今日就看看,號稱精銳的越王近衛軍,究竟有幾斤幾兩。”馮蓋冷哼一聲:“小的們,給我殺,誰殺了薛仁貴,賞金一千貫。”
“殺啊!”
“殺啊!”
望着撲過來的一張張猙獰中帶着貪婪的面孔,薛仁貴不屑道:“居然只派了三千人就想要我的腦袋,我是該說你狂妄呢,還是該說你奸詐呢?兄弟們,給我活捉馮蓋,爲殿下解恨。”
“呼!”
沒有喊殺聲,也沒有人回答薛仁貴的話,有的只是被釋放開來的氣勢,氣勢沖天而起,甚至遏制住了馮蓋大軍的衝擊,也壓制住了他們的氣勢。
馮蓋大軍後方,馮蓋也被這股氣勢下了一跳,他少年時期也是跟隨馮盎一起打過天下的,也算是戎馬半生。但以他從軍半生的經歷,竟也沒有見過氣勢這麼強烈的軍隊。頓時心中一緊,心中暗叫不好,這一次難道真的要栽在這裡了嗎?
而在三月山上,幕姓中年也注意到了這股氣勢,眼睛一眯:“好驚人的氣勢,不愧是從血火中殺出來的近衛軍,只是爲何不見少年軍行動?難道薛仁貴就這麼有信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