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姚璟名,趙子良便告辭馬振遠來到了審訊室,此時王燦正在審訊伽羅林,站在門外觀看了半個小時,這伽羅林就像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一樣,在確鑿的證據面前竟然死不開口,趙子良對看守牢門的其中一個兵士吩咐:“去叫王燦出來!”
王燦很快被叫出來,向趙子良拱手行禮:“將軍,末將無能,無論想什麼辦法,伽羅林始終不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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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良沉吟片刻吩咐道:“酒井隆一已經都交代了吧?你去把他交代的與之有勾結、並幫助過他進行竊取朝廷兵器製造技術的幾個朝廷官員調查一遍,吾等也不能全信他一面之詞,如果他亂咬人,我們不經查實就胡亂抓人,豈不是會造成冤案?某來審訊伽羅林,你去吧”。
王燦急忙道:“將軍所言極是,末將這就去了!”
趙子良走進審訊室坐在案几後面的凳子上,見伽羅林擡起頭來,說道:“伽羅林閣下,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趙子良,職司左金吾衛右衛將軍,可能你不清楚這是什麼樣的一個官職,主要職責是什麼,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就相當於你們君士坦丁堡的治安官,只不過君士坦丁堡只有一個治安官,而我們長安城有兩個,我就是其中一個,主要負責長安縣的治安,另外一個負責萬年縣的治安,我這麼說,你能聽懂吧?”
伽羅林不由自主的點點頭,表示自己很清楚。
“很好!”趙子良接着說道:“伽羅林閣下自從來到長安,除了安排處理使團的事務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在從事收集我大唐的政治、軍事和經濟方面的情報,這其中尤其以竊取我大唐的兵器和弓箭製造技術爲主,採取的主要手段是通過收買我方管理這些技術的將作監所屬官員,你收買的這些官員如今已經被我們全部控制起來了,根據他們的交代,你多次通過拉關係、送禮、賄賂等一些手段從他們手裡陸續拿到了一些相關的技術,要不要我把他們請過來一一跟你對質?”
伽羅林聳了聳肩膀。“隨便!”
“那好,來人,把他們一一帶進來!”趙子良下令道。
很快,幾個被伽羅林收買的官員一一被帶進來與他對質。但他全部矢口否認,每次都說對方是污衊、栽贓嫁禍。
審訊室裡又只剩下趙子良和伽羅林了,趙子良見他死不承認,於是從懷中拿出分別從伽羅林身上搜出來的小本子和住處搜到的日記在他面前晃了晃:“閣下看看這兩件東西是什麼,不要認爲我們大唐沒有人懂拉丁文。要不要我找人給你翻譯出來?這本你寫的日記上有幾篇日記提到了你正在從事一件極爲隱秘的行動,採取了收買我朝官員的手段,送出了不少錢財和珠寶,而這個本子是從你身上搜出來的,上面記錄了多種兵器製造的一些相關技術,儘管不是完整的製造工藝流程技術,但這些足以證明你在通過收買我朝官員竊取我朝兵器製造技術的罪行,現在人證物證俱全,伽羅林閣下,你認不認罪沒有關係。以目前的證據,我們完全可以給你定罪,我們可以使用極爲殘酷的刑罰施加在你身上,甚至可以直接秘密處死你,不過我想說的是,我們大唐帝國是一個文明高度發達的國家,我們不會隨便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以你的罪行,在東羅馬帝國只怕會被綁在刑柱上活活燒死。我說得沒錯吧?”
伽羅林被趙子良說得臉色發白,額頭上冷汗直冒,此時他才知道眼前這人的厲害,他顫抖地問道:“你、你爲何知道我們東羅馬帝國這麼多事情?”
趙子良雙手一攤:“我們大唐擁有博大的胸懷。對於其他民族好的東西,我們都善於或者說熱衷於學習,對於我們認爲不好的,我們就會摒棄!伽羅林閣下爲何這麼問呢?難道我們大唐就應該對你們東羅馬帝國一無所知?”
伽羅林吞吞口水,又問:“你、你們會把我怎麼樣?我是東羅馬帝國使團的副使,你們不能殺我!”
趙子良面無表情道:“如何處置你。我不知道,因爲我沒有這個權利,我會把你的事情向皇帝陛下稟報,按照慣例,皇帝會下令讓三司進行會審,由於你是外國使臣,可能鴻臚寺的官員也會參加。當然,爲了保持審判的公正性,你們使團的團長也可能被允許參加旁聽!另外,我想告訴你的是,你的認罪態度至關重要,因爲以我們目前收集到的證據,根本不需要你認罪,這些證據足夠證明你有罪,我們制定法律的目的並非是殺人和懲罰,而是告訴人們什麼可以做,什麼不能做,防止犯罪少發生,讓有罪的人有改過自信的機會,讓還沒有犯罪的人引以爲戒,因爲法律存在的最終目的是讓社會秩序穩定,讓人類安定生活生產,如此可以讓文明向前發展!承認錯誤是一種悔過,這需要很大的勇氣,我們對於敢於承認錯誤的人一向是寬大爲懷的!所以,你應該明白你的態度多麼重要!我給你一個時辰考慮,如果想通了,可以告訴看守,我會再過來,一個時辰之後如果你還是不想說,那我只能向皇帝稟報,說你負隅頑抗、死不悔改”。
趙子良剛從審訊室回到班房,陳青就過來報告:“將軍,宮中派人來通知您明日參加朝會”。
明天是三月初一,有小朝會,趙子良雖然是左金吾衛右衛將軍,不過軍階纔是五品,沒資格上參加小朝會,不過皇帝特別派人來通知就不同了。
“行,知道了!”
過了一個時辰,伽羅林終於還是頂不住巨大的心理壓力招供了,除了已經被抓的那幾個官員,他還招供了幾個被他收買的官員,趙子良立即派人進行調查。
次日一大早,趙子良也隨一些衆臣上朝,小朝會參加的人不多,只有十幾個人都是三品和三品以上的衆臣,當然朝中還有很多三品以上的大臣沒有參加,參加小朝會都是有具體職司並且深得皇帝信任的大臣。
朝會剛一開始,火藥味就十足,李林甫一系的人就對安西四鎮節度使田仁琬大肆攻擊,說田仁琬自從當上四鎮節度使之後無所作爲、毫無建樹,而且在率兵攻打小勃律的戰事中大敗虧輸、損兵折將!應該革職問罪。
田仁琬是既不屬於太子一系,也不屬於李林甫一系,而李林甫是安西大都護,他一向認爲安西本來就是他家的自留地,當然不能容許安西不受自己控制,因此這次田仁琬在攻打小勃律的戰事中失敗後,李林甫一系就開始攻擊田仁琬,想要把他從安西四鎮節度使的位置上拿下,然後再安插自己人。
田仁琬既然不屬於太子一系,太子李亨等人當然不會爲他出頭,以免又跟李林甫開戰,惹得皇帝不快。
不過李林甫和太子李亨等人都忽略了一點,邊區節度使可是歸於皇帝直轄的,任免都由皇帝自決,而不需要經過三省,玄宗雖然日漸趨於享樂,但並沒有完全懈怠,怎麼會不明白李林甫一系和太子一系這些年的爭鬥?他又怎麼會不明白李林甫一系的心思?
思索良久,玄宗便下旨道:“調安西四鎮兼北庭節度使田仁琬趕赴河東,出任河東節度使一職,安西兵馬使夫蒙靈詧接任安西副都護、四鎮兼北庭節度使!”
只一句話,就讓李林甫的打算落空了,李林甫頓時有些氣餒。這幾年不僅擔任朝中宰相,而且還兼任安西大都護,只不過他只是遙領,並不實際處理安西軍政事務,這讓他一直覺得很遺憾,因此想要實際掌控安西就必須要派一個完全服從自己的人去當任副都護和四鎮兼北庭節度使。
這件事情議完之後,幾位重臣都陸續站出來拋出幾件政事,皇帝和重臣們一起商議解決。
朝議還沒有結束,就有一個太監急衝衝跑進來向玄宗下拜道:“啓稟陛下,拂菻使節赫馬爾在皇城外,說是有緊急事務求見,事關兩國邦交”。
儘管玄宗一向沒有把東羅馬帝國當一回事,但聽到事關兩國邦交,玄宗也不敢等閒視之,於是擡了擡手:“宣!”
不久,一個太監領着一個身材修長、穿着一身西式長袍、胸前掛着一個金屬十字架、留着金色短髮的中年白人走進了紫宸殿。
這人就是東羅馬帝國時臣赫馬爾,只見他走到大殿中間向玄宗微微欠身道:“赫馬爾參見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
玄宗擡手道:“使臣閣下免禮,不知你有何要事要見朕?”
赫馬爾道:“尊敬的陛下,此次前來求見陛下,是因爲昨日我發現我的副使、伽羅林將軍失蹤了,經過多方打聽,我才知道伽羅林將軍是被陛下的左金吾衛抓走,這是嚴重破壞兩國邦交的大事件,好叫陛下得知,對我國外交使臣動手就是公然與我國爲敵,還請尊敬的陛下還我們一個公道,否則我東羅馬帝國絕對不會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