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家宅

出殿門入眼處,萬安公主倚女而哭,望自裡面而出的李揚,淚眼以看無盡之心事欲言卻是說不出話來。

李揚以眼中之溫情而視,似說與李騰空又似說於她聽道:“回家!”

萬安公主輕輕點了點頭,露出歡喜的神色,這才輕輕的相問:“李縣男,李家小娘子?”

“殿下,她累了。”李揚深情以視懷中之佳人,臉上溫柔之極而道,“臣不能再將她丟下,臣要娶了她。”而後避開旁人,將眼角的淚水甩去。

萬安公主呆愣,見那晶瑩的眼淚在陽光之下顯了七彩之色,裡面竟然有一個小小的人兒在看着自己。她絲豪沒有嫉妒愛郎懷中的李騰空之意,反而感到心痛還伴有理解的意味。輕輕的相隨在李揚身後,悄然的小聲說道:“好好的待她!”

“嗯,臣知道。臣也會好好的待其它心中掛着的人?臣發誓,自至以後,再也不會讓心愛之人難過了。”李揚輕回着她的話,也給了萬安公主心中的安定。

萬安公主聽罷心中喜極,再緊走了幾步,緊緊的相隨在李揚身側,就如妻子一般。

回上清殿院,玉真公主瞧着相依而出的三人,口誦一聲慈悲,望王維早已遠走的方向,轉身而再入殿中,就若是未看到一般。

出觀,萬安公主輕嘆小聲道:“李縣男,李小娘子還是隨本宮乘車的爲好。”

李揚點頭,異常小心的將睡熟如嬰兒的李騰空交於侍兒手中,輕聲的安頓道:“小心些,她睡着了。”

乘車引行,後墜萬安公主之障車,慢慢行於大街之上。

萬安公主怕宮女手腳不知輕重,輕輕的將李騰空抱在懷裡,心中寧靜之中懷着深深的愛戀去瞧了前邊的李揚。不論多時,不論多遠,只要他在,這心便是安定,每每思起他的笑,他的怒都是那麼的真實,那麼的讓人着迷。一時看的癡了。

“阿郎,莫要離開妾身。”睡夢之中,李騰空扭動了起來,皺眉輕叫。

萬安公主心將心中的思緒放去,輕輕的緊了緊,小聲安慰着:“莫怕,他在。”擡首相望阿郎,只覺這心中分外的幸福。

李騰空笑了,嘟着嘴吐了一個泡泡便安心的睡去。

至宅,小荷將李騰空安頓於房內牀上,心中也是難過之極,拉萬安公主之手道:“妹妹,她如何弄成了這般樣子,我與衆姊妹也沒有怨過她的。”

“阿姊,你也莫要難過了,此事與你無關,只不過是騰空心中有些想不開所致,一時氣運不周積於胸前罷了。醫者也相應的開了藥,理氣調養,但心引不除還是加重了。如今好了,阿郎回來,她這氣順暢了,這病自然就見着好,依妹妹所見,多則半月,少則三、五日定會痊癒的。”萬安公主這邊說着那邊又偷偷的瞟了一眼李揚,身上便是有些輕顫,想想也是好久未與阿郎歡好,想至今夜小荷等女到時至是會讓着她,這便有些燥熱了起來。

李揚此時只是默然以視牀上如今安靜如初的伊人,聽着萬安公主之話,回頭問道:“萬安,她真的能好了麼?”

“阿郎,相信她好麼?”萬安迎着目光癡望,見李揚如此着急,心痛之極便是引着他往好處去想。

“哦,爲夫知道了。”李揚鬆氣,又是去看了李騰空,眼是露着無限的溫柔。

小荷輕喚了衆女:“讓阿郎與李小娘子靜一靜,我等去朵兒房中說話。”便是將衆女引至他處,獨留下這二人。

“騰空,至我見你之面,你豈是如此的脆弱,你那時周身帶着絲絲的靈氣,讓我驚是仙子。可是如今癡情的你竟然爲情字而傷成如此,這豈能不讓我傷心之極。你快好起來,我要讓你開懷的嫁了過來。騰空,你聽見了麼?騰空,往日是我不好,忘卻了你的存在,可是在心中我還是有時會想着你,就如想着她等一樣。你知道嗎,看着你如此這般,我心便如刀割一般難受,無是能回至二年之前的那時,我一定會早早的迎娶了你,讓你做個快快樂樂的娘子。騰空,此生我也不能再將你不理,此生我願與你相白首共一穴。”李揚低聲而道,慢慢的將頭伏於李騰空之側,將其一隻手枕於臉下,輕輕的相拂,眼中便是淌了淚下來,一滴落於牀上,數滴便是污了一片。

“阿郎!妾身此生與君不離不棄,永遠在一起。”一隻白嫩的手小輕輕的放於李揚的頭上,哽咽的聲音禁不住斷了幾次,但依是如泣如醉的在耳邊迴響。

李揚猛的將頭擡起,入目便是李騰空紅腫的眼睛以及那滴滴如珍珠的眼淚,乾涸的嘴脣輕念:“君與妾相知,妾以君爲心。若道何有怨,能否萬世情。阿郎,妾身日夜想着都與你做下千載萬世的夫妻,永遠!永恆!綿綿無期時!”

“娘子!”“阿郎!”二人癡看,分明是醉了,也同時哭起,也是一起輕笑,慢慢的她便依在了他的懷中。

解心懷,共語時,一輪月如輕,幾時情,萬年事,豈能散爲塵。

待李揚整了心懷,心中歡悅的自房中出來,喜氣而喚:“娘子,你等過來。”

朵兒房中傷悵嘆氣的衆女方纔也是壓抑之極,雖是找了些話頭來開,但大多說了二句便止了口。各個愁心懷將心中的不願除去,生怕讓阿郎惱了,同時也感李騰空的可憐,暗問了自己如是換了對,自己又能強過她幾分呢,怕是早已如她一般瘋了吧。其中朵兒最是體會,想及臨風崖上縱身一跳那時,自己又何嘗不心碎,不對這世間失瞭望。茉莉呆坐,乳間雖是漲的難受,但心中更是堪甚,去歲產一女,自己便好似欠了阿郎,原些是滿懷希望生子的,但卻是應了騰空的話,一子不入門那子也不應門,想想挑明之時自己心中也是老大的難受與不願,這下可是應驗了,恨了自己之下又是難過起來。

衆女聽郎君所喚,都急是站起,目光看身了小荷。小荷道:“都去看看。”這便領了皆是出來,見李揚面帶歡喜,齊齊的於心中鬆了一口氣,便笑着頭號道,“阿郎,妹妹可是好些了?”

“娘子,她好了。你讓廚下煮些東西來,要清淡一些的。”李揚搓手而道。

小荷讓秋娘去準備,笑了笑便步入房中來瞧了李騰空。入房中見其坐起,神色有些甜密見自己進來又顯了慌張,小荷知道大概如今這小娘子心中還是有些不自在又怕自己說她什麼,便笑着問道:“妹妹可是好些了?”

李騰空見李揚妻妾齊至,這心中壓力頓時極大,哪裡敢直視,便低頭輕回道:“姐姐,妹妹是好了。妹妹謝姐姐了。”

“一家中人豈能如此客氣,你這姐姐可是叫着錯了,日後便同朵兒等人一起改口稱我爲阿姊吧。”小荷笑着道。

呆了一下的李騰空臉上呈現了激動、喜悅之色,卻也落了淚下來,輕聲哽咽的喚着:“阿郎!”便是嚶嚶的哭起。

走近坐於牀邊,小荷輕柔的相握其手,看着她臉道:“莫要哭了,這般下去豈能將身子養好。嗯妹妹的神色是差了些,但好好的養上幾日便是能回覆往日之風采,到時這樣一位國色天香的妹妹陪我爲伴,我這做大姊豈是不高興。”又轉眼瞧了韋紇齊齊格喚道,“齊齊格,你來。”

韋紇齊齊格自入門後,但凡有事從不亂說話,真是與以前大相徑庭,就是與李揚同房之時,也是輕哼壓聲,恐爲他人聽去,便是忍不住潮涌快樂之時,這才嘶喊幾聲,過後又如做錯了事情一般,羞入被中不敢見人。洗身子之時,不管自己多是疲憊仍是堅持要自己服侍李揚,也不讓梅花與蘭花進來。聽小荷喚聲,小心的怯怯之極而過,與小荷施禮輕問:“阿姊喚奴何事?”

小荷笑對她道:“都是自家的姊妹,妹妹在家中不必如此守禮。阿郎早已說過,莫要生份了。來,你與騰空未是見過,如今也正好相識一番。等騰空入了門後,你們做也是姊妹了。”

韋紇齊齊格忙是施禮道:“見過騰空阿姊。”

“莫要如此,是妹妹該禮見阿姊。”李騰空羞紅了臉,慌忙以道。

韋紇齊齊格笑道:“奴進門雖早於阿姊,但阿姊婚約是早於奴的,這阿姊還是當的得。”

小荷搖頭笑道:“好了,莫要說了這些,往後都是這院中的奶奶了,何必分的這般仔細。齊齊格入門早那便爲長吧,騰空過門日後便是爲幺了。”

李揚只是傻笑而看,只不過惱了太真,太真瞧着他那得意的樣子便是有氣,輕哼了一氣,便是用腳踩了,臉上卻是帶笑而小聲道:“阿郎,你可是滿意了?”

“哦,滿意,知足了。”李揚仍是那般討厭之極的笑着,卻沒看到站於最後,臉上勉強以笑的萬安公主,身子側歪着往一旁斜去。

“姐姐,你怎麼了。”見其不對的茉莉忙是扶着驚叫。

“萬安!”“妹妹,你怎麼了?”衆女尖叫着又忙成一團。

將萬安公主挽扶至牀,李騰空往裡讓讓,萬安公主卻是迴轉了過來,睜眼以笑道:“我無事,讓李縣男與姐妹受驚了。”那份自然而然透出的悲苦卻是掩不去的。

聽萬安公主喚了自己李縣男,李揚便是呆住,他豈能不知這嬌嬌佳人心中所想,一邊是無名無份的跟了自己,一邊又是自己一個又一個的往宅中迎娶新人,而且又是擔心受怕的不能讓人知道這些。這換了誰人也是難以承受之痛。自己原先只想與其相愛,但卻忽視了她的心,這心中便是悲切萬分,愛憐的過來與之相對而道:“娘子!這家也是你與鹹直的家,我也是你二人的夫君。是爲夫對你二人有愧,是爲夫對不住你二人,爲夫真是該死!”

“阿郎,是妾身想的多了。真的是無事的。”萬安公主哭起。

李騰空本是驚訝,但馬上便知了這京中而傳的竟是真事,但見這般情景,知是防了自己,便是哭着安慰道:“萬安阿姊,日後妹妹有何不對之處,請阿姊指正。妹妹先前是糊塗了些,但阿姊對妹妹的好,妹妹是永記於心的。”又與衆人道,“在妾身難過之際,那些日子裡是萬安阿姊相陪左右,與妾身說話,又與妾身溫情鼓勵。若不是她,只怕阿郎見着的只是妾身的一捧黃土了。”

“妹妹!”萬安公主說不出什麼話來,只是哭的更大聲了,但見其臉上那份悲苦卻是少了許多。

“老爺,李中書令宅上來人了,如今李爺將他安置於前邊的客廳裡。”如今的蓮姑已不是那個宮中的小宮女了,自是由鹹直公主調教外,已知了許多之事,小荷也放心的讓其居於內宅做了個管事,而且也曾與之相說過,你是宮中賞下來的,自與那些婢女不同,如是老爺有事,她們可出門可爲官婢,而你必是跟着有事,如是聽着或看着一些事,更要嘴上牢緊。若是在院中待上幾年後,老爺便收你入房。蓮姑自是聽進了心中,盤算着自己往後的命運。但那如姐姐一般的桑娘卻是因年長又是被破了身子被打發到了外邊,雖是也爲管事,但想入房卻是萬難了,所以蓮姑自是萬分的小心與珍惜着機會,雖是院中之事皆知,但從不亂說,也不與桑娘說。

“知道了,老爺這便去。蓮姑,你去讓桑娘與李公支錢命人去買一些補品回來。”小荷吩咐道,又與李揚小聲而說,“阿郎,這李家怕是來尋人了,你可要拿主意。”

李揚點頭,環了衆女,又看了一臉剛毅的李騰空笑笑道:“都莫要這般緊張,來的正好,爲夫也好一併去下了聘禮。”

衆女輕笑,李騰空羞紅着臉輕啐一口便將頭躲於萬安公主身後了。

李揚出門臉上陰沉下來,暗道,好個沒趣的李相公,也不知放了幾隻眼於這院外,真是好快的手。出院穿幾門至前邊,見是李林甫之長子岫便施禮以道:“李公子,今日可是有空,登本官之寒門真是讓本官三生有辛。”

李岫臉上一紅,回禮道:“李縣男說的哪裡話了,下官只是閒下無事今日有感便來尋李縣男論詩來了。”

“哦,既是如此,那便請李兄出題如何。”李揚也未往後院的書房引去,只是吩咐奴僕上茶而道。

李岫慌而笑笑道:“不忙,不若先是與李縣男說上幾句,待想出題來再論也不遲。”

“也可,本官自漠北歸來未有幾日,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李兄可是有何笑話說來?”

“李縣男說笑了,下官哪懂的說笑話,不過倒是有二事相說,說是新遷平盧節度使安祿山受冊授之時,竟然痛哭流泣,自削頭頂之發請中使讓代回陛下以表忠心。正月八日,陳王府參軍田同秀上言說,日見玄元皇帝于丹風門空中,告雲:我藏靈符,在尹喜故宅。陛下遣人於函谷關尹喜臺旁求得之。衆臣上表,以爲函谷靈符,潛應年號,請於尊號前加"天寶"二字。陛下從之。李縣男,如此神靈之事以現,這豈不是映我大唐之興盛麼?”李岫微笑以觀李揚,見其從坐上站起,面朝北面跪三呼萬歲,自己便只得相隨呼之。

李揚起身而請李岫坐,感慨道:“陛下春秋鼎盛,理應受天之呼應。”又道,“本官閒坐於宅,卻無人以告,還得謝過李兄了。”

“李縣男客氣了。若下官不告之,過幾日李縣男自會知曉的,不勞相謝。”李岫笑道,見有燕子飛臨房檐之下又道,“唉?李縣男,如今春日可是暖的早,這燕兒卻已飛臨了。想少時,我兄妹數十人相伴,只有十六妹與下官投緣,如是她能如此燕一般自由自在飛翔於天,是該多好。不過他宅終是別人之處,當比不得原來的老宅安逸。”

“哦,李兄此說本官倒是有不同之看法,燕兒高飛,擇宅自有它的道理,乳燕歸北其實也是該擇配佳婿,以安別宅之房檐之下,豈能仍與老燕歸了故居呢?”李揚不動聲色回道,心中卻是緊張了起來,暗想,這便是要人了,那我倒是看看是怎麼個要法。雖是留下李小娘子不妥也不對,但如是你等用強,那我便是留定了。想定,正值上了茶來,便端起以敬道,“李兄,請茶。說起這茶,有人喜添香,有人喜煮梅,各有各有飲法,請施於人與莫施於人之間,李兄該選哪一項呢?”

李岫飲一口,心中翻滾,沉思一頓露了苦笑方語:“若是依下官言,還是請施於人的好。李縣男,你即稱下官爲兄,那下官也以實相告,兄之意是想讓那新燕飛入李縣男宅中的,只是其它燕兒如何之想,那下官就不得而知了。此來你門,卻是身不由已。”

“李兄,有你此話那小弟便是知道了。請李兄放心,小弟定會讓那燕兒飛臨此宅的!”李揚說的是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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