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來我車裡吧?”李貞道:“其實我也挺悶的,你正好陪我下下棋,奏奏樂什麼的。”
“這......”武媚娘有些意動,但想了想還是搖頭道:“算了,你那邊都是男人,還要商量事情,我去了不合適。”
李貞想了想也對,便道:“也是,那你先忍半天吧,明天我讓隊伍原地休息一天,咱們好好看看周圍的風景,話說我在長安生活了十多年,還真沒有注意過這邊的風景呢。”
武媚娘眼中閃過一絲甜蜜:“但這樣會不會太拖延時間了?”
“這有什麼拖延時間的?”李貞笑道:“父皇給我定期限,讓我準時在什麼時候必須到達越州了嗎?”
“好像沒有。”
“這不就得了?”李貞笑道:“你放心吧,父皇一直都對將我封在越州有所愧疚,所以我只要不是太過分,他是不會管我的。”
“這樣啊,也對,那好吧,到時候我們好好看看周圍風景。”
“嗯。”
第二日,李貞如約停下了隊伍,讓大家休整一天,此舉雖然得到了薛仁貴和岑文本(越王太傅,原本他應該是李恪的太傅的,但李貞知道他的才能,就搶先李恪一步將他從李世民那裡要了過來)等人的反對,卻贏得了其餘人的歡迎,於是薛仁貴等少數人的反對意見被強大的人民基數強勢抹殺。
接下來李貞更過分,幾乎三天兩頭都要一休息,讓速度原本就十分緩慢的隊伍走的更加龜速,最後實在是等不及的岑文本甚至以死相逼,李貞纔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那就是由他先率領親衛和一部分人騎乘快馬先走,至於剩下的則交由武媚娘率領慢走。
沒有了物資的拖累,李貞速度大增,只用了不到二十天,就趕到了預定的出海地點登州。大家也都見到了只聞其名未見其形的大海,一時間頓覺心胸澎湃,豪情萬丈,更有人對着大海跪拜的,這都是沒有見過海的人的正常反應。
“啊~好大的海啊~”房遺愛的反應最大,對大海大吼大叫,彷彿要將自己的鬱氣全都釋放出來。其餘人見狀也都放浪形骸,連李貞都不例外,上一輩子雖然不是沒有見過海,但上輩子的海哪有現在的海美麗?現在的海才叫真的海呢,水中沒有一點垃圾,海水清澈透亮,甚至能看到水底的魚蝦,遠處的海面則呈現出真正的海藍色,哪像是後世,海面都變成了灰藍色了,和臭水溝子一樣。
“殿下,屬下一直有一個疑問。”房遺愛放縱過後,終於問出了他一直都想要問的問題:“我們既然要乘坐海船從海里去往越州,那我們爲什麼不坐着河船沿着黃河來到這裡呢?這樣不是更加省事嗎?”
“呵呵呵......”見房遺愛問出這個問題,頓時所有人都笑了出來。
房遺愛奇怪道:“你們笑什麼?”
“我還以爲你會一直憋着不問我呢。”李貞笑道。
“其實很簡單,殿下根本就沒想着那麼早去嶺南。”杜荷笑着解釋道。
“爲什麼?”房遺愛疑惑道:“嶺南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殿下去不是正好平定混亂賺取人心嗎?”
“嶺南的確亂成一鍋粥了,但還沒有亂到極限。”李貞道:“馮氏的主脈雖然都被滅族了,但旁支中還是有不少人才的,如果不將他們清除掉,對於我們來說早晚都是個禍患。”
房遺愛也不是笨蛋,一聽到這裡,頓時就明白了:“所以殿下在路上這麼拖着,就是爲了讓馮氏中人自己打自己,等他們打的差不多了,咱們再去整治嶺南。”
“這話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千萬不要往外說。”
房遺愛的智商並不低,畢竟是宰相家裡出來的孩子,這點政治智慧還是有的,聞言知意道:“是,屬下明白的,咱們之所以滯留在登州不走,主要是爲了等王妃她們。”
“沒錯,我們就是爲了等王妃她們。”李貞大笑:“不過在等王妃的同時,本王也在和登州造船廠的師傅們研究新式造船技術,可不是白白浪費光陰。”
“沒錯,正是這樣,屬下們也都幫忙了。”
“哈哈哈......”
“好了,海也都看過了,該準備吃的了,話說咱們大都是第一次來海邊,《美食大全》上說海鮮的味道和河鮮大有不同,今天怎麼也得試試。”李貞拍拍手道:“今天本王請客,大家隨便吃,千萬不要和我客氣。”
“殿下你也忒小氣了點吧?”房遺愛一聽只是吃海鮮,頓時皺着鼻子道:“海鮮誰還沒有吃過嗎?每年我們家都要被皇上賞賜好多呢。”
“笨蛋,那個叫乾貨,乾貨和海鮮能一樣嗎?”杜荷笑罵道:“海鮮海鮮,吃的就是一個鮮字,你吃的乾貨裡有鮮味啊?”
“額......”房遺愛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頓時啞口無言。
“哈哈哈......”
“杜大人說的一點沒錯,海鮮這東西非得是現捉現吃不可,否則就失了海鮮的意義。”遠處一人打馬快速奔來,同時大笑着解釋道。
“殿下,劉大人到了。”
“殿下,劉仁軌迎接來遲,還請殿下贖罪啊。”劉仁軌翻身下馬,就大聲向李貞告罪。
李貞連忙將他扶起來,笑道:“這本就是本王的不是,要不是本王執意先來看海,也不比勞正則跑這麼遠來迎接了。反倒是你正則爲本王收船廠三年,本王還得對你說聲謝謝呢。”
“殿下這是哪裡話?”劉仁軌是一個皮膚黝黑,像農民更甚過官員的中年漢子,聞言笑道:“臣還沒有向殿下說聲謝謝呢,要不是殿下將臣調到登州船廠,臣還真發現不了臣的水戰天賦。”
“哦?這麼說,正則你很擅長水戰了?”李貞大喜,劉仁軌自然是擅長水戰的,將他調到登州這裡督造戰艦,本就是打算將他當做未來的海軍都督培養的,但現在這些話不能說,只能故作驚喜的問道。
“說起來也真是一件怪事,臣從小在中原長大(汴州尉氏人),當官也是在陳倉,從來沒有來過海邊,但臣在來登州後第一次的水戰推演上就贏下了登州水師提督,驚呆了所有人,後來才發現臣的水戰天賦出乎預料的極高。說到底還是殿下發掘了臣,要不然臣這輩子就只能是一個陳倉尉了。”
“行了,咱們誰也別謝謝誰了。”李貞大笑着擺手道:“總之今天你既然來了,就先別回去了,今晚我要宴請三軍,你對這裡熟悉,帶幾個人幫忙買一些海鮮來,我請你們好好吃一頓海鮮大餐。”
“那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劉仁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