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紫萱一見,大喊道:“餓死我了,你個臭老頭兒,爲什麼不給我送東西吃。”
李輔國停身她面前,陰森森的笑了一聲,道:“想吃東西太容易了,你只要說出是誰派你來的,馬上就可以大吃一頓。”
“呸,用吃的來引誘我,你當我是三歲孩子啊!我沒那麼容易上當的。”段紫萱毫不畏懼的道:“再說了,我現在告訴你,我捱這一頓打,豈不是白捱了。”
“啪”,李輔國揮手狠狠地打了她一個耳光,冷冷地道:“小妮子,你不說,咱家也知道是誰,你是“心悅公主’,除了皇上,誰能指派你。”
段紫萱被他打得眼冒金星,耳中嗡嗡直響,咬牙道:“想殺你這老匹夫的人太多了,你以爲是誰就是誰好了,本姑娘無可奉告。”
李輔國冷哼一聲,道:“小妮子,你不說出來,就等着做餓死鬼吧!”轉身就走。
段紫萱忙道:“喂,等一下,我要去茅廁,我要茅廁……”
李輔國彷彿未聞,帶着兩個隨從走出室門,石門關好。
段紫萱氣的咬牙切齒,大罵道:“老雜毛,你不得好死,你個王八蛋,大螃蟹,老烏龜。”她罵了一陣子,忽覺雙腿又溼又熱,卻是尿了褲子,她又哭了起來。
夜深了,客棧中的上官梅雪,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她起身下牀,道:“現在可以走了吧?”
段柔風和穆容海濤一直坐在桌旁,段柔風起身道:“可以了,上官姐,我真擔心你的傷……”
上官梅雪道:“放心吧,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走吧!”帶頭走出房門。
段柔風和穆容海濤無奈,提起長劍,吹滅蠟燭。三人見左右無人,飛身上房,一陣風似的奔到李府牆外,靜聽了一會,縱身越過院牆,潛入花園中。上官梅雪曾經來過一次,知道李輔國的臥室所在,三人輕步走出花園的月亮門,相續縱身撲向那些護衛。隨着三聲慘叫,三人各打倒一個。衆護衛揮刀將三人圍住,叮叮噹噹,打作一團。
上官梅雪滿腹的仇恨,使出了從未用過的招數,“砰砰砰”一掌一個,一氣打死二十餘人,縱身跳入李輔國的臥室門口,“砰”一腳將門踹開,大踏步入室,直奔牀榻。她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沒有一點防備埋伏之心,一心想殺死仇人,結果和段紫萱一樣,掉入了陷阱中。
段柔風見她入室,忙逼退兩個護衛,奔入室中。她沒有直接去牀前,停足左右看了看,道:“上官姐,你在哪裡?上官姐……”她連喊數聲,見沒人迴應,心中納悶,提劍四下尋人,找了半天,最後走到牀前,用長劍挑起牀簾,見牀上空空,想看看牀後面,又向前邁了一步,這一腳踏上了翻板,她驚叫一聲,也掉了下去。
穆容海濤聽到師父的叫聲,忙急揮幾劍,逼退圍攻他的幾個漢子,飛身入房門,大叫道:“師父,上官前輩……”連叫數聲沒回音,他心知不妙,這間房中有問題。連忙退出房門。餘下的幾十個護衛,如何讓他走,呼啦一下圍上,揮刀便砍。穆容海濤人單力薄,死拼了一陣子,躲閃不及,左臂和後背各中了一刀,被人生擒活捉。
地牢中,段紫萱正處於半昏半睡的狀態,忽聽石門響動,她強打精神擡起頭,睜開雙目定睛觀看。只見六個漢子,架着上官梅雪和段柔風,穆容海濤,走入室中。她一見穆容海濤,嚇得她忙把頭低下,心中暗道:“完了,完了,他怎麼也被抓來了,這下我“玉笛小仙’的大名算完了,真是倒黴死了。”六個漢子將上官梅雪三人,牢牢地捆在柱子上。
這時,只聽一聲陰沉沉的冷笑,李輔國大搖大擺的走入室中,看着三人,陰陽怪氣的道:“歡迎三位貴客光臨,咱家的地牢之門,永遠爲你們這些該死的人敞開着。”
上官梅雪粉面鐵青,嬌軀直抖,切齒欲碎,雙目直瞪着他,道:“老匹夫,我變成厲鬼也要把你撕碎,喝盡你的血。”
李輔國冷哼一聲,道:“死到臨頭,還想臭了這張嘴,來呀,好好招呼幾位貴客,到說出指使人爲止。”三個漢子應了一聲,一對一,掄起皮鞭就打,每一鞭下去,衣服上就呈現出一道血痕,三人一聲不哼,但是每人臉上都見了汗水。
李輔國看了看三人,冷冷地道:“有種,看你們能撐多久。”大踏步離去。三個漢子各打了近百鞭,累的大喘粗氣,又換另外三個漢子打。
上官梅雪三人何時受過這般苦打,痛得昏死過去,又被打得醒過來,醒過來又昏過去,最終都幾乎失去知覺了。
段紫萱在一旁看得真切,不禁一陣陣心驚肉跳。真怕自己再捱打,拼命的想着脫身的辦法。突見那個青衣漢子腰間插着一支玉笛,不由得計上心頭。突地喝道:“不要打了。”她這一嗓子,把打人的和被打的人都嚇了一跳,三個掄鞭的漢子都停下來,一個轉身看着她,喝道:“小丫頭,你也想捱打嗎?”
段紫萱笑道:“這位大哥請息怒,我不是想捱打,是想吹笛子,他們三位和我是一夥的,你們不要費力氣打他們啦!只要那位青衣大哥,把笛子借我吹一曲,我就告訴你們,指使我們的人是誰,怎麼樣。”
青衣漢子道:“開玩笑,打你半死你都不肯說,吹吹笛子你就說了,哼,你想玩什麼花樣?”
段紫萱笑道:“這你就不懂了,每個人都有她的弱點和嗜好,有的喜歡金錢,有的喜歡錦繡前程,卻都不喜歡捱打,有時你越打他,他反而越來火,寧死不屈。但是如果你抓住了他的弱點,就能讓他完全服你,我這個人最大的弱點,就是特別喜歡吹笛子,已經喜歡到了那種瘋狂的境界,一見到笛子手就癢,非想吹一曲,如果大哥能把玉笛送給我,那就更好了,幾位看能不能成交?”
六個漢子見她說得跟真的是的,半信半疑,青衣漢子道:“如果你吹完了笛子還不說,可有你的苦頭吃。”
段紫萱笑嘻嘻地道:“我哪敢不說啊!我可不想再捱打了。”
一個藍衫漢子道:“老三,你就讓她吹吹你的笛子,量她也不敢不說。”
青衣漢子嗯了聲,走到她身邊,解開她雙手上的繩子,又把她身上的繩子緊了緊。
段紫萱心中歡喜,揉着又麻又痛的雙腕,道:“多謝大哥借笛一吹。”
青衣漢子看了看她,遞上玉笛,道:“快一點,少廢話。”
段紫萱接笛在手故作沒見過似的,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道:”好笛,果然是好笛,幾位大哥進前一點,仔細聽一聽,我吹的如何,另外五個漢子向她走近幾步,一個道:“你快吹吧!我們聽着呢!”
段紫萱笑了笑道:“那好,我開始吹了,”雙手按住笛孔,將玉笛放在脣邊,暗道:“狗孃養的,去死吧!”用上全部的功力,吹響了玉笛。笛聲一起,六個漢子立刻覺得耳膜刺痛,發覺不妙已經晚了,相續大叫倒在地上,雙手掩耳滾動了幾圈,不再動了,耳中冒出鮮血。
上官梅雪三人雖然距離遠一點,同樣受不了笛聲,穆容海濤當場昏死過去。段柔風和上官梅雪內功深厚,還能抵擋一陣。段紫萱怕傷了穆容海濤三人,見六個漢子死了,連忙停止吹笛,把玉笛插在腰間,回手費了好一會力氣,纔將腰部和腿部的繩子解開,她鬆了口氣,衝着六個死人的肚子,砰砰砰,各狠踢了一腳,罵道:“死王八,敢打本小仙,真是罪有應得。”
上官梅雪和段柔風見她可愛的樣子,心中歡喜。
段柔風道:“姑娘,快給我們解開穴道和繩子。”
段紫萱忙走到上官梅雪身邊,首先爲她解開穴道和繩子,然後依次解開段柔風的,最後走近穆容海濤,見他昏過去了,她笑道:“穆容大俠這麼不甚一擊。”“砰”照他腦門就是一拳,穆容海濤哼了聲醒來,見段紫萱正給他解繩子,心中暗喜,他也早就認出她是玉笛小仙。待全身一鬆,忙抱拳道:“多謝小仙相救!”
段紫萱聽他如此稱呼,心中得意,笑道:“多謝什麼,本小仙不喜歡這套,唉,你的傷口還在流血,我給你包紮一下吧!”
穆容海濤道:“先不用包了,我們快些離開這裡吧!師父,上官前輩,你們沒事吧!”
段柔風道:“一點皮外傷,不礙事。”
上官梅雪此時十分後悔,怪自己太沖動,咬了咬下脣,道:“都是我不好,太低估了李輔國,害得你們師徒險些喪命。”
段柔風道:“上官姐,這個時候了,還說這些幹什麼,我們快走吧!”
段紫萱道:“我開路,你們緊跟着。”手提玉笛走出室門,段柔風三人隨後跟上。出了室門,前面是通往地面的階梯,四人一行走上,石壁上每隔一丈遠就有一盞油燈,雖然燈火很昏暗,但也足夠看路的了。四人一直走到階頂,見一扇石門緊閉着。
段紫萱左右看了看,道:“這門如何開發。”
上官梅雪見一時找不到機關,忙道:“我來開。”走到門前,雙掌運功片刻,照着石門猛地拍出。剎那間,“砰”地一聲大響,石門被擊碎,碎石飛濺出去。四人連忙走出,前面一團昏暗,是一間房舍。四人輕步走着,雙耳仔細聽着左右的動靜。隱約發現前面有亮光,像是窗戶,四人摸索着走進,好不容易找到了門,吱呀一聲,將門打開,一股涼風撲面,令四人同時打了個寒戰。
段紫萱第一個躥出門房,忽聽左邊有人喝道:“什麼人。”她一轉身見走過來十幾個巡夜的護衛。順口道了聲:“是你姑奶奶。”縱身向衆漢子撲過去。左笛右掌,“砰砰”“啪啪”幾個轉身便都打倒在地。走回三人近前,道:“我們快走。”三人都打心裡佩服她的武功,嗯了聲,相續縱身上房,沒於漆黑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