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大唐雖然兵多將廣,但也正因爲禁軍規模較大,什麼事做起來反而不是那麼靈敏。
這直接導致最近一段時日,李二的情緒就極爲暴躁。
爲毛這船隊還沒組織好!
而對於李二這種問題。
魏徵,房玄齡,等人的回覆一律是:苦笑。
先是苦笑,然後是無奈的苦笑,然後是無奈加無語的苦笑。
然後也只能跟李二苦口婆心的解釋,大唐的兵威再怎麼凌厲無比,也難以這麼快就組織一隻,
關鍵這船隊可不是普通的船隊,而是不走沿岸地區,真正橫渡大洋的海船部隊!
這樣的部隊,那自然不同尋常,一般的籌備,那肯定不能讓人放心。
當然了,魏徵等人也不是不能體諒李二現在幾乎急昏了頭的焦慮心情,畢竟不管咋說,自家親生的娃失蹤在那種奇葩地方了。
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刀山火海也得去把人給撈回來了!
不過話是這麼說,但魏徵等人可是根本不可能奉詔,這麼大的事,理論上怎麼看都不可能光憑皇帝本人的意氣用事。
當然了,魏徵等人作爲忠臣,不可能不遵李二的旨意,但是話又說回來,奔赴南洋,這可是大唐立國以來最危險的一次軍事行動了。
很可能僅次於經略美洲,甚至比經略美洲更加危險。
畢竟美洲那地方,大唐已經通過遼州的通道,找到了陸地上更加接近的位置,這直接大幅降低了大唐進入美洲的海路長度。
但南洋不同!那遙遠陌生的海域,神州百姓還真是從未前往過。
魏徵等人不可能不考慮將士們的緊張,以及更要緊的,將士們的家眷,會怎麼評價朝廷的所作所爲?而現在的大唐,現在的神州,已經有了造紙術,不計其數多如繁星的報行刊社。
這不考慮種種效應那是不可能的。
雖然李二急的要死,甚至李二身邊的魏徵等人,這幫大臣其實也是急的要死。
畢竟李盛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大唐還怎麼白嫖更多的盛世和國祚,
但卻就是不得不準備周全。
雖然魏徵這幫大臣已經鉚起來瘋狂幹活,無數個衙門不停的瘋狂來回跑,以促成這事了,但真到船隊籌備到基本說的過去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四個多月!
其中還有一大關鍵因素,是大唐的黑鐵戰船。
只有一艘,還在國境海域之內,其餘的幾條全都去了美洲——那路程可就遠了去了,因爲這事肯定不可能是,因爲朝廷需要用船,然後船就自己從美洲開了回來。
這肯定還得送信,那就照樣需要派船到美洲去——然而,鋼鐵戰船橫渡太平洋尚且有風險,何況木船?
等這木船開到美洲,特孃的,有這功夫那都不如直接派船到南洋去了。於是,整件事情的原委前後就變成了這樣,變成了直接派船到南洋去這樣的搞法。
雖然看上去很蠢,但李二等人也是無奈。
李盛這尊敬的殿下行事這麼天馬行空,這叫朝廷能咋辦!
但正所謂多說無益,李盛這小子已經出發了,現在大唐也只能,只能儘可能行動起來了。
當然,在組織船隊出海這事開始之後,李二反而也就不再那麼擔心李盛的事情,因爲,
搞起船隊之後,這船隊衆所周知是因爲皇子跑路到海外,幹了出格的事情纔派遣的,因此李二自然要過問一下這船隊,尤其是帶隊的將領,也就是李績,還有各路水手工匠等等,
要跟這些傢伙交流,問問呢他們到底有沒有把握抵達澳洲。
要是有把握,那當然很好,可要是沒有把握,李二慌得一批,但還是忍不住要問,不過這一問之下,反倒得到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這個答案就是,木船這事,大家都說不好。
當然了,沒有哪個將領或者校尉,或者禁軍兵卒,水手工匠會說爺害怕,不想出那麼遠的海路,陛下你能不能收回成命。
將“不好說”,也就是前途未卜這個想法反應給李二的是一片沉默。
這直接就給李二整麻了,好傢伙,你們這一個個的,還妹出海呢就擱這神神叨叨的害怕起來了,那朕的孩兒可咋辦。
不過緊接着,就見李績稟道,“陛下,出海之事,依微臣的經驗,去美洲的路雖不好走,不過鋼鐵大船行駛起來卻也穩當。微臣先前去美洲。”
卻說到了今時今日,李二的開海大業——的美洲方向,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而這好幾個月的時間裡李績已經去過了一趟。
如前所述,大唐對美洲方向的開海活動,分爲兩條線進行。
其中一條是遊俠線,就是利用國內不安分,膽子大,而且的確有能力、受過教育的年輕人,幫助這些小夥子出海去闖蕩。
這麼幹,雖說的確是因爲大唐的宏觀國策,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宏觀國策,本來也是服務國中的年輕人的。任何一個帝國,都永遠只能馬不停蹄的幹一件事,那就是不斷對外獲利,給年輕人送去往上爬的希望。
而另一條線,就是正規軍了——這也就是李績所說的前段時間有經驗所指的,當時的李績正是通過鋼鐵戰船,帶着李二的第一波兵前往美洲。
而被李績這樣一說,李二不由得眉頭皺起,“這是真的?”
“那可是美洲,光是船體爲鋼鐵,這固然堅固,但面對海上風浪,朕怎麼聽說都差不多呢?”
李二也是忍不住的愣了一下,這事情怕是有些奇怪了吧。
這鋼鐵戰船很厲害自己是知道的,但聽李績這意思,這船不但可以橫渡大洋,而且很穩?
只見李績當時就點了點頭,不過還是解釋道,“但茫茫滄海,畢竟是天下最險之地,因此微臣也以爲。”
李績就在“微臣也以爲”後面給說了一通,跟李二解釋航海還是有許多不易之處——不過他這番解釋,李二反而心中越發安定了。
看來,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