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看着宰相元載和太子李適兩人互相想讓趙子良分對方的權利,都不願意把自己的權利讓出來,他一時間也感覺有些頭疼。天籟小說面對趙子良這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姑丈,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安置,心煩之際,他不由把目光掃向了站在旁邊的太監俱文珍,俱文珍是他最信任的太監。
“俱文珍,你說呢?你認爲應該給趙子良安排一個什麼樣的官職?”
俱文珍其實對此事是無所謂的態度,甚至他還樂意看到趙子良分走屬於天子李適和宰相元載的權利,他是宦官,是沒有權利參政的,他現在掌握着神策軍,而神策軍負責宮禁的安全,他只要掌握着這支力量,皇帝就離不開他,只要聖眷不衰,他就高枕無憂,當然如果能獲得政務和軍務上的權利,他當然也是歡喜的!如果能夠打太子和宰相這兩派,他當然也很樂意,於是他說道:“陛下,現如今的局勢衆所周知,朝中大臣們都已經束手無策了,也只有西秦王有能力撥亂反正,他既然能主動請纓,說明他是有把握的,而且陛下也已經下旨招他來了長安,無論如何,朝廷都應該給他一個能放手施爲的官職,而且他身爲西秦王,如果給的官職太低,只怕他也不願意幹,奴婢以爲,最少也應該給他一個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現如今國庫空虛,剛纔太子殿下不是說趙子良善於理政嗎?那他肯定也是善於理財的,不如就讓他具體管着戶部!”
戶部是宰相元載的勢力範圍,除此之外,禮部、刑部、吏部都是元載的勢力範圍,太子只有兵部和工部以及九卿中的四個,九卿中三個屬於宰相派,剩下兩個屬於宦官派。
太子李適見俱文珍建議讓趙子良分走宰相派的權利,他當然不願意聯合宦官派打擊宰相派,於是立即落井下石,對李豫說道:“父皇,如今我朝的問題可不僅僅只是國庫空虛、戶部不作爲,朝中和地方官吏貪腐嚴重,各級官吏貪贓枉法、視我大唐律法如無物,想要扭轉局面,還必須要從吏部和刑部着手,兒臣認爲,除了戶部之外,不如讓趙子良還管着吏部和刑部!”
宰相元載聽了李適這番話,臉色當場變綠了,心中大罵:“嗎的,太子你這黃口小兒,今日你是真要跟老夫火拼啊?好好好,既然你不仁,就別怪老夫不義!”
元載當即對李豫道:“陛下啊,太子殿下所言甚是,不過除了吏部、刑部和戶部之外,還應該把兵部交給趙子良去管,大家都知道趙子良是兵事大家,統兵作戰戰無不勝攻無不取,兵部可是事關我大唐的安危啊,如果兵部管得好,就能夠爲大唐練出大量的悍勇軍士,把兵部交給趙子良管最合適了!”
元載抱着你不讓老子好過,老子也不讓你舒坦,你既然要火拼,老子就跟你死磕到底的態度!這讓李適當場炸毛,指着元載大罵:“元載你這老東西,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是不是故意要跟本宮過不去?”
這都爆粗口了,俱文珍在旁邊看得心花怒放,他還假模假樣的上前勸架:“哎呀,太子天下和元相,前往別衝動,君子動口不動手,有話好說嘛,陛下在這裡,二位怎麼能驚擾聖駕呢?”
俱文珍這番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原本就心情極爲煩躁的李豫當場拍着御案,大怒起身呵斥道:“夠了,朕找你們來是商議的,不是來讓你們動手掐架的!這件事情不必再議了,既然俱文珍說應該把戶部交給趙子良管,太子又說應該把吏部和刑部交給趙子良管,元載又說應該把兵部交給趙子良管,那麼朕認爲不如就直接任命趙子良爲丞相,全權處理朝中軍政大事,直接對朕負責!你們一干人等都要協助配合他,儘快穩定局面,大唐不能再亂了,再亂下去大唐就完了,朕希望你們都不要讓朕失望,此事就這麼定了!來人,傳旨讓趙子良立即進宮見駕!”
“是,陛下!”旁邊俱文珍心裡喜滋滋地答應後轉身走出了紫宸殿。太子李適和元載臉色難看地互相怒目而視,誰也沒想到到最後竟然是兩敗俱傷。
趙子良正在和衆臣大將們處理從新京加急送來的奏章,玄九快步走進來稟報道:“稟大王,皇帝派了宮中太監來見大王,人就在門外,是否要請他進來!”
趙子良與衆臣大將們互相看了看,說道:“皇帝派人過來只怕是要跟本王商議任職之事!”
說完,趙子良對玄九道:“請他進來吧!”
“是,大王!”
玄九很快帶着一個太監走進來,太監笑眯眯向趙子良行禮道:“雜家見過趙國主!”
趙子良驚訝的起身走案桌後走出來道:“哎呀,俱公公怎麼親自過來了?傳旨而已,隨便派一個小太監過來就是了!”
俱文珍笑道:“如果是別人,雜家當然只要派一個小太監過來就是了,但是您可是西秦國王,雜家不親自來怎能顯出皇帝陛下和朝廷的重視呢?再說,那日與大王在宮中一見,雜家就被大王的風采所折服了,一直想要找機會與大王親近親近呢!”
趙子良聽了這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連忙道:“本王也正想抽時間去俱公公的府上拜訪一番呢,只是這幾天一直沒空。對了,公公請坐!來人,上好茶!”
俱文珍笑着婉辭道:“大王就別忙活了,陛下還在宮中等着呢,請大王快快隨我去覲見吧!”
“也好!”趙子良答應,當即向衆臣大將們交代了一些事項就跟着俱文珍去了皇宮。
跟着俱文珍來到紫宸殿,趙子良就看見太子李適和宰相元載站在一旁,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幾個大臣,他也沒在意,走到大殿中間向代宗抱拳行禮:“臣拜見陛下!”
李豫笑着擡手道:“姑丈不必多禮!今日把你請過來,是朕跟幾位愛卿都商議了一下,決定委任你爲丞相,全權處理軍政事務,只對陣一人負責,太子、元載、王縉、杜鴻漸等人都會協助你,你看如何?”
“丞相?難怪太子和元載二人的臉色這麼難看,敢情是這樣!”
趙子良心裡嘀咕了一句,對李豫說道:“臣多謝陛下委以重任,實不相瞞,臣沒想到陛下對臣如此信任,竟然讓臣全權處理朝中軍陣事務,這讓臣覺得可以大展拳腳,又有些惶恐不安,唯恐辜負了陛下的信任啊!不過陛下,陛下既然決定讓臣做丞相,還不如讓臣做攝政王,臣只對陛下一人負責,這兩者的權利其實是一樣的,只是名稱不同而已,而且丞相的稱謂與幾位宰相的官職有些重疊,這會讓官民百姓們摸不着頭腦!”
李豫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於是同意道:”姑丈說得有理,那朕就任命你爲大唐攝政王!姑丈心裡不必有負擔,朕既然讓你做攝政王就是充分信任你的才幹和忠誠,你就放手去幹吧,朕會支持你!”
“臣遵旨!”
李豫又問道:“姑丈啊,你既然做了攝政王,不知你上任之後決定如何着手”。
趙子良對李豫道:“陛下,臣現在向陛下說要當如何如何,保證如何如何,只怕陛下也不會太相信,在場同僚們也會認爲臣在說大話,因爲臣對朝中的情況和各地藩鎮的情況還不是特別瞭解,臣需要時間掌握朝中和各地方藩鎮的情況之後才能制定施政舉措,陛下放心,大唐還沒有那麼弱不禁風,這點時間還是等得起的!”
李豫聽得一愣,但很快對趙子良的回答很滿意,大笑道:“好好,姑丈果然不愧是有才幹的人,如果是其他人只怕現在就在朕面前誇下海口了,可姑丈卻沒有,這足以說明姑丈是老成持重之人,朕放心了!對了,朕已經讓御膳房中午加幾個菜,姑丈留下來陪朕一起吃吧!”
皇帝賞賜御宴對於臣子來說是莫大的榮耀,臣子是絕對不能推辭,趙子良連忙答應:“是,臣遵旨!”
中午吃飯的時候,李豫對趙子良推心置腹道:“姑丈啊,你是不知道啊,朕這個皇帝不好當啊,皇祖父和父皇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給朕,朕每日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唯恐因爲自己的錯誤敗壞了祖宗的江山社稷!你只怕也有所耳聞了,朝中局勢負責,那些臣子們只顧爭權奪利,卻看不到朝廷的危機!就說朕吧,朕已經兩次被叛軍逼得不得不離開長安逃命,一次逃往陝郡、一次逃往奉天,當年皇祖父和父皇都曾經被叛軍追得逃走,我大唐這是怎麼了?爲何現在人心不古,個個都想着要背叛朕、背叛大唐?”
趙子良說道:“陛下,有異心之人只是少數,這天下絕大多數人都是忠於陛下、忠於大唐的!咱們再說這些起兵反叛的人爲什麼要反叛吧,先是他們手裡有實力反叛,他們的麾下將校官員都是他們一手提拔的,因此那些人都忠於這些反叛之人,他們既管着軍隊、又管着政務、還有財權,也就是說他們有兵權、又可以自行任命官員和將校,還有錢,如此一來,他們的野心就開始膨脹。人的**是無止境的,這些人一旦野心膨脹就一不可收拾!當年臣就跟兩位先帝建議過,不能再分封節度使,節度使可以在邊疆地區設立,這是爲了能夠更快更好的對周邊蠻族採取軍事行動。但在關中、中原腹地、江南、蜀地、嶺南一帶就不能再設節度使了,陛下再看看現在,節度使已經氾濫成災,起兵反叛的都是節度使,他們有兵有官有錢,想要起兵造反易如反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