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宋家密室中
參加起誓的江南世家的家主或者代表都已經依次的坐下了,主要是剛剛發生的事情的確很棘手。錦衣衛將湊集來的糧草‘徵收’將近一半,這樣幽州的大軍按照計劃的糧食就要少上許多,估計也就能支持三月餘。算上幽州本身的糧草也就能吃半年左右,這絕對不是一年兩年就能結束的戰事。
大家現在已經都紛紛將自己家的餘糧拿出來了,現在只有像百姓收購糧食了。可這樣絕對會引起注意的,現在糧食大豐收你囤積糧食做什麼?到時候一定會引起懷疑的。這些世家雖然是支持李泰,可也不希望和大唐引發什麼衝突。現在他們屬於是兩頭押寶,這樣不管是的唐贏還是李泰贏都不會影響到他們。
即便是大唐贏了,那麼對自己只是損失了一些糧草。其實也沒有什麼,就像是做生意賠了一樣的。至於自家的曲部完全是看形勢而論的,如果李泰節節勝利,那麼自己在加大投入。
李忠座在首位看着各位世家的家主和代表,說實話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的確很頭疼。不過萬幸的是,錦衣衛並不知道這些糧草是做什麼的。否則也不會將一半的糧草放走。這樣不會影響大事。
“諸位家主和代表,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等也實屬無奈啊!”李忠做出一副傷心的模樣說道:“現在大軍馬上就要起誓了,糧草不及的話絕對是大忌。現在只有請各位世家在出以援手了!”
李忠看着下面一言不發的五十多號人,皺眉說道:“那錦衣衛也不是搶奪糧食,各家不是都有收入嗎?怎麼現在都不說話了?”李忠現在知道爲什麼李世民要收拾這些世家了,都是一些唯利是圖的小人。
所有人都看向了陸家老爺子,因爲他是世家中最有實力的了。也算是世家的領頭人。看着大家的目光,路老爺子嘆口氣說道:“李公子,我等的確獲得些許收入。可是糧草就那麼多啊!我等也沒有辦法啊!不如我等將這些錢財交給公子如何?”
陸家老爺子的話頓時引來了衆多世家的附和,誰家都不缺錢。況且這些糧食說白了就是自己的投資嘛!總是要給你的,這錢我一分不少的給你,你直接拿錢去買糧食就好了。
李忠暗暗的罵了:這幫老狐狸!我要錢做什麼?再說了魏王會缺錢?自己去買糧食不是告訴錦衣衛自己要造反了嗎?尤其在這個節骨眼上怎麼能做這麼不謹慎的事情。
沒錢可以打下城池去搶,沒人可以抓壯丁。可是沒有糧食能怎麼辦?搶糧那是萬萬不可的,如果那樣做勢必會引起百姓的不滿紛紛的反抗。這樣絕對是殺雞取卵。
李忠嘆口氣說道:“想必各位已經知道陛下的旨意,現在朝廷已經開始官紳一體納糧制和攤丁入畝制了。想想各位家中會變成什麼樣子?難道各位就不想想魏王殿下大事一成會虧待諸位世家嗎?”
說着他清清嗓子,看着在座的人都皺眉沉思着。笑了笑很自信的說道:“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起誓之日越來越近了。而且吐蕃和象雄也要出兵了,各位想想加上三韓的兵馬是多少,在下不敢說十成十的把握,至少也有七成的把握吧!而且三韓的兵馬如何彪悍諸位也是知道的,當年隋煬帝三徵高句麗結果如何?”
陸老爺子聽了李忠的話,心中開始打鼓。距離那次遠征現在連百年還沒到呢!而且看着各個世家也都給予肯定的表情,心中也大概有了決斷於是說道:“既然如此,公子放心!我等儘量在籌措一批糧草,只是時間上要多多寬限些時日了!”
“這個好說!”李忠終於等到了這些世家的表態,所以心中大喜。他也知道這些糧草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湊的整齊的,不過想來月餘怎麼也能湊齊了。雖然那時已經起誓可是也能接應的上。
李忠笑道:“那就麻請諸位了!魏王已經準備三日後起誓,望諸位做好準備!到時候諸位可是從龍之功,日後魏王定不會忘記各位的功勞的。”
而此時的杜荷已經回到西廠的秘密據點,而席君買此時也將糧草給交所帶來的瓊州兵馬回來了。看見杜荷笑道:“杜老弟,我老席演的如何?”爲了不讓這些人看出破綻,自己可是跟副將練習了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
“不錯!連我都差點相信你是來買糧食的!”杜荷笑着點點,看着席君買滿頭大汗。拿起茶壺給他倒了一碗茶水說道:“來!喝口茶歇歇,累壞了吧?”
“不累!”席君買一口氣將茶水都喝了下去,突然問道:“杜老弟,不知道我們何時動手呢?”他現在就等着抄家呢!這次可是大買賣,最少需要三個月才能抄完的。
杜荷笑道:“明天就動手!這些世家都是有錢的主,一家一家的抄!陸家暫時不要動,畢竟我和那個二貨還有點交情!”終於可以收網了,等了這麼長時間就等着今天糧食起運,現在杜荷有十成十的把握能搞定這次叛亂。
席君買感慨道:“杜老弟果然重情義,我老席的確沒看錯你!”說道着,席君買一皺眉道:“只是皇命難違啊!陸家這次可是首犯,其他的世家到是好說。就是這陸家萬一被哪個御史知道.”現在朝堂上的臭老九看見錦衣衛無不咬牙切齒,就等着抓你錦衣衛的小辮子呢!
“不怕!正所謂蝨子多了不咬,債多不愁!”杜荷一擺手說道:“我們完全可以拿運走糧食做接口嘛!算起來陸家還是有大功勞滴!”這點杜荷早就已經想好退路了,想來那恤老九也不會說什麼。就算是說什麼杜荷也不怕,自己那時候估計又是‘戴罪之身’發配到泉州了。
席君買點點頭就不說什麼了,他知道杜荷認準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更改。但是杜荷辦事穩妥也不會出什麼紕漏。
第二天錦衣衛在各個主事的帶領開始席捲整個江南,大大小小的世家幾乎都被牽連了。可比如宋家等有實力的大世家,紛紛開始反抗。可對於錦衣衛來說那就是小孩子鬧彆扭,大人只要恐嚇一下就老實了。
可是宋家居然躲進了塢堡之中。對於塢堡這個產物杜荷還是有很多瞭解的,絕對是特定歷史時期的特殊產物。
塢堡始於王莽天鳳年間,時值北方大飢,戰亂不休,豪強之家紛紛構築塢堡營壁以求自固。
漢光武帝一統天下之後,曾下令摧毀塢堡,卻禁之不絕,由於西北邊民常苦於異族侵擾,百姓便常常自行組織武力。至漢未黃巾之亂,因塢堡駐有大批部曲及私軍,成爲故吏、賓客的避禍首選。往往政權出現危機時,第一個投敵的就是塢堡,古人重家不重國,只要能保全家族,投敵不算什麼,
而到了唐代,這種塢堡基本已經極其少見了。只是還有很多的世家唯恐天下大亂爲了自保所以還是有一些,可是大多卻是個世家一起共同擁有。大多都是相互守望,互爲姻親,少者部曲兩三千,多則達至萬餘,且部衆同宗同族,上下齊心。
席君買帶領着一萬錦衣衛來到了宋家塢堡,這塢堡就是宋家以防萬一修建的。大多的人員在聽到風聲就急忙的趕到塢堡中避禍。
“看來杜荷小兒這次是動真格了,準備拿老夫來開刀,聽說錦衣衛指揮使年紀輕輕,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哼!既如此,老夫就叫你來得去不得!讓你明白一個道理,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我宋家人馬足足有三萬人,塢堡之中的糧草足夠一年只用!”宋靜生心裡暗暗發着狠,他現在絕對是有恃無恐。
首先自己家族在江南也算是首屈一指的,朝廷中也有不少自己家族中的人在朝爲官。只要堅持數月,魏王的大軍定會殺到。這樣自己的人馬就直接殺出去,來個裡應外合。就是在不行就去向五姓七望的滎陽鄭氏去求援,自己和鄭氏聯姻不是一次兩次了是幾代人的交情了。
他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何不對,世家有世家的生存法則。自己是造反了,這點毫無疑問的。可是那也是因爲你們朝廷逼迫的!自古士族不納糧,可到了李世民卻要讓我們也繳納皇糧是何道理?況且他李世民不也是依靠着世家才奪得的天下嗎?現在江山坐穩了就開始收拾我們這婿過力的世家了?世家的實力如何想來李世民也是怕上三分,到時候其他的世家大族也會求情的。這樣也能保住自己家的實力,也就是因爲這個三家的家主都有恃無恐。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親衛步跑了過來,慌亂道:“稟。稟家主,錦衣衛已出現在堡外,正於三裡處安營紮寨!”
宋靜生勃然大怒,僅僅距城三裡就敢紮營,簡直是欺人太甚!當即喝斥道:“慌什麼慌?老夫問你,錦衣衛有多少人馬?”
親衛慌忙稟報道:“約一萬人馬!”
“哈哈哈哈~~!”宋靜生一陣仰天長笑:“才一萬人就敢來前來攻打我三姓氏塢堡,老夫倒要看看你是怎麼死的!走,出去看看!”
很的,宋靜生上城頭,遠遠就看到了西門五里處扎着一座大營,兩千騎兵列成陣勢在一旁守護着,不由得又爆發出一陣狂笑,向左右問道:“你們可知誰人領軍?此人定是一白癡!你們看,他把營壘紮在西門,這不是找死是做什麼?要知道,援軍從西面而來,介時只要內外夾擊,必可大破敵軍!”
一名左右怪笑道:“家主說的極是,從旗號來看,領軍的當是錦衣衛副指揮使席君買,此人年紀輕輕,聽說是靠着杜荷的關係才上位的,哪懂什麼兵法?依屬下看,經通房中術還差不多。”頓時,城頭爆發出一片囂張之極的嘲笑聲,就連宋靜生的一張老臉都給笑的鬚髮亂顫,面色通紅。
三裡的距離並不遠,宋氏塢堡發出的嘲笑聲,被錦衣衛聽的一清二楚,將士們皆面現震怒之色,眼中噴出了熊熊火焰,對於他們來說,席君買是僅次於杜荷的純在,大家都知道杜荷夠意思,可席君買和蘇定芳還有薛仁貴對他們也不錯。而且他們都愛跟着席君買出來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