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與苾伽骨咄祿談論了將盡午時,李揚心不在焉的樣子讓他瞧了去,便道:“李縣男是否在想了那二朵金花,這有何難,本特勤爲你討要過來便是了。”
李揚謝過他的好意,心中卻是能否找到韋紇齊齊格而擔心。
午時留客,李揚心中有事便小飲了幾杯,又是說了幾句話,就見侍女進了帳裡請苾伽骨咄祿去午睡,便識趣的告辭了。
至昨晚夜宿的帳外,奴僕稱大汗有令,牙帳之內皆是李縣男的安榻之處。李揚笑笑忽是看到二女相挽興高采烈的款款而來,便與奴僕說道:“這是這裡了,請回謝大汗的好意。”
將二女叫進了帳裡,李揚急是問道:“可是有此人?”
蘭花點頭,梅花道,“可是韋紇部落的貴主?如似叫齊齊格的小娘子。”
“是,就是她!你們可是見着了?”李揚急問。
二女搖頭說道:“是聽說了有此人,也知她如今就安置在你昨日與我打聽的那裡,可是我等身份低賤,是難以見着的。”
李揚頓時無轍,連聲說罷了罷了。
蘭花偷笑颳了臉皮羞李揚道:“她可是李縣男的心上之人?”
“莫要胡說!本官只是承了她的情而已。”李揚豈能對人說出那事,那會給韋紇齊齊格與小寶帶來殺身之禍的。
“哦,看來是極大的恩情了。”二女自回來後便是心性大好,互相爭搶說着話。梅花歪了頭想了想道:“其實見不見她也無所謂,只需將話捎去,再將回話帶回即可,李縣男,你看如何?”
李揚點頭想想也就只能如此了。
蘭花笑着倚了李揚的胳膊道:“此事就交與我等姐妹了,明日與李縣男回話。”
“好”李揚又想起不妥便是問道,“怎麼你們要回去?”
二女互看了一眼,雙雙羞紅了臉低聲道:“可敦有令,讓我等姐妹在這期間一直服侍你。”
“真是好極!”李揚將心頭大石移去少許,心境豁然開闊起來,將二女抱起大聲的叫了出來。
伏於李揚胸前的二女互看了一眼笑了出來。
下午鋪了被褥除去外袍,甜甜的睡了一覺,頓感心神頗佳,看了一眼左右而眠的二女,心*這幾日的事情過了一次,覺得無什麼紕漏也就安心了。
“李縣男,奴家問件事情?”左邊的蘭花見李揚醒了,悄聲的伏耳問道,見梅花似未睡醒,用手攏着,“李縣男,大唐真的很好嗎?”
這倒是將李揚問着了,不知該怎麼回話,只得說道:“仁者見之謂之仁,知者見之謂之知。(出自周易,繫辭上)”
“不懂,你會帶我與梅花姐姐走麼?”右側的梅花眼皮輕輕的一跳,卻是未醒來,二人也盡顧了說話而未察覺。
李揚點頭:“如是我能回到大唐,定要將你二人帶着。”不爲別的,只爲了那點無端的內疚吧。
“嘻嘻,梅花姐姐如是聽到了定會高興的。”蘭花還是孩童的性子,終是問到正題上,便要究追猛打再問些別的。
“李縣男在否?骨咄有禮了。”帳外有人朗聲喚道。
李揚想想,原來是他,那個總是藏於伊然身後的骨咄葉護。便將仍是醒着的梅花拍醒,讓蘭花幫着將被褥疊起。讓二女服侍着將外袍穿好,拱手朝外迎去:“呀,原來是骨咄葉護,本官有禮了。”
將已是陌生難以相認的骨咄葉護迎入了帳中,二女奉了茶,便在一旁溫起壺中之酒。
“哈哈,李縣男一生風流,至何處也不可缺了美人,此二子品貌上佳,在這大漠之中也能算的上百名之內。李縣男好手段,真是手好段,本葉護是服了。”骨咄葉護瞧了二女的眼便是笑道。又是咦了一聲,“此位小娘莫不是可敦帳中的梅仙子?倒是認得。”
梅花早就認出,只是礙於身份不能見禮,如今見骨咄葉護認出了便不得不上前行禮道:“見過骨咄葉護。”
“嗯,相逢亦是緣份,以前雖是與其它幾位仙子談論過書琴,卻是獨獨少了幾位,你梅仙子倒是其中之一,日後少不得去討教討教。”骨咄葉護一語雙關的說道,眼睛更是將梅花上下看了個透徹,方纔罷了,又去轉眼盯了蘭花,驚聲,“讓何人奪了頭籌?此子含春帶笑,眉眼方開,分明是剛剛破身之像。”搖了搖頭而嘆息,“芳草何處有,盡眼是憔悴。李縣男,此子如不是你所屬,那可是要悔死!”
李揚倒是在心裡未有什麼反感之心,男子談風月吃花酒,席間鬧將起來的大有人在,這對小娘子評頭論足更是爲此女添光采。只是無意之間瞧見了梅花一臉毫無生氣,竟是悲痛不能自己的樣子,心裡便是打了個突,將骨咄之言打住,問道:“骨咄葉護,你尋了本官,可不是僅僅爲賞花而來的吧?”
“哦,人也賞得,人也是賞得的。敢問李縣男,此子是何人,瞧着也是我突厥的子女,爲何在你的帳中。”骨咄葉護頓了一下,仍是瞧着蘭花不放。
這時梅花急道:“她是可敦賞與李縣男的,原來與奴家同爲姐妹。”
“哦,可惜!”骨咄葉護絲毫不想掩了自己的想法,重重的捶了大腿道,“早知如此,本葉護就應捷足先登。難還用得着在此感嘆呢?”說罷,竟是起身去拉蘭花之手。
李揚咳了一聲說道:“骨咄葉護,你是否喝醉了?”
“該死,本葉護真是該死,看到哪此絕品一時壓抑不住心中的想法,讓李縣男見笑了。”話雖如此,但眼睛仍是瞧着蘭花不放,將蘭花嚇的忙是躲到李揚身後。
骨咄直到看見了一雙有些怒意的眼晴這才又是發覺自己失態了,慌舉了碗去喝內裡的茶來掩飾尷尬。
“骨咄葉護,如是無事請自便。本官要靜心讀書了。”李揚見過諸多登徒子,也瞧了好些孟浪之輩,卻是頭一次見了骨咄葉護這個怪胎。
“無事,無事,不不不,有事,對了是有事。”骨咄葉護見李揚下了逐客令,豈能不知自己的失態,忙是搖頭擺手說道,“此番本葉護來是想問問李縣男,我皇陛下即是已冊授我兄爲伊然可汗,那爲何不將其中的一位公主賜婚呢?”
李揚冷笑回道:“骨咄葉護,你這是何意,做爲臣子豈能如此問責聖上!再則公主下嫁是天大之事豈能讓我這個小小的開國男參與。骨咄葉護,你倒底來何事?不妨直說。”
骨咄葉護乾笑說道:“李縣男真是八面玲瓏之輩,也好,請避退旁人!”
“你們到帳外等候。”李揚將二女吩咐打發了出去,便道,“請骨咄葉護明講。”
骨咄葉護笑着看了李揚,忽是正色問道:“我兄長伊然爲可汗,你心裡是贊成還是反對!”
李揚怔了一下,朝南高舉拱手道:“本官是爲大唐職官,自當以朝庭爲重,朝庭冊授誰人那誰人便是這大漠的可汗!我不足一慮。”將官位與各人分了個明明白白。
骨咄葉護正視了李揚道:“如是有人反叛可汗,你當如何處置!”
“以一身糾正統!還明白天下。”
“好,李縣男,有些事情是得罪了,還請原諒。要說之事也是說完了,可本葉護有一小小的要求。”骨咄葉護嘻笑而道,變臉之快實是罕見。
“骨咄葉護,本官能幫上你什麼?”李揚心中便是一跳。
“可否讓那女子服侍本葉護一宿。本葉護也決不讓你吃虧,願拿三名美人交換。”李揚忙是打住,驚問道,“骨咄葉護,你是不是中了魔障!”
骨咄葉護沒好氣的道:“不與就不與,反說本葉護入魔。本葉護瞧着你這人還算順眼,便告訴你,那子可是絕世的妙物,叫九幽之境。與你這俗人說簡直是浪費口舌,告辭了。”說罷怒氣衝衝的而去。
李揚默默而念,終是會意不出有何不同,便在心底卻是對骨咄葉護在風月之事上表以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