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輛馬車便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馬車很不起眼,灰色的車蓬,破破爛爛不知掉了多少漆的車轅把子,一匹既不神駿也不英武的老馬,頗顯吃力的拉着車,車蓬被簾子遮得產嚴實實,不知裡面裝的什麼貨物。馬車旁護衛着幾個人,全都是武士勁裝打扮,腰間鬆鬆垮垮佩着朴刀,正一邊走一邊說笑。
買賣來了!
李恪興奮的朝旁邊的土匪使了個眼色,土匪會意,朝前走了幾步。舉起手中的銅鑼,狠狠的敲了幾下。因爲他由於出錢出力,終於坐上這個二當家的位置上了。這也是李恪主打的第一仗,他本想在於美娟面前好好的表現表現,這樣就有機會多接近接近她了。
杜荷身後的土匪們頓時怪叫了幾聲,忽如其來的聲音令拉車的老馬一驚,立馬便停住不走了。杜荷靠在大樹上,看着李恪耍寶感覺也挺有意思。
押車的幾名漢子也吃了一驚。見狹窄的山路上居然稀稀拉拉站了數十個人,人人手中執着兵刃,幾名漢子驚懼的互視一眼,默然抽出了腰間的佩刀,緊張的盯着土匪們,擺出戒備的姿勢。
敲完鑼的土匪將手中的銅鑼隨意的往路邊一放,又站上前幾步,清了清嗓子便待開口說話。
李恪一把將他往後一堆,隨即瞪了他一眼道:“你想幹嘛?還有沒有規矩?不知道讓二當家先說話嗎?”李恪現在覺得自己很威風,二當家的,嘿嘿!大當家的是俺未來老婆。那我也就頭頭。
被推的土匪撇了撇嘴,無所謂的朝後一站。
李恪回過頭,瞧着緊張戒備的幾名押車漢子,不禁興奮的搓着手,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終於等到說這句經典臺詞了!
“此山是我待,此路是我開。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管。”李恪磕磕絆絆的說這經典臺詞,最後還是被推的土匪喊道:“管殺不管埋!”
在衆人滿頭霧水的目光注視下。李恪得意洋洋的大聲說出了上面那話。
這句話當然是杜荷前世便知道的。他覺得這句話很霸道,很威風。說出來特像個純爺們兒,可惜一直無用武之地。前世是個法制社會。這話若隨便亂說,沒準會被抓進派出所,在暖氣片上將就一夜。今兒早上李恪特意問他的,背了好長時間,終於有機會說出來了。
衆土匪很顯然並不懂李恪在說什麼,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押車的幾名漢子也懵了,瞧這羣人的架勢,他們當然知道碰上劫道兒的了,可,領頭的那小子說了一大串兒,到底什麼意思?
“哎,他們到底是不是劫道兒的?”一名押車的漢子不安的扯了扯。
“應該。。是吧?”同伴也一樣不安,語氣猶豫的道。
“那小子剛纔說什麼呢?我覺得他不像劫道,反倒像問路的,你看他那副打扮吧,還真是接道的!”
“你他孃的豬腦子啊!你見過一大羣人拿着刀槍棍棒問路麼?”同伴沒好氣的罵了他一句,眼睛卻戒備的盯着土匪們,絲毫不敢放鬆警懼。
“你才豬腦子呢!那小子剛纔在唸詩吧?你見過會念詩的土匪嗎?文人能幹土匪?你好好想想吧?那詩詞啥意思?”
同伴撓頭,疑惑道:“也對啊。唉!你說這年頭到底是怎麼了?莫非當土匪也的要讀過書的才行?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敵我雙方的對峙氣氛因李恪的這句開場白而迅速的低落下去,兩幫人各自議論着,完全忽略了立刻的存在。
杜荷在山上嘿嘿的笑着,覺得自己那日唸的李恪也沒覺得什麼,他認爲打劫嘛有得有個開場白。但是沒想到居然還有喜劇效果。於美娟皺眉看着杜荷道:“還不都是因爲你?非要教二當家說這個。咱們打劫就說打劫的事情。弄的跟文人似的有啥用?
杜荷舉起雙手說道:“當家的,我這也不知道啊?我覺得幹咱們這買賣就得有氣勢!這文人興許會說:好詩啊!原來也是吾輩中人啊!”
於美娟:“。。”
李恪不高興的皺了皺眉,對雙方人馬目前的反應很不滿意。兩幫人自打相遇到現在,除了他吟的那首不詩不文的東西外,還根本還未曾搭上一句話,
就跟兩幫互不相干的人在大冬天曬太陽似的,絲毫不見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對打劫工作憧憬不已的李恪不由大失所望。
使勁拍了拍手,李恪大聲喝道:“哎哎哎!都嚴肅點兒!我們這兒打劫呢!”
兩幫正在議論的人聞言一楞。隨即醒過神來,土匪們紛紛齊聲喝道:“對!打劫!”
押車的幾名漢子聞言一驚,神情凝重的舉起了刀,一副想跑又心有不甘的模樣。場上氣氛終於變得緊張起來。
這種氣氛纔對嘛。李恪眨了眨眼,笑道:“怎麼?就你們幾個人,還想反抗?把貨留下,你們走吧,咱們劫財不劫命,保證不傷害你們。”
押車的幾名漢子面帶驚懼,互望了幾眼,隨即從中走出一人來,看着李恪說道:“這位好漢爺!咱們無怨無仇,只是押貨經過而已,還請好漢爺放我們一馬,來日必當補報”
李恪一聽有人叫他好漢爺,心情大好。有一種被人承認和有了歸屬的感覺。哈哈大笑:“少他娘廢話!趕緊的,把馬車留下,你們走人,老子不害你性命便是!”
押車漢子苦笑道:“車上的貨物很重要,不是咱們不肯走,委實是丟不得啊…”
李恪聞言大喜,如此說來,這馬車裡的貨估計值不少錢,你妹的。老子被那杜荷洗劫一空。今日正好撈點兒本回去。
“你越這麼說老子便越要留下這車貨。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晚了,別說我沒提醒你”杜荷笑眯眯的朝前走了幾步,連聲催促道。
“這位好漢,出來混總得講點道理吧?”押車的漢子漸漸有了一絲火氣,也朝前站了幾步,沉聲道。
“我怎麼不講道理了?不是說了不害你們性命了嗎?”李恪不高興的解釋道:“再說了,我只聽過出來混遲早要還,沒聽過出來混還得講道理。咱們土匪若還講道理,還不如去大街上要飯呢,那多斯文呀”
“好漢爺,說句實話,車上的東西你們要去了也沒用,何必苦苦相逼?難道你們打算要和高昌爲敵不成?”
“誰說沒用?哪怕你車上裝的都是草紙,老子也能讓它發揮出它該有的作用,甭管你裝的啥貨,有總比沒有好”
“說什麼呢?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一車草紙用得着咱們兄弟辛苦押送?你也太看不起人了!”
“怎麼?我打個比喻不行嗎?”
兩人情不自禁的一邊吵一邊靠近。相隔只有一步之遙,而且吵得越來越大聲,彷彿聲音小了就理虧似的。
正吵得酣暢淋漓,忽聽不遠處的山巒上一聲鑼響,於美娟和杜荷帶領的三百多人終於忍不住從山巒上冒了出來。將馬車的後路抄上,死死堵住。
幾名押車的漢子大驚,李恪見援兵已至,不禁大喜,哈哈笑道:“看見沒?咱們兵強馬壯,你們趕緊滾蛋吧!”
話未落音。領頭的押車漢子忽然伸手一抓,抓住了李恪的前襟,接着反手將李恪一提一扯,一把鋼刀便無聲的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情勢驟變,衆土匪不禁大驚失色,紛紛大聲叫罵着,舉起兵刃便待衝上前來廝殺。
“都別動!”兩個聲音異口同聲喝道。一個是挾持李恪的漢子,另一個,當然是已嚇得面無人色的李恪了。
見衆土匪躊躇着停下了腳步。李恪鬆了一口氣,此刻他覺得欲哭無淚。
李恪心裡高呼:大意了,大意了啊!這幫押車的太陰險了!居然如此不要臉,抓了他當人質。他們還知道羞恥嗎?
杜荷也覺得李恪也確實太過大意,不知不覺離他們如此之近,給他們創造了挾持的機會。唉!第幾次了?自從上了這破山,這貨已經是第幾次遇險了?
“這位好漢,有話咱好好話,咱們和氣生財!不興動刀動槍,太不文雅!”李恪顫聲道,渾身嚇得不由自主的直打哆嗦。
“你閉嘴!”挾持他的漢子毫不客氣的用刀柄狠狠敲了敲李恪的腦袋。
土匪們這時也都懵了,這。。這也太扯淡了吧?怎麼好好的,二當家卻被這幾個押車的漢子給劫持了?這事兒傳出去,以後土匪們還怎麼在綠林道上混?別人不笑掉大牙纔怪!
丟臉啊!無地自容啊!羞憤欲絕啊!
“好漢爺,饒命啊,在下的真實身份其實只是一介平民,真的,當土匪只是我的愛好!是爲了我大當家的,爲了美人沒辦法啊!我前些天還是肉票呢!”李恪面色蒼白。猶自苦苦哀求道,聲音隱隱帶着哭腔。
“閉嘴!”押車漢子毫不猶豫的又給了他一刀柄。
場面一度失控,情勢風雲突變,於美娟扶着額頭深深嘆了口氣。杜荷在旁邊看着李恪在耍寶,這貨在錦衣衛訓練了三個月,別的不說對付三兩個漢子還是沒問題的。他只不過引起當家的注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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