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幸運的是最後皇帝好歹還算是回來了,重新出現!
這皇帝終於重新出現,這幫官員一方面心頭惱火之極,總是忍不住想問問你這昏君跑哪野去了——雖然不敢,但是超想!
然而.
讓這幫官員震驚的是。
皇帝某日好似憑空出現一般,突然回到了行宮中,接着第一時間。
就直接下令了。
“朕宣佈,從今往後,這行宮就直接賣與商賈,誰想要就價高所得,以拍賣之法交易!”
行宮這種東西說起來是個相當曖昧奇怪的事物。
雖然是皇帝所用,但相對長安——或者之前的洛陽這種大城來說,則要簡單許多,畢竟只是行宮,雖然並非完全只是皇帝專用的驛站這種定位——古代沒有“廣告效應”這種說法,但那些厲害的文人也是有這種意識的。
皇帝到什麼地方出巡,這就是警告或嘉獎該地的官員,表示你幹得不錯/你小子有問題,朝廷正在關注你。
而修建行宮,就是上述的意思表達提高程度。原本是關注,但修建了行宮就是不但關注,而且還會有所行動,朝廷可能突然提拔你給你高官厚祿,但也可能嘛,一夜之間,就直接給你名位財富全部清空掉。
這就是“修建行宮”,並不是簡單的去哪玩專門造個別墅這種事情,都是有含義的。
而這次的事情,之所以李二心頭犯愁,一方面固然是因爲這產業升級的事情始終沒有什麼標杆性質的流量個體出現,說白了就是沒有人如李盛所指出的道路,搞創新發財,然後還鬧得天下皆知,人盡效仿。
同時另一方面,李二也是有些後悔修建了這行宮,因爲這有可能給天下人傳播錯誤的暗示,暗示皇帝的經略方向主要還是在海外開疆——這固然還是很重要,但目前而言,朝廷工作的重心,還是要在大唐的內部,掀起一股搞新產業新技術的狂潮!
越多的人蔘與其中,大唐才越能源源不絕的積蓄財富,智慧,力量。
能積攢多龐大的力量,這纔是最終決定了博弈的結果的東西。
而如果這個信息傳達錯了,那麼很可能民間的風氣,就還是隻以地域性的投機爲主——比如最近大唐要經略哪座城池了,大夥趕緊去佈局一下日後可以大賺特賺。
商賈們這樣想這樣做,對於大唐當然沒有什麼影響——就算是其中最大的不利影響:一定的金銀流出,也可以通過工業品迅速賺回來,問題壓根不大。
但這麼一來還是會消耗太多的人力。
關鍵的是,太多的海商還跟幾年前一樣單純的跟風去搞海外堡壘。
其實也是好事,因爲大唐始終就是要開疆,至於開在哪裡問題都不大,在不在美洲並不是那麼緊要的事情。但美洲現在,正在成爲大唐的頭號大敵羅馬的分基地,大唐的首要任務還是對付這個強敵。
因此海商們去海外搞莊園搞家族建設,這本身沒什麼問題,但那樣一來,這搞創新搞新兵器新產業新利潤的事,進度上也就不好看了。
而現在,正如之前瞭解到的那樣,羅馬人靠着不擇手段不顧後果,正在美洲瘋狂擴張勢力!
無論羅馬人這套搞法有多少隱患後患,但起碼人家目前的確是在迅速擴張。
而大唐如果不能積累起足夠的力量,到時候一波會戰真的血虧了,那無論對於財政還是風氣的影響都絕對足夠深遠。
這麼個因素影響之下,李二當然就要犯愁這行宮會不會有不良影響了,這也是作爲君主的痛點,乾點什麼事都得注意影響,一生什麼都有,但註定絕無自由。
但是。
這個行宮說要拆,那肯定也不太好拆,畢竟是皇帝的東西。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御用之物,而是皇帝“一時興起”造的——這意思就是,這行宮是皇帝本人的意志所在。
要是你突然建造了又突然拆掉,那百姓就不禁要問了,這皇帝說話,是不好使了嗎?
那咱們是不是該早做打算了呢?
當然,這也不會導致神州內部動盪,影響範圍還是不大,但程度不高,不代表性質不特別,因此也不可拆。
於是最終。
李二本人思來想去又跟魏徵等人商量了一下,就決定要拍賣掉這處行宮。
當然了,這還不是在行宮這裡幹活的官員們主要震驚的事情,畢竟只是拍賣行宮,
雖然這種事古來所無,不過最近這些年大唐出現的史上絕無先例的事物、事情可太多了,這早就不算什麼了。
等到李二回到長安,這幫太監和事務性近臣組成的官員真正震驚的情況就出現了。
李二這一次直接宣佈,全皇宮,重新裝潢。
所有風格,全部更改!
出現這種事情。
自然不可能沒有大臣官員震驚,事實上整個長安的所有大臣官員,沒有一個不震驚,全員震驚!
太特麼刺激了,皇帝居然突然之間就要修整皇宮——關鍵這還不是一般的“修繕”,而是幾乎和重建一樣。按照李二的意思,就是皇宮中的所有事物,全部要換成新的!
這麼大的事情幾乎就跟重建皇宮沒什麼兩樣了——如果是某位大人家中府邸要重新修整,那也沒有任何人會對此逼逼。
修整自己家本來就是個無比正常的事情——哪怕沒房的年輕人也會給手機買幾個殼子,畢竟生活總是需要裝點。
但李二不是一般人!
這貨是皇帝。
皇帝的衣食住行,那都是有禮制規範的。
現在皇帝突然之間要修整皇宮,這意思說透了,就是要變更整座皇宮的審美風格。
這就太驚人了,事關皇帝,就事關禮制。
事關禮制,那可不就是大事了!
別的不說,日後祭祀什麼的。
一時間輿論沸騰!
尤其是儒家一派反應最大。
神州這地方,三教九流什麼類型的人都有,但這次的事情,則毫無疑問是儒家清流鬧的最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