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布支看着金釘棗陽槊如此快速的刺來,嚇得亡魂大冒,此時躲避已經來不及了,正想閉目等死之時,就見一道巨大的黑影擋在了前面。,
“當”的一聲巨響,烏力馬發出一聲長嘶,前蹄擡起,整個馬身都立了起來,趙子良這纔看清擋在莽布支前面的是一個長得如肉山一般的吐蕃大漢,金釘棗陽槊正刺在他手中巨大的狼牙棒上。
此人身體似門板,又高大又肥碩,體重至少也有五百多斤,一張臉上的肥肉長得似包子,兩條腿可以與大象腿相媲美,有此人擋在前面,後面的莽布支安全被遮住了身體。
金釘棗陽槊刺在此人的狼牙棒上多大的力道?儘管此人擋住了趙子良致命的一擊,但此人也絕對不好受,整個人被向後推動着移動了七八部才停下,地上留下兩條深深的溝壑。
這又高又肥的吐蕃大汗驚駭欲絕,他一邊抵格擋着趙子良連連不絕的攻勢,一邊用吐蕃話大吼:“快帶大帥走,快走!”
趙子良被此人擋住,一時間不能得手,只能一邊攻擊一邊對右側的努爾喊道:“努爾,殺了那個頭盔上有孔雀翎的吐蕃人!”
“是,主人!”努爾揮動巨斧將幾個吐蕃兵攔腰掃斷,大踏步追向正在護衛保護下逃走的莽布支。
努爾揮動巨斧,手下無一合之敵,一連砍翻了二三十名吐蕃兵,眼看着就要追上莽布支,卻突然從旁邊衝過來數百名吐蕃長槍兵將他團團圍住,這些吐蕃兵在一個吐蕃百夫長指揮下不停地對他進行攻擊,他殺死幾個很快就有人堵上缺口,讓他始終無法突破出去。
卻說趙子良把莽布支交給努爾之後一心對付那個長得如肉山一樣的吐蕃大漢。他招式不僅靈巧而且力大無比,那吐蕃大漢勉強擋住了十幾招就支撐不住,身上連連中招。
這吐蕃大漢有着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優勢,他身上的肥肉太過肥厚,趙子良的金釘棗陽槊刺在他身上,只能刺穿他身上的甲冑。卻被他身上厚厚一層肥肉擋住,鋒利的槊首多吃被他的肥肉夾住,每次攻擊帶來的傷勢都只是皮外傷,根本傷不了他的深層肌肉和內臟。
趙子良越打越驚訝,心說這吐蕃大漢簡直是一個奇葩,沒想到肥肉厚實到一定的程度竟然有這般功用。
吐蕃大漢身上已經被趙子良的金釘棗陽槊戳得千瘡百孔,但這吐蕃大漢依然生龍活虎,連血都流得很少,這大概是肥肉的另外又一個功用吧?
不行。這種傷勢對此人根本沒有什麼殺傷力,趙子良立即改變了策略,他當即用絕對力量對這吐蕃大漢發起攻擊,一招一式,招式沉、力量大,吐蕃大漢勉強擋住幾招就感覺手臂別震得發麻,十幾招之後就再也握不住狼牙棒,狼牙棒被趙子良挑飛出去。趙子良再一招泰山壓頂,吐蕃大漢既有如此身形。敏捷性自然是奇差無比的,他無法躲避,在驚恐的表情中被金釘棗陽槊從頭頂劈成了兩半。
解決了這吐蕃大漢,趙子良鬆了一口氣,此時他身後的唐軍騎兵已經分成兩個部分在各自校尉的帶領下開始在吐蕃營地內到處衝殺。
趙子良向着莽布支逃走的方向追過去,發現努爾正被大量的吐蕃兵士圍攻。腳下已經堆積了大量的屍體,而他身上的鋼鐵盔甲完全已經被敵人的鮮血染紅,在鋼鐵盔甲的保護下,他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依然悍勇如斯。
趙子良帶着扈從們策馬衝過去兩個來回便衝散了這夥吐蕃兵。指揮這數百吐蕃兵的百夫長也被他一槊捅死,無人指揮的吐蕃兵們開始四散逃離。
趙子良摸了臉上一把血漬問道:“努爾,吐蕃大將莽布支去哪兒了?”
“啊,主人,我、我被困住了,殺人殺得都忘記了要追殺莽布支·······”努爾結結巴巴說道。
“你這憨貨······看來這莽布支肯定是逃走了!”趙子良嘆了一口氣,又道:“算了,你跟着我繼續追殺吐蕃兵!”
努爾答應:“是,主人!”
此時營中完全混亂不堪,炸營席捲了整個吐蕃大營,到處都是吐蕃兵士自相殘殺的場面,趙子良手下幾個校尉都是作戰經驗非常豐富之人,看到這種場面,專門向那些意識還清醒的吐蕃士兵砍殺,衝散那些快要結成軍陣的吐蕃軍,幾支小股吐蕃兵好不容易剛剛集結成軍陣還沒有站穩腳跟就被唐軍騎兵衝散開來。
營中只要有吐蕃軍集結成軍陣,唐軍騎兵就衝過去衝散他們,如此一來,整個吐蕃大營混亂的局面始終得不到控制,反而愈演愈烈。
戰馬的奔馳聲、雙方兵士的喊殺聲、到處是營帳燃燒時的火光沖天、倒是都是吐蕃士兵被砍死時發出的淒厲慘叫聲、戰馬的嘶鳴聲、天空不斷射過的箭矢發出的嗖嗖聲、兵器砍開人體和骨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這種種聲音交織在一起讓這個戰場慘絕人寰。
莽不支作爲大軍主帥,他的倉惶出逃讓營地的所有吐蕃軍都失去了指揮,那些萬夫長、千夫長們剛纔又隨着莽布支一起逃走,這讓吐蕃軍失去了高層指揮,只有一些百夫長還在苦苦支撐,但百夫長這種級別的軍官正是炸營發生後兵士們主要攻擊的對象,他們不但不能控制部隊,反而被手下兵士們砍殺。
亂了,徹底亂了,無人控制的吐蕃軍營地互相殘殺、自相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那些神智還清醒的兵士們紛紛向大營外逃走、向南方逃走,而趙子良等人則策馬追殺,只要有成羣結隊的吐蕃兵都是他們追殺的對象。
夜襲到了這個地步,趙子良很清楚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儘量製造恐慌、儘量搞大聲勢,讓這些軍心渙散、鬥志全無、心神被奪的吐蕃軍認爲前來突襲的唐軍數量龐大、戰鬥力驚人,只有這樣,吐蕃軍纔會徹底撒丫子逃竄、沒有反抗之心。
涼州城內。
疲勞了一日,直到深夜才抽空睡上一覺的河西節度使王倕突然被城外的喊殺聲驚醒了,他翻身而起披上衣物喊道:“來人、來人!”
很快有僕從自外面推門進來道:“大人!”
王倕迫不及待問道:“外面發生了何事,爲何有喊殺聲傳來,是否吐蕃軍夜間攻城了?”
僕從道:“大人,小人不知,府裡已經派人去詢問了!”
這時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渾厚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大人,末將王升有緊急軍情稟報!”
王升是王倕的親侄兒,雖然算不上名將,但也可堪一用,王倕立即叫道:“升兒快進來,外面發生何事?”
王升走進房內拱手躬身行禮說道:“大人,有一支兵馬突襲了南城門外的吐蕃軍營地,吐蕃人囤積在那裡的糧草大營人焚燒了,末將前來請示大人,請命率軍三千出南城門與那支友軍裡應外合對吐蕃軍發起攻擊,定然可以一舉擊潰南城門外的吐蕃軍”。
王倕頗爲吃驚:“什麼?有一支兵馬突襲了南城門外的吐蕃軍糧草大營?知道是哪支兵馬否?”
王升搖頭道:“天色太黑,看不清楚那支兵馬的旗號,不管是誰的兵馬,大人,這必定是友軍啊,如果我等可以裡應外合,定然可以最大程度殺傷吐蕃軍,還大人下令讓末將領兵三千出擊!”
王倕掏出絲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在房間裡走了幾個開回,腦子裡在不停地思考着各種可能和作着權衡,他突然停下說道:“不不不,自從吐蕃大軍圍困向涼州城以來,本官已經派了數撥信使衝出城外讓各地軍使率軍來援,但如今半個月過去了,卻不見有一支兵馬過來救援,那些信使肯定是被吐蕃偵騎截住了,而今卻有一支兵馬不事先與城內接洽而自行突襲吐蕃軍營地,這裡面是否有蹊蹺還不得而知,而且現在天色太黑,又看不清這支兵馬的旗號,難保不是吐蕃人自己做的一齣戲,爲了保險起見,我等還是暫時按兵不動,等到天亮之後再說,反正現在離天亮已經不足一個時辰,如果真是友軍襲營,吐蕃軍糧草被焚,必然會引起其他幾門吐蕃軍的恐慌,那時我等再派大軍出城殺敵也不遲!”
王升見王倕太過謹慎,卻要白白浪費這等時機,當場大急:“大人······”。
王倕豎起手掌喝道:“行了,就如此決定吧,你先去準備兵馬,等天亮之後本官看清城外情形之後再做決定,沒有本官軍令,不得擅自出城,否則軍法伺候!”
王升張了張嘴,黯然道:“末將遵命!末將這就去整頓兵馬,等待大人下達出城擊敵的軍令”。
王升走後,王倕左想右想,心裡患得患失,立即叫過僕從給自己披甲,帶着一干扈從就想南城門而去,他想親眼看看城外到底發生何事,人在城頭上心裡總歸是踏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