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案定

慌是打馬回宅,卻被後人圍上轉不得身子,又怕落個縱馬踩踏的罪名,所以忙是下了馬,就是這樣一時未察前後,便讓人羣將李揚擁到了前頭。

隔北軍相望,見楊宅皆立執刀軍士,不時楊氏慎矜一脈便被悽悽慘慘的帶了出來。當先禮送出來的正是楊慎矜其人,此時或是已知其罪,但仍不改風流之貌,下須飄然,面帶慍色,身着素白內衫並未穿了外袍,如此卻是顯得分明灑脫。

“楊中丞,下官奉聖諭也是不得已何爲之,還請楊中丞莫要爲難了。”侍御史楊釗拱手笑言,以眼示同來的殿中侍御史盧鉉。又掃了一眼刑部尚書蕭隱之、大理卿李道邃、少卿楊濤道,“諸位都堂,下官這等說法可妥當?”

三人雖是查辦之正員之使,但對這如日中天的楊御史卻是不敢得罪,連連拱手說可。

盧鉉臉上有些不自然,本來就是上下之官屬,如今奉旨扣拿送會昌縣,入華清宮見聖敘其罪,不免心中大爲感慨。略低了頭側臉於楊慎矜道:“請中丞見至尊多言往事,或是盡數將罪合盤托出,陛下仁愛,許是看在中丞早晚恭欽的份上,從輕而論。”

“多謝二位之好意,慎矜自問無虧心之事,哪裡能胡亂說了。請二位善待我之家人,待我至華清宮回來再與二位酒,請了!”楊慎矜拱手回禮笑,回身與妻兒衆人道,“你等且受累幾日,等豔陽晴日來即,我與你等再會首。”說罷大步走來。

李揚瞧見暗聲大讚,其子雖是污韋堅一案身有垢,但做事忠於職守,兢兢業業,頗有往日張相公之風範。此時又見其如此,不由的稱爲儒之大家!見其行來,心*害怕去之轉而生已一絲敬佩,隔人而遙拱手道:“楊中丞,你之家人我盡力相幫。”

“子仁!”楊慎矜望見心悅之,輕輕點頭後重重對李揚施一禮道,“大恩不言謝,待來日再報!”而後被帶上車,臨入車時回望衆人,大聲叫道:“妄小誤我!狗賊誤我!賤人誤我!悔不該,實是悔不改呀!”便被推入了車中。此言不知是悔污韋堅還是悔恨別的,其意便是不知了。

楊釗與盧鉉再與刑部、大理寺衆官員相望,皆是暗贊其人品,直道了可惜二字。也是瞧見李揚在人郡之中,那盧鉉方要上前行禮,但被楊釗一記冷哼嚇住,回看楊御史卻是視而不見,只是吩咐禁衛道:“將楊宅查封,勸阻各房各安居所不得隨意行走,每日之食飲皆命人送至,不得怠情!若是讓本官聽聞有人作奸犯科私下欺辱或是討要好處,決不輕饒!”

帶軍校尉諾諾應答,將話皆認真傳了下去。

盧鉉心中大呼好險,差些將他得罪了。若是自己這般一相認,只怕有心人會牽至李揚身上,那到時如是至尊定楊氏罪,李揚必定受罰。那到時李相公與這楊貴妃豈是能饒了自己,想過便頭仰於天,不知看了何處,只當是個啞巴。

待事過,李揚回宅,這心中實是不定,便將李蒼頭尋來言道:“李公,我且不知楊慎矜與你之間是否有何關係,如今他已被拿送,你不妨去打探詳情。”

“老爺,老朽這便下去了。”李蒼頭施禮而去,自始自終未露了一絲情緒。

李揚站起透夾開之窗縫相望,見其仍是不緊不慢之態,心中嘆道,不知你等是真還是假,但那事卻是不該作的,不光會賠了性命,只怕還會讓家中之人皆是因罪而死!

一日後,李揚自東宮回宅,遇正是相侯的李蒼頭,喚入房*閒人打發了出去,喚輪值的夏蓮與內宅說要與李管事查帳,讓衆妻妾稍等後便是問道:“李公,可是知了其情?”

李蒼頭點頭,拱手回道:“老爺,都是探清楚了。起因不過是有人流言讖書一事,其人最爲起疑的卻是爲楊中丞之表侄御史中丞、京畿採訪使的王鉷。”

“爲何是他?”李揚急問,此人多爲至尊謀利,深是被上愛。按說其仕途之便利是爲楊慎矜所引,怎麼可能相害呢。

李蒼頭仔細聽李揚問完,恭敬又道:“老爺有所不知。王御史入臺爲中丞,只覺已身勢漲,處處顯著自己。但楊中丞卻是仍如往時,以直喚其名,這便可能埋下了今日的事端。又因王中丞其母出身卑賤,這楊中丞又是瞧她等人不起,也時常說些玩笑語,並對人之時也不避諱。再道鄉中有田,楊中丞不知爲何又誤判,這三事之下,豈能不讓王中丞御史心恨之?如今王中丞與李相公走的近,借外老爺之威這往日之恨便一同發出,大抵就密報了至尊言其以讖書其上語懷謀反之意。”

“好個忘恩負義的王中丞!”李揚拍案,眼直盯了李蒼頭道,“做人不得忘本,如這王中丞尚連狗都不如!”

李蒼頭若是無人一般,又拱手道:“老爺,這便是隨意的一說,可至尊卻是信了,這就不得不讓人有所猜疑。”

“大膽,你敢妄語陛下!”李揚嚇了一跳,厲聲喝止,起身押着窗口瞧外一眼,見奴婢皆遠離便放下心來,回首怒道,“李公,不是我小心,實是此言不該亂髮!”

李蒼頭也是嚇着了,額間出汗,眼神不定的嚥了涎水立跪於前,道:“老爺,老朽實是脫口而語,真是無心冒犯。”

“起來吧,你再說下去。”李揚復坐下說道。

李蒼頭定了定心神,開口道:“此事說來也全不能沒有苗頭,楊中丞與術士史敬忠爲友,一日這史敬忠發症與楊中丞語之天下將亂,勸其於臨汝山買田莊用於避亂。好巧的是,楊中丞之家墓所埋之田中草木皆流赤色,其大慎問史敬忠如何破之。那術士哪有真手段,便騙楊中丞赤身坐於宅後園亂草之中,但沒想到的是,半月之後,那赤血竟然流止了。”

“鬼魅之說亂言之語!”李揚又言,但心中卻是信了大半。

“是,老爺說的極是。想必是那史敬忠爲貪其侍婢明珠之美色而設的一局罷了。”李蒼頭陪笑相語,“明珠貌美,早已讓那術士盯在眼裡,如今可好,這等一鬧便求了出口。楊中丞早已被迷,便是送之於他。”

“李公說的倒是能圓了一說,但這明珠又與楊中丞一案有何干系?”

“老爺莫急,老朽再說便是。史敬忠得了如此美人豈不招搖,便以車載而過貴人居,卻不料被三奶奶之姊所見,便要了過來。隔日入大內相隨左右見貴妃,被至尊瞧見便問之。明珠本是小戶之女,豈不害怕,說來說去便將原委透了個一乾二淨。至尊聞言極怒,但念其孝便不予相究。如今飛語出,王鉷又告,前後之事連起至尊便是大怒,將楊中丞交三司處置。”

李揚聽罷點了點頭,輕言道:“知道了。你退下吧,此事不可與旁人說起。”心中便是明白了楊慎矜口中所說的妄小、狗賊與賤人是誰了。於是心嘆道,其實也不必相瞞他人,還是自己平日裡口舌、行爲不端所致。

過幾日,於楊宅中,盧鉉搜出讖書並史敬忠之三紙供書呈上龍案。至尊大罵其心可誅,敕書下,賜楊慎矜及兄少府少監慎餘、洛陽令慎名自盡;術士史敬忠杖百,妻子皆流嶺南;因楊慎矜所舉之太府少卿張瑄杖六十,流臨封。嗣虢王巨雖不預謀,坐與敬忠相識,解官,南賓安置。(以上摘改自新唐書、資治通鑑、360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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