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毒的手段,這下子該如何是好?”秦懷玉頓時急了,現在對方明顯是將李貞逼到了角落裡,要麼選擇順從他們的意思,但如此一來李貞便等於是主動放棄了皇位,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可若是要拒絕他們的提議的話,這羣老不死會有很大的可會選擇上吊,然後李貞失去的是民心——別以爲他們做不出來自殺這種事情,他們已經老了,沒有幾年好活了,如果能用自己的死給家人後代爭取一片光明的前途的話,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自殺的。
也就是說無論是選哪一個,李貞都註定要失去最重要的東西,可謂是兩難至極。
“要不,今天晚上屬下將他們打暈,然後將他們偷偷送出去吧。然後我們儘快啓程,將他們遠遠的拋在後面……”程處亮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只能出了一個餿主意。
杜荷直接搖頭否決:“這個主意一點都不好,二十萬大軍的行軍速度有多慢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怎麼可能追不上來?更何況你將他們送出去,反而會讓殿下落入下風,要知道在咱們大營外面,時時刻刻都有晉王的探子守着呢,你信不信咱們前腳匠人送出去,後腳他們就會被晉王的探子給宰了,然後將污水潑在太子身上?而且你今天送出去一批,明天也會有更多的人來見太子殿下的,你總不能將他們全部都打暈送出去吧?”
程處亮煩躁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該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杜荷無奈道:“儒家這一招真的是太狠了,不論咱們怎麼選擇都不行……”
“這幫該死的儒家,等太子繼位之後,一定要將他們全部都給罷黜了。”房遺愛恨恨道:“原本我還對他們還有一點好感的,誰知道他們居然這般可惡,爲了所謂的傳承,居然干涉王朝更迭,實在是可惡可恨至極……”
秦懷玉嘆氣道:“這本就是正常的,學術之爭本就是你死我活,如今殿下表明瞭的是不喜歡儒家,哪怕是登基之後不會罷黜儒家,但也絕對不會有多麼重用,他們早就急瘋了,現在晉王篡位,他們當然要支持晉王了。”
“不說他們了,還是繼續商討對策吧,大家說說該怎麼辦?要不要主動出擊?”陳天祿開口道:“其實大家也不用緊張,你們看看李貞的臉色,他看起來像是有麻煩的樣子嗎?”
“對哦。”他不說大家還沒有注意,現在一看李貞神色,分明就是胸有成竹的樣子嘛,哪裡有一點點的擔憂?
秦懷玉道:“殿下,我們是沒有辦法了,您要是有什麼招數就快點拿出來吧,現在已經是凌晨了,時間短暫,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他們又要來騷擾你了。”
“其實本宮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是有一個歪招。”李貞有些不好意思,因爲這個招數不但歪,而且還特別損,坑死人不償命,缺德的要死,他已經很久沒有用過這一招了,一旦讓外界知道這件事情是他做的的話,是很有損他帝王威嚴的。
杜荷笑道:“殿下不防說出來,我們參詳參詳?”
“本宮的招數很簡單,還是陳天祿給本宮提的醒,而且還需要你的幫忙——那就是下毒……”
李貞還沒有說完,程處亮就豁然起身:“殿下萬萬不可,一下子將所有人毒死了,這實在是太……總之這比我的招數還要不靠譜呢。”
“誰告訴你下毒就一定要把人毒死的?”陳天祿插嘴道:“難道我就不能下一種只會傷身體,不會致命的毒藥嗎?實在不行我就下瀉藥,一劑瀉藥下去,保證他們走不動道。”
“瀉藥肯定是不行的,不能用瀉藥。”李貞連連擺手,要是瀉藥可以的話,那他根本就不用找陳天祿,血龍衛手中的巴豆素可不是吃素的,那可是比這天底下最厲害的瀉藥都更加可怕的東西,一滴下去便足以讓一個象羣拉肚子給活活拉死。
只是瀉藥實在是太傷身體,連壯漢都頂不住三灘稀,更何況是老人呢?那些老者很多人走路都是顫巍巍的,身體本就已經虧空到了極點,這一劑巴豆素下去說不定就不是拉肚子了,而是連靈魂都要給拉出來了,可能直接就送人上西天了,那和下毒有什麼區別?而且瀉藥的跡象實在是太明顯,只要是對藥理稍微有點了解的人都能看出來,一旦讓人看破,那損害的依舊是李貞的名聲。
“也對,你有巴豆素,如果要下瀉藥就用不着我了。”陳天祿也想明白了這裡面的道理:“不過這也好辦,不傷身體又看起來很嚴重的手段我這裡還是有的。你比如說我手裡就有一種新研究出來的病毒,一旦感染這種病毒,就會渾身起滿水痘,看起來十分可怕。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因爲這種水痘並不致命,而且不疼不癢,最多也就是消耗一點身體裡的水分罷了,更重要的是這種水痘並不會傳染,除了治起來有些麻煩之外,並不會消耗身體內的元氣……你看這個可以嗎?
要是不行的話,我這裡還有幾種類似的,比如能讓全身潰爛的、渾身腫脹如球的等等,此外還有毒藥,有讓人渾身麻痹的,也有讓人痛不欲生的,更有讓人渾身痠軟無力的,對了,我這裡還有以前你們見過的鼻青臉腫粉,這些年我又對其進行了一點改進,效果更好了……總之想要讓人失去活力,我的手段多的是,不過最好的選擇就是我列舉的這幾個了,你準備選擇哪一個?”
“……”聽着陳天祿最後那一句絲毫不帶感情的詢問,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顫,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態啊?難道在他心目中,人命就一點都不值錢嗎?不愧是殺人狂魔。
其實李貞也知道的,陳天祿這些年別看在大唐混了一個神醫的名號,好事者甚至還將他和孫思邈並列放在了一起。但這只是指的是他的醫術,若是真正瞭解他的人,除了李貞之外,估計沒有幾個人敢和他打交道的,而若是讓那些聖母女表和衛道士知道了陳天祿的所做所爲,只怕惡魔的名頭早就被按在了陳天祿的頭上了。
道這些年別看他貌似什麼事情都沒做,實際上死在陳天祿手中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因爲在李貞的支持下,陳天祿實際上一直都沒有斷絕利用活人做實驗,反而隨着他做的試驗課題越來越多,需要的活人也越來越多,而且每一個被送出來的屍體死狀往往都是悽慘無比,都是被他注入各種各樣的病毒之後,被活活折磨死的。
李貞曾經因爲好奇進入過一次他的實驗室……具體他在裡面都經歷了什麼就不說了,總之李貞只進去了一個時辰就跑出來了,扶着牆根吐了個稀里嘩啦,三天內沒有吃一口飯,之後整整一個月都沒有沾葷腥,並且從此對陳天祿的實驗室退避三舍,實驗室附近三百米就是他的禁區,從來都不會超越這條線——要說李貞也算是殺人盈野了,直接間接死在他手裡的人早已經超過了百萬之巨,但在見了陳天祿的實驗室之後,都還反應如此劇烈,可見裡面的景象到底慘絕人寰到了什麼地步。
除了李貞之外,秦懷玉等人的臉色也不好看,他們雖然沒有進入過陳天祿的實驗室,但也知道這些年因爲陳天祿的病毒,到底死了多少人。別的不說吧,就說羅哲的地盤婆羅洲,當時大唐在佔領這座島嶼的時候,這島上可不是荒無人煙,只有一羣野蠻人啊,而是在島上已經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文明,而且還不只一個。
而當大唐帝國軍隊登陸之後,面對的第一個敵人就是婆利國,這個國家雖然位於大海之中,但因爲毗鄰南海,因此和中南半島上的國家還是有所交集的,所以在整座島嶼上婆利的國力也是最強的。再加上他們的族人都十分悍勇(婆利的主要構成人種是?達雅克人,也就是傳說中的獵頭族,雖然他們已經有了自己的文明,但他們的文明也只是有了一點苗頭,也就比依舊居住在叢林裡的同胞好一點,獵頭的習俗依舊存在),因此在面對入侵者的大唐,他們予以了最痛快淋漓的阻擊,大唐猝不及防之下,居然差一點就被他們趕下了大海。
當然,他們的勝利也就僅限於此了,因爲大唐很快就反應過來,並且利用大炮將他們趕走,成功登陸,然後一路利用大炮洗地,很快就攻陷了他們的首都。
只是婆利人也不是好惹的,他們在失去了首都之後,便躲在了叢林中,時不時的就會出來襲擊大唐軍隊,給大唐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也就是在這時候,陳天祿新研製了一種新型病毒,正愁沒有試驗的地方呢,正好羅哲也在拜見李貞,隨口說了一句婆利就是最好的試驗地點。
於是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在病毒被投放之後,很快就傳染了附近所有的婆利人聚集點,然後不過一個月時間婆利人便徹底滅族,不只如此,可怕的病毒連帶着居住在叢林中的獵頭族都遭了秧,被病毒感染致死的幾乎有上百萬,導致婆羅洲東北角以婆利爲中心,方圓兩百里之內在那一段時間內人煙絕跡,叢林中的野獸也都吃了一個腦滿腸肥。
光是一個婆利就被陳天祿害死那麼多人,更不要說這些年大唐利用病毒可沒少殺人,比如說南洋叢林中的那些反抗者,他們隱藏在叢林深處,大唐剿不勝剿,後來就用的霍亂和瘧疾等病毒,利用老鼠或者跳蚤攜帶,或者乾脆就利用熱氣球拋灑,殺死了不少的反抗者,當然也有一些普通人被殃及池魚。不過南洋土著一直到現在都還是奴隸身份,死了也就死了,並沒有人心疼就是了。
而這些死掉的人都被算再了陳天祿身上,以至於一些瞭解內情的人都把他當成了大魔王看待,唯恐避之不及,就算是杜荷秦懷玉等人,雖然對他的作爲看不慣,但是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不怎麼親近他也就是了,也只有李貞等少數幾個人,才和他依然維持着不錯的關係。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被大家用怪異的目光看着,陳天祿有些惱了:“行不行的你們給個準話啊,要是不行的話我再回去想想辦法……要不然我直接給他們植上致命性的傳染病毒算了,保證他們一個個死的理所當然,別人還找不出什麼原因出來。
李貞這才醒悟過來,連忙道:“不不不,傳染病毒就不用了,你那個水痘就不錯,我就選那個水痘吧,不傷人性命最好不過了。”
“那就算了,我也覺得這個水痘是最好的,至於傷人性命根本不可能,畢竟那說起來也只是一種皮膚病罷了,死不了人的。”陳天祿聽到李貞選擇了水痘,立刻就笑了:“我跟你們說,我那個水痘病毒雖然不致命,也沒有傳染性,但是看起來很恐怖,保管嚇也嚇死他們了,而且這水痘治療起來非常的麻煩,除了瞭解這水痘特性的我之外,別人根本就不可能解開,特別好玩兒……”
“那真再好不過了,不過這東西你是隨身攜帶嗎?如果是臨時提取的話,那就有點麻煩了,時間不等人啊。”李貞又問了,病毒和毒藥不同,病毒的保質期很短,因爲病毒的生存週期就那麼長,如果不是臨時製取,那就只能用冰塊冰封住了。
陳天祿道:“我不是說了嗎?我的病毒是前幾天發現的,是我在路上提取出來的,東西就在我那裡放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啊。”李貞也笑了,只要病毒沒問題就好,其餘的事情就簡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