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要於十一月底回沙州的,卻是接到了至雲州先來的脫不也花送來的消息,各位奶奶以至了蒲州,會了二姥爺與王家後便於二日內到長安。
李揚聽罷甚是高興,便是心急如焚的盼望着。這幾天裡鹹直公主沒過來,卻是打發了宮女來問候,並送過來一些用品,又是詢問了家眷是否快到了,要是到了便於玉真觀裡告知一聲,她會過來迎接的。問話之間,那快嘴的宮女透露說:“萬安公主如今也在玉真觀裡相住,那天的來人便是派過來與李縣男送東西的,只是當審不在便是又回去了,今日也一併捎過,便是那一小包,請李縣男過後相看。”
李揚知道後心裡流過一股溫暖,便與那宮女捎話,如是小荷等人到了,自會派人去玉真觀相報的。
十二月打初這天過午,脫不也花滿臉風塵的至外邊拉着劉二跑了進來,喜急而道:“老爺,快去看看,奶奶們到了,如今正緩緩入了長安,直往會館過來。”
“真的!”李揚有些失態的從胡凳上跳起,全然忘了手中還拿着筆,一抖之下墨汁飛亂,沾了胸襟。也顧不得這些,與脫不也花說道,“快去取件新的來與我換上。劉二,你再辛苦些去與尋了館首爲老爺備馬。”
急急忙忙的出了門,臨行時交待了在門外相候的張阿牛道:“你吩咐了那二個丫頭燒些熱水,再去市裡採買一些飯菜?記着要足量。”
隨劉二順春明門方向而去,李揚雖不敢縱馬,但吩咐牽馬的脫不也花道:“脫奴能否快些,老爺心焦的很。”
脫不也花看看擁擠的人羣,有些爲難但而是點了點頭,身高力猛,尤如蠻牛一般的他將身側了,一手牽了繮繩,一手相拔面前之人,並不住的賠笑而道:“借過,借過。有急事!”
前面悠然而閒走之人哪能受的了他的拔弄,紛紛怒轉頭臉罵道:“小心些,哪裡蹦出的蕃子,如此野蠻,真是可惡!”
“脫奴算了,慢慢走吧。”李揚聽的臉上實是臊的很,便阻止了脫不也花的動作。
總算過了平康坊,眼前便是東市,就見前邊來遠處相圍着好大一羣人,李揚這心裡便是有些不安,與劉二道:“你去看看是何事,能不能相通過?”
“是老爺”劉二應了聲,便朝前邊擠去。
未曾過了多久,滿天大汗的劉二跑了回來,慌里慌張的跑了回來說道:“老爺,不好了,奶奶們的車讓圍起來了。”
“什麼?”李揚大吃一驚,從馬上跳下,也不顧前邊的人是謾罵還是白眼,盡數擠開至了近前,果真三輛馬車被一羣親事府親事面朝外相圍,裡層還有帳內府賬內面朝內護衛。
劉二指了馬車外站着的丫頭呼叫:“春桃,春桃。老爺在這裡。”
春桃正是愁眉不展,聽的有人呼了自己,心裡着惱便是想痛罵,見是李揚在外面,這心裡立刻便是放鬆了下來,蹦跳起來與左右喊道:“莫要驚慌,老爺來了。”又與車裡喚道:“奶奶,老爺來了。”
車廂的簾紛紛挑起,六張俏臉淚臉迷離的望了這裡。衆圍觀之人哪裡見過如此多的美人,一時之間驚呼連連,卻是圍的更緊了。
李揚一見正是自己的家眷,便是怒起心間。拱手與親事問道:“你們是哪一府的典軍親事,怎敢隨意相阻本官的家眷!”
那親事一看李揚相問便硬氣的回道:“你是誰人,敢阻十六王府辦事!”
“十六王府?”李揚不知這與十位皇子有哪關係,便是壓了怒氣問道,“本官沙州司馬,封爵清徐縣開國男,是哪一位皇子王爺相阻?”
親一聽是官員便是不敢相多說,忙拱了手轉向了內裡。不時一校尉出來,客氣的拱手道:“下官親事府典軍前團校尉,前面有人違制,故相阻查驗。請清徐縣男稍候,等明驗完畢,自會放行。”
“大膽!違制何勞你親王帳下查驗,快些讓開,本官要接家眷。”李揚憤而說道。
校尉面有尷尬,拱手而道:“這個,下官恕難從命,下官只聽從壽王的差遣。”
“那壽王殿下何在,本官要見他。”李揚又道。
“這,壽王有疾回去了。這裡有長史與親事典軍,帳內典軍各一人相主持。”校尉回道。
李揚說了幾個好字,便又道:“本官要見他們,到是想問問本官的家眷哪裡違制了。”
“請縣男稍候,下官這便去請來。”校尉轉身離去。
在不遠處的高樓裡,欄杆之上站了二人,其一人有些埋怨道:“皇弟,你真是魯莽!見一見就罷了,爲何還弄下如此大的聲勢,這要讓父皇知道了,非要責罵不可。正主已是來了,還是讓他們回來,省得到時下不了臺面。”
另一人仍是癡看着下面的一頂馬車,搖着頭苦笑道:“這些小弟自是知道,但自從金光門外見了她一面,這心裡便實是放不下了。如今你我兄弟圍獵出府,卻是正好與之相遇,又是輕風送緣,將那簾吹起,這難道不是上天與的緣份嗎?皇兄,此事即是做下了,那便落一落李揚的臉面,讓她知道一下,權勢是如何的霸道!我便是不信了,以我壽王的身份難道還將她奪不過來?”
“糊塗!皇弟你真是糊塗,不論她如何的好,即已是別人婦,你如此作就不怕人笑話!”那人罵道,手扶了欄杆朝下張望,正好斜看到了車裡的顏面,心裡也如重擊,當下驚呼了一聲道,“好美豔的娘子!”
“皇兄,你也是看到了,這天下有幾人能比得上她們,爲何獨獨當這李揚霸去!我心不甘!”壽王恨道。
那人收回了目光,正色而道:“你着魔了!皇弟,趁還有餘地,快些將親衛收回!”
“不!我非要看看那李揚失了顏面,如何在這長安裡立足!皇兄,你難道起了愛才之心,想要收攬於他?莫要忘了,現在的皇太子可是李瑛那個廢物!”壽王低聲說道。
“你!真是不可理喻,你好自爲知道,本王走了,這事你自己收拾去!”那人搖頭而去。
壽王冷聲數聲道:“就憑你也想謀取太子之位?你母不過是個早逝了的貴嬪,只能葬在細柳原,又無外授,拿什麼與本王相爭!就憑金吾將軍張去逸麼,笑話!他的女兒還指不定到時要嫁與誰人呢!哼!來人,來人!”
遠遠相候的侍衛跑過躬身問道:“壽王殿下喚屬下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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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王指了下邊,小聲說道:“你去說於他們,就說本王說了,乘三馬車違制,要麼棄車而去,要麼請她們上來與本王敬杯酒也可。至於她們的郎君要死死的纏住了,等事後再放行。”
“是,屬下明白。”侍衛應命而去。
下面,十六王府長史出來拱手道:“本官也是應命而查驗,實是不知是李縣男之家眷。只是李縣男爲五品,只能二騎其爲驢牛,確實多了一馬。”
李揚皺了眉道:“這長安、萬年二縣中,無官無品之人騎馬而行多與恆沙,爲何不去相查,而卻攔了本官的車馬?”
“這個,恕本官不知。本官只知看到了便是要相管。李縣男你也莫急,即是已攔下,要不便除去一車,罰些銅罷了。李縣男你看可否?”長史也覺得自家的王爺多事,爲何要爲難人家。別說別的就現在人來人往的大戶有幾人是徒步的,難不成各各都要查驗嗎。李縣男之家眷也沒坐什麼違制的車馬,也就是一馬相拉的奚車,這也值得如此相待?真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