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食量幾乎震驚了所有人,看得他們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大家都是文明人,哪裡見過這等飯量的人?哪怕是自詡能吃的房遺愛,此時見了李貞的飯量也是自嘆弗如,同時心中也有些委屈——我只是吃了那麼一點,你們就叫我飯桶了,那太子殿下這該叫什麼?飯缸嗎?而且以前也不是沒有和殿下吃過飯,也沒見他有這麼大的飯量啊?今天怎麼吃了這麼多?
“殿下,您吃這麼多,真的沒問題嗎?”林法擔憂的問道:“要不要讓大夫檢查一下?”
李貞又喝了兩杯果汁塞了塞縫隙,更覺得渾身舒坦,懶洋洋的擺擺手:“不用了,本宮沒事,只是許久沒有吃過肉,嘴饞而已,因此有些失態罷了。”
說起來也是心有餘悸,天知道李貞這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
不準吃好吃的,光給吃白粥也就算了,但是你連白粥都不讓我吃飽就有點過分了啊。
李貞穿越大唐二十年,從小長在皇家,生活質量如何不說,但他什麼時候餓過肚子?
這一次居然被人餓了這麼久。
要不是知道你們這麼做是爲我好,我早就發飆了。
李貞出來的時候眼珠子都是藍色的,看到活人都想要撲上去咬一口。
那滋味李貞發誓,自己這輩子都絕對不會再忍受了——想想歷史上那些被餓死的人,李貞都感嘆他們的毅力,簡直非人哉。
“你們這麼看着本宮幹嘛?”李貞這才注意到大家的眼神,有些無奈道:“本宮已經許久沒有吃過美食了,今天不過是多吃了一點,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嗎?”
“殿下,您管這些叫一點?”房遺愛難以置信的指着李貞吃剩下的殘骸——一堆半人高的骨頭以及另一堆差不多高的盤子……
“額……貌似是有點多了,不過和那些飯桶們比起來,也算正常吧。”李貞也有點不好意思,剛纔只顧着吃了,現在看來的確有點多了。
“您自己就是一個飯桶吧。”衆人不約而同的吐槽道,當然這是在心裡的,在面子上卻是另外一個說法。
“的確也算是正常……呵呵……”意識到李貞的羞窘,房遺愛乾笑兩聲:“至少殿下的飯量和薛仁貴還差了一點。”
“沒錯沒錯,薛仁貴是有名的大肚漢。”其餘人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未免李貞惱羞成怒,連忙跟着打圓場,然後自然而然的將話題轉移到了薛仁貴身上。
“薛仁貴能吃的名號我可是早有耳聞的,簡直是一個超級飯桶啊。”
“是啊,據說他在沒有遇見殿下之前,就是當地有名的吃貨,在當時就傳言他一個人能吃五個人的飯量。”
“據說他家就是被他吃窮的,最後不得不靠給人打工來混口飯吃。”
“好像是這樣沒錯,畢竟河東薛氏也是號稱河東六大氏族之一,就算他出自遠房,也該不至於斷了他的吃食纔對。”
“……”
一時間各種謠言塵囂甚上,將薛仁貴抹的烏漆嘛黑,如果讓薛仁貴知道的話,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掀桌子來和大家拼命——老子是飯量大,老子是一個人吃五個人的飯,但我也一個人能幹十個人的活怎麼沒見你們說呢?
好在大家也都是自己人,這話也只是相當於開玩笑,之所以這麼做也只是給李貞解圍罷了,並沒有將其當真的意思,更不會將其傳出去了。
一通胡言亂語之後,這件事總算是糊弄過去了,衆人開始商量另外一件事,也是一件正事——李貞什麼時候回去?
“什麼意思?本宮的身體剛好,你們就趕着將我送走啊?”李貞不樂意了,我有這麼不受待見嗎?你們還怕我吃窮你們不成?
“當然不是,殿下您別誤會。”房遺愛連忙解釋道:“主要是殿下病重不治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陛下雖然位於長安,但如果是用特殊渠道傳遞消息的話,這個時間怕是已經得知此事了,估計過不了多久他的申飭旨意應該就會到了,同時到達的應該還有召殿下您回長安的聖旨……所以殿下您得早點做準備了。”
“是啊殿下,咱們出來也差不多快有一個月了。”程處亮見狀也道:“現在已經是三月中旬,再有一段時間就要進入颱風高發季節了,如果趁着這個時間回去的話,我們就要被颱風困在這裡了……所以殿下我們必須要早做準備了。”
“着什麼急啊?時間不是還很充足嗎?”李貞不在乎的說道:“反倒是本宮來呂宋這麼久了,光在病牀上躺着了,居然都沒有好好的在周圍看看,遺愛你就當本宮的嚮導吧。”
按照李貞的計劃,他是打算在兩個月(前面和王亭初說的是三個月,但那是加上那是保守估計,其實一切順利的話,一個半月就能搞定了)之內將南洋這一切都給搞定的,可是結果他光是在呂宋就足足耽誤了快一個月,兩個月時間肯定是不夠了。再加上房遺愛的請求和開解,南洋的收尾工作李貞也打算放權交給各大總督自己解決,大不了等到了自己重新回到南洋的時候再解決就是了——所以說現在反而李貞的時間變得很充足,完全可以耗費的起。
可是房遺愛一點都不給李貞面子:“殿下很抱歉,屬下的任期就要滿了,接下來一段時間要着手天竺大都護府的事情了,不但要熟悉當地想情況,而且還要重新招募屬下人手,這些都需要大量的時間和功夫,所以對不起了殿下,請恕屬下不能奉陪了。”
之前就說過,房遺愛是對李貞有一點怨言的,確切的說應該是對李貞的《析衙策》有怨言,《析衙策》的確是從根本上斷絕了官吏長時間任職一地,從而獨霸一方的情況,但是相應的對於被抽調走的主官來說同樣也不是什麼好事情——就比如房遺愛的呂宋都護府吧,如果按照《析衙策》來辦的話,他的都護府是要被整個拆分的,不但房遺愛自己要調到天竺去,他手下的官吏也都會被拆分調往別的地方。
這些手下都和房遺愛搭檔了四五年了,對於彼此都知根知底,使用起來也非常的方便,如果情況可以的話,房遺愛真的想將這些人全部帶走,當然這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既然手下不能帶走,那天竺的人也該給我留下一點吧,畢竟雖然說天竺大都護府已經被李承乾掌控,但說真的李承乾也不可能將所有人都掌控起來,這裡面終究是有心向朝廷的人的。這些人在天竺待了那麼長時間,對於當地的情況很熟悉,房遺愛只要得到這些人的擁護和幫助,立馬就能展開工作。
然而現在因爲《析衙策》,連這一點都被否決了,現在的房遺愛可以說是一窮二白,就算是朝廷會從別處抽調官員充當他的手下,但他對這些人不知根底,大家又都是新來的,不但彼此之間不熟悉,就連對於當地的情況也同樣不熟悉,這怎麼展開工作?想要重新展開工作,就必須重新適應,這注定是一段不短的時間,大大的降低了辦公效率——所以說沒有什麼策略是完美無缺的,《析衙策》雖好,但是卻過於偏激,雖然的確可以杜絕惡吏害人的情況,但降低辦公效率卻也是的確存在的。
不過雖然如此,但李貞卻沒有打算廢除此策,畢竟和惡吏誤國相比,耽誤一點點辦公效率也是值得的——何況,這《析衙策》雖然也有毛病,但這本身就是草創,需要大家一起來完善,就好像當初的《移民策》一般。
“哦,也對,那……”被房遺愛無情的拒絕,李貞也不在意,又將目光看向了林法。
林法更是直接搖頭:“殿下,屬下也不成的,都護大人的任期滿了,屬下的任期同樣也滿了啊,屬下這幾天就要準備去婆羅洲熟悉情況了,而且屬下的艦隊是富春抽調來的,屬下也需要提前熟悉一下。”
海軍方面同樣也仿照的是析衙策,只不過這個要比《析衙策》要簡單的多,因爲艦隊並不需要拆分——以林法爲例子,他任期滿了之後,被調往了婆羅洲,但是他換防並不是帶着整個艦隊去,而是將富春的艦隊抽調到了婆羅洲給他統領。
至於椰港艦隊則會被派往大唐本土,而新的駐守椰港的則是從杭州調來的杭州艦隊,艦隊都督則是來自高達州的艦隊副都督蕭言擔任,出自蘭陵蕭氏,雖然是貴族出身,但卻屬於遠房,後來憑着自己的能力考入了海軍學院,並且順利畢業,最後又靠着自己的能力爬到了高達州艦隊副都督的位置上,在當年的海軍學院也是風光一時的人物,僅在四大天王之下,又因爲在高達州平了幾次叛亂,立下了不小的戰功,因此隨着這一次換防而升值,正式成爲大唐海外海軍基地中,又一個年輕都督,海軍少壯派的力量再次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