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失去對話,政令不達,人心不聚,這些情況李二等人也算了解的相當多了,實際上,
李二這水平還不算最頂尖,研究這方面頂尖的是李淵。
不過李二也不是不瞭解這其中玄機。
當年周朝建立,神州的圖騰就發生變化,原本是龍,但西周的圖騰就變成了麒麟。
雖然麒麟與龍在神學上有相當重大的聯繫,但是發生變化是的確發生了的。
而之後到了秦、西漢的時候,那變化就更大了,始皇、高祖直接連冕服都廢除,一切與平民百姓接軌。
於是。
李二作爲神州最英秀的一批人之一,甚至可以說或許都沒有之一,當然也會思考這種問題,只不過,有道是先爲力勝,天下安泰主要還是靠禁軍強勁,朝野有序,至於這禮制之類的一來也不是什麼急務可以慢慢搞,二來。
可參照的對象畢竟是少了點,西周,秦漢,就這麼兩個點可以參照——自己該如何做呢。
但這番見到李盛,李二心中卻就大受震撼。
這啓發感強制無敵了,於是一轉頭就回去搞了,不過這皇宮重新整修一番。
儘管乍一看好像只是變化了風格,並沒有變得更加有“皇家感”,但李二心中可以說是超級滿意。
就是因爲沒有皇家感,這才符合開國王者的定位!
並且話又說回來,雖然這宮殿看上去不像過去那樣鑲金嵌紫十分氣派華麗,但這是真正的金玉其中,卓越的工藝都隱藏在其“精密感”之中。
這讓李二無比自然的想到了這豈不就是西周時候的事?當時,中原的商周兩朝,都使用了編鐘音樂來炫耀國力威懾四方——同時還不顯得窮兵黷武。
但這宮殿改的很成功,不過李二心裡就覺得不安了。
這宮殿的審美完全變化,這幫儒生肯定也都是惴惴不安。
畢竟大唐的皇宮可以換畫風,那別的各種禮制會不會也發生變化?
要是各種禮制也都發生變化,那日後儒生可不就是沒用了麼?
朝堂之上羣臣反對修整皇宮時,李二還沒感覺到這種情況,但是在這種反對聲浪莫名其妙的快速消失以後,李二就反而感覺到這種趨勢了!
正常的東西並不總是正常,在不正常的時間點的正常,本身就是加倍的不正常。
明明是對滿朝從小接受儒家教育的士人非常不利的事情,這幫人居然這麼簡單就安生了。
這讓李二豈能不感到怪異!
於是就有了此刻拉魏徵等人出來開會討論此事的情況,而這問題一問,李二一看這幾個大臣眉頭緊皺的表情,就知道了,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並不是杞人憂天。
天下的士人之中,果然是醞釀着一股東西。
有道是斷人財路,猶如殺。
雖然目前階段,雖然乍一看起來,好像也沒到那種階段,不過李二總覺得不安。
接着。
魏徵凝重的說道,“此事尚在醞釀,也未必就成大患,陛下暫可不必煩憂。”
魏徵這樣一說。
李二眉頭一挑眉頭,“可朕覺得畢竟事關重大, 真要不管,只怕不好。”
這說白了,李二就感覺有一股莫名的不安,而且還很是強烈!
魏徵說的話李二也不是不承認,但顯然,
反正李二覺得,這事情顯然不能就這樣帶過去!
不過他這麼一說,魏徵卻是繼續搖了搖頭,“陛下,大唐目下正是多事之秋,羅馬人只怕,”
“羅馬人?”李二眉頭一皺,“羅馬人雖說僥倖有了一波喘息之機,不過眼下羅馬人又能奈我大唐何?之前。”
李二想說的就是之前大夥不是都商量好了,羅馬人目前在美洲攻城略地,大唐要經略這整片大陸寸土不留,這是個長遠的大計劃——短時間內大唐不打算出手,羅馬人很明顯也威脅不到大唐,這能算什麼理由?
李二一時間還有股錯覺難道魏徵這廝也站那幫大儒?這怕是。
不過魏徵面無表情,倒是接着說了,“陛下,這羅馬人倉促之間的確不能威脅我大唐,不過此獠靠着美洲恢復了些許元氣,此時衛國公孤懸天邊。”
魏徵話說到這也就沒再多說了,只擡眼看了看皇帝。
這突然說起李靖,似有些沒頭沒腦。
李二一聽這話,臉色頓時一滯,不用魏徵說完,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了,李靖那邊可能會遭遇羅馬人突然動手的情況!
當然了,李靖也不是愣頭青小笨蛋,類似這種事情他必定會有所防備,不會被羅馬人打個措手不及——但是羅馬人也不是笨蛋,他們當然會知道李靖不會站着被白打。
這種情況,羅馬人顯然只能用大軍壓境的方式直接合圍重擊,如此纔有可能攻破李靖的營寨,如果是之前,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李靖的軍營陣地配置是當前整個大唐所有軍鎮之中。最爲豪華的!
防的就是這種可能性,而且,說起來,這種戰略顯然不太正常,因爲一般來說兩股人馬逐鹿,其中一方居然可以把如此龐大的優勢兵力壓到對方臉上,這一般就直接殺過去,一次性決出勝負了。
但大唐現在的情況,恰好偏偏就並不允許這麼玩,如果真的那麼幹。
摧城拔寨,大唐的禁軍是非常在行,非常拿手的,然而現在有了手雷地雷這種東西,於是事情反而就複雜了起來,因爲這種不能硬來的現狀,大唐的羅馬問題依舊只能徐徐圖之。
因爲歸根結底,大唐能給李靖的支持,上限基本上就是目前的狀況。
關鍵是沒辦法再多。
這個時候,羅馬人如果靠美洲回血回的足夠多,那麼李靖就是真的有可能陷入苦戰!
魏徵的意思就是這樣,這個時候肯定是內部政通人和最要緊,別的都可以往後稍稍。
不過話是這麼講,但李二聽完卻不由眉頭皺的更緊了,因爲李靖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