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良聽了尤里烏斯這番話之後,剛剛平息下來的怒吼再次被挑起來,他的臉色瞬間變了,“尤里烏斯,你是不是覺得我西秦好欺負?今日你故意到這兒來噁心本王的?”
尤里烏斯攤開雙手,聳聳肩:“尊敬的殿下,您何處此言呢?我知道您的時間寶貴,我也不是閒人,我又怎麼會跑來您這裡無理取鬧?”
趙子良一拍桌子怒道:“你不是無理取鬧?你東羅馬帝國確實有人死在了這裡,但我們已經偵破了此案,也算是爲他和他的家人討回了公道,你現在卻要找我們賠錢,天下哪有這個道理?你要找人賠錢,也應該去找當事人,人可不是我們殺的,誰殺的你去找誰,別來找本王,知道嗎?債主是誰都不知道,您這些年是不是白活了?”
尤里烏斯一口咬定:“但人是在西秦境內死的,難道貴國就沒有一點責任?”
趙子良反駁道:“按照你這種邏輯,貴國公民在貴國被人殺死了,貴國的官府是不是也應該向死者的家人賠錢?我怎麼不知道貴國還有這種法律和規矩?”
“這······這是兩種情況,不能混爲一談!我國商人來貴國做生意,是客人,而貴國官府沒有保護好客人,這就是一種失職。若外國商人來到貴國,生命財產得不到保證,以後還有誰敢來呢?”
趙子良已經到了爆的邊緣:“誰請他們來的,本王請他們來嗎?我國子民請他們來了嗎?是他們自己要來的,死活與他人無關,他們愛來不來!我西秦調動所有在資源以最快的度偵破此案就已經是對這件案子極爲重視了,你現在卻來找本王賠錢,我看你是腦子壞了,像你這種無理又腦子有毛病的人,日後不要在本王面前出現!嗎的,這世上真是什麼人都有!岑參,送客!知會政務院那邊,派人照會東羅馬帝國,從即日起把這傢伙驅逐出境,直到東羅馬帝國重新派來使臣,兩國才恢復正常邦交關係!”
岑參連忙勸道:“大王息怒、息怒啊,生氣解決不了問題啊!”
“砰”趙子良猛的一拍桌子,大怒道:“怎麼?本王的話不管用了嗎?”
“是,下官立即派人去知會政務院!”岑參滿頭是汗的答應,然後對尤里烏斯道:“尤里烏斯閣下,如果您是來成心激怒我們大王的話,那您成功了!但是後果很嚴重,從現在起,我西秦將不承認您東羅馬帝國使臣的身份,您即便還留在恆邏斯,在兩國邦交的諸多問題上,我們也不會與您商討,您有一天的時間回去收拾東西,明天我國官員就會帶人驅逐您處境,直到您離開西秦的領土上爲止,請吧!”
尤里烏斯聽了翻譯的話之後,臉色變了,他連忙道:“岑大人······”
岑參豎起手掌阻止它繼續說下去,“閣下請,我們大王已經非常生氣了,如果您還留在這裡,我實在難以保證接下來會生什麼事,請吧!”
尤里烏斯還想再說,卻被岑參強行推着走出了大廳外。等到了外面,尤里烏斯又對岑參說道:“岑大人,我的本意不是這樣的,我當然知道不能讓貴國賠錢,我是想讓貴國官員出面找大食人,讓他們賠錢”。
岑參哭笑不得,“我說閣下,你既然是這個意思就明着說出來吧,何必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我們大王可沒有耐心跟你玩這些虛的,現在好了,你不但沒把事情辦成,卻給你自己帶來了麻煩!這件事情我真的無能爲力了,大王的脾氣我很清楚,您必須儘快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上午我國官員就會帶巡捕過去把您送出境!”
尤里烏斯哭喪着臉,問道:“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沒有!”岑參搖了搖頭,又道:“不過,如果你們真的想找大食人賠錢的話,我倒是可去找大食人給你們去說一下!”
尤里烏斯此時心思已經不在這裡了,他之前拿了死者家屬的好處,因此前來跑一趟,卻沒想到事情每辦成,反而把自己的差事給弄丟了,他根本沒聽清楚岑參說什麼,待岑參說完後,他心不在焉地隨便點了頭。
岑參只當他同意,便說道:“那行,這件事情我會安排的,如果有消息了,我會告知你們使館的人!”
岑參回到大廳內,趙子良很不高興,“對於這種人,你還跟他唧唧歪歪什麼?你跟他說話不覺得自己的腦子也會出現毛病嗎?”
岑參笑着拱手道:“大王,大食人和東羅馬人先後都來噁心我們,那麼我們爲何不噁心他們一下?”
趙子良聽了這話,馬上來了興趣,問道:“此話怎講?”
“東羅馬人不是要賠償嗎?咱們何不做一箇中間人,讓他們找大食人要錢?這裡是我西秦,案子又是生在我西秦境內,咱們爲何不主持公道,讓大食人賠錢呢?大食人若不肯賠錢,那就讓東羅馬人去跟他們鬧、跟他們吵!只要想辦法把這件事情鬧大,讓大食使館和東羅馬使館之間的矛盾鬧得不可收拾,最好是生直接的衝突,如此一來,兩國矛盾必然驟然升級,生戰爭也不是不可能的,關鍵還是看我們如何操作了!”
趙子良摸了摸短鬚,對這件事情頗爲感興趣,說道:“這倒是不失爲一個加深大食國和東羅馬帝國之間矛盾的辦法,且試試看吧!只不過這件事情由你來操作不妥當,你的身份不允許,這件事情交給東廠去做!至於去找大食人交涉賠錢的事情,就叫給司法寺去辦吧!”
岑參答應:“是!”
次日,杜甫帶着幾個司法寺的公務人員來到了大食使館。
大食王子馬赫迪不能離開恆邏斯,雖然可以在城內自由行走,但每天都要去巡捕房報備,這讓他的心情很不好,今天剛剛從巡捕房回來就聽說司法寺副監杜甫來了,阿齊茲正在陪着說話。
杜甫正跟阿齊茲說話,看見馬赫迪進來,站起來拱手道:“見過王子殿下!”
馬赫迪在這裡的時間也不短了,也認識杜甫,右手搭在左肩,俯身回禮道:“原來是杜大人來訪,請坐,請坐!”
三人重新坐下之後,馬赫迪看向杜甫問道:“不知杜大人這次是有何事?”
杜甫說道:“昨日東羅馬帝國使館的人來說,他們的商人杜馬克被貴屬下殺死了,雖然貴屬下也即將受到懲罰,人畢竟死了,但他的家人還在,他們家人一家老小都指望着他一人生活,現在他們失去了生活來源,因此他們要向王子殿下索要賠償!”
“賠償?”兩人臉色一變,馬赫迪問道:“無非是殺人償命罷了,我的屬下蒙特既然殺死了那個杜馬克,他也將受到貴國律法的懲罰,也算是償命了,他們還想要賠償?沒有,本王子一個大子也不會給!”
杜甫耐心地說道:“王子殿下,如果死者的家人都有生存能力,您當然不需要賠錢,就如您說的那樣,殺人償命罷了,但死者的家屬沒有生存能力,家中還有幾個未成年的孩子,這您就要賠錢了!畢竟是您害得那幾個孩子失去了父親、害得孩子們的母親失去了丈夫和靠山,他們也因您失去了生活的來源,您是應該要賠錢的,否則這些人就會餓死凍死,那您又是間接的殺害了他們!”
馬赫迪大怒道:“胡說八道,東羅馬人這是強盜邏輯和強盜行徑,麻煩杜大人您告訴他們,本王子絕對不會賠錢,一個大子也沒有!”
杜甫無奈道:“王子殿下,您這麼說就沒意思了,事情是因您而起的,您不能用外交協定蓋在自己身上,然後什麼責任都不用承擔,我國雖然不會治您的罪,但您如果連一點錢都不賠的話,只怕名聲就不怎麼好聽吧?再說了,東羅馬人放話出來了,如果您堅持不賠錢,他們就向司法寺起訴您,您現在已經不被我國承認是大食國的使臣了,外交協定只能在你身上使用一次,如果他們真的起訴您,而您又敗訴的話,那麼懲罰就會落在您的頭上,到時候您不但要賠錢,而且名聲更加不好了!”
大食人與東羅馬人厲害仇怨頗深,無論在哪兒,只要見面,雙方都會打起來。馬赫迪聽了杜甫的話,忍不住大罵:“該死的東羅馬人,真主一定會懲罰他們的!”
阿齊茲問道:“杜大人,不知東羅馬人要求我方賠償多少?”
杜甫伸出一個手指頭說道:“一百萬枚銀幣,如果王子殿下有意,但又不想拿這麼多錢出來,本官可以代爲爲你們調解,儘量減少賠償金額,您看如何?”
“什麼?”馬赫迪和阿齊茲大怒,“強盜!他們怎麼不來直接強搶?”
馬赫迪已經被徹底激怒了:“貪得無厭的東羅馬人!杜大人,你回去告訴東羅馬人,他們想起訴就起訴好了,本王子不怕他們!別說一百萬枚銀幣,本王子一個銅板也不會給他們!”
“哎······”杜甫起身嘆道,“王子殿下,您既然是這麼一副態度,下官也沒辦法了!東羅馬人已經放話出來了,如果你不配錢,就跟你們不死不休,何必呢?算了,下官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