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金吾衛右衛將軍府的將校官吏和兵士們在剷除黑煞幫和惡虎幫的過程中動作迅速而又幹淨利落,這讓趙子良很是高興了一陣,不過他也知道接下來麻煩會一件一件找上門來。
趙子良在右衛將軍府處理公文的時候,王燦進來報告:“將軍,安西那邊剛剛傳來最新的飛鴿傳書,節度使田仁琬率軍攻打連雲堡失敗了,損兵折將!”
趙子良嘆了一口氣,“某早就知道這一戰只怕會以失敗而告終,田大人雖然做了幾年兵馬使的職位,卻沒有真正打過仗,他哪裡知道蔥嶺不是那麼好爬的,其實這一戰只要做好兩件事情就不難打!”
王燦好奇道:“將軍,要做好哪兩件事情?”
“快速行軍和保密!連雲堡上的兵力不多,只有千餘人,它不難打,關鍵是它南面營寨內有**千兵馬與它互爲犄角,如果能夠在連雲堡內的敵軍知道消息之時我軍就已經兵臨堡下,並且在南面營寨得知消息之前拿下連雲堡,此戰就成功了一半,接下來就是要擊潰營寨內的敵軍,然後以最快的速度穿過坦駒嶺,這地方太過險要,到處都是冰川,一不小心就會滑下去跌得粉身碎骨,必須要想辦法讓將士們克服恐懼的心理!算了,不說這個了,有沒有詳細的戰報?”
王燦搖頭道:“飛鴿傳書傳遞不了太多的內容。另外,還有一件消息,我們在河西方面的人傳來消息說蓋嘉運大人自從在河西上任之後就懈怠了,疏於戰備,情況很不樂觀,他們分析,如果這樣下去,一旦吐蕃大軍來襲,只怕我軍在河西會難以抵擋”。
趙子良摸着下巴想了想,說道:“石堡城這個地方對防備吐蕃大軍的侵襲極爲重要。只要它還掌握在我軍手中,我軍就可以隨時發起反擊,但是如果一旦石堡城丟失,那我唐軍在河西的處境就很艱難了。不過只要河西走廊不被吐蕃切斷,朝廷與安西的聯絡就不會中斷!行了,這些暫時不是我們要考慮的,你先去吧,儘快把探子佈置道河東和朔方。中原內地和江南也要開始佈置了,及時掌握各地的消息和情報對我們瞭解局勢是很有幫助的,儘管這耗費大了一些,不過沒關係,如果缺錢了,你就跟我說!”
“諾!”
王燦剛走,陳青就走了進來稟報;“將軍,六皇子的管家楊順來了,說是想見您!”
“去讓他進來吧!”
“諾!”
不一會兒,陳青就領着一箇中年人走進來。“見過將軍!”
趙子良擡了擡手:“免禮,楊管家來這兒有何事?”
楊順拱手道:“將軍果然是快人快語,楊某佩服!好叫將軍得知,那肖敬仁乃是六皇子殿下的家奴,六皇子殿下疏於管教,才讓他在外面興風作浪,還請將軍把那肖敬仁交還給楊某,讓楊某帶回去讓六皇子管教”。
敢情是打了狗,主人家心疼得不行,自己跳出來了。趙子良心中冷笑。問道:“是六皇子殿下讓你來的,還是你自己來的?”
“當然是六······”楊順剛想搬出六皇子,不過警惕起來,馬上改口道:“當然是我自己要來的。六皇子殿下是什麼人,怎麼會管這種閒事?”
趙子良笑了笑,擺手道:“原來是你自己要來的,看來六皇子殿下還是知道輕重的,也就是你這無知狗才纔會屁顛屁顛跑過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給六皇子殿下惹麻煩?如果肖敬仁是六皇子殿下的家奴這件事情被有心人捅到皇帝那兒或是被朝中某些正直的大臣知道。這會給六皇子帶來多大的麻煩,你知道嗎?身爲一個皇子,卻縱容家奴在外面建立江湖幫會、欺壓百姓,說出去名聲也不好聽,這是給皇家臉面上抹黑,皇帝陛下能高興得起來?”
“啊?這這······會有這麼嚴重?”趙子良一番話將楊順嚇得六神無主,說話也開始結結巴巴、臉色發白。
“行了行了,看你這熊樣,就知道你是個二貨,回去告訴你家六皇子,別再幹這種蠢事,連太子殿下都得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做人,唯恐被那些吃飽飯沒事幹的御史們找麻煩,他如果不想惹皇帝陛下發怒,就收斂一些,肖敬仁這件事情,本將軍會壓下來,不上奏黑陛下,過一段時間,本將軍會想辦法把肖敬仁一干人作爲死士等發配去邊疆充軍,至於能不能活,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把他們留在京城只會給六皇子添麻煩!”
楊順立即道:“將軍,何必如此麻煩,不如就把他們給做了······”說完還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
趙子良聞言大罵:“楊順你是豬啊,我左金吾衛府衙只是執法機構,並無判決和執行刑罰之權,這是地方官府的事情!難道你想讓本將軍在自己的監獄裡殺人?如果被人知道了捅到皇帝陛下那兒,老子這個將軍還要不要幹下去?”
楊順被趙子良罵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不得不羞愧地拱手道:“原來如此,是小人思慮不周,還請將軍見諒!小人先替我家六皇子多謝將軍,一定把話帶給我家六皇子”。
陳青現在對趙子良佩服得五體投地,不但狠狠打擊瞭如六皇子這樣的皇親國戚的囂張氣焰,還做出了一副是爲他們好的樣子,讓他們不但不嫉恨,還對他感恩戴德,這種整人的境界,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轉的。
就在這時,長史裴明清進來稟報道:“將軍,門外來了幾個長安縣的捕頭,說是要提審惡虎幫的肖敬仁和黑煞幫的黎昌平及其他們手下主要人等,讓我們右衛將軍府把這些犯人移交給他們進行審理”。
按照慣例和規矩,金吾衛府衙在管理長安城內治安時抓住的犯人是要及時移交給當地官府的,不過交不交人、什麼時候移交,這可不是全由當地官府說了算,金吾衛有時候也會故意拖延或者乾脆隱瞞,有的時候金吾衛抓住了一些燙手的犯人,當地官府怕惹禍上身,故意不派人來提審,金吾衛也只能自認倒黴,因此這也造成了金吾衛兵士在巡街執法也要看人執法,如果是惹不起的人在鬧事,他們馬上掉頭就走。
趙子良看向楊順,“你來之前去過長安縣衙和京兆府?”
楊順不明所以,搖頭道:“沒有,小人得知消息後就直接到將軍這兒來了!”
趙子良指着外面了點了點:“你看看,肯定是朝中有人得到了消息,想要把肖敬仁和黎昌平那些人帶走,黎昌平和他手下的人暫時不說,長安縣要提審肖敬仁和他手下之人,絕對是不安好心,他們的目的肯定想把矛頭對準六皇子,如果他們被長安縣衙提審,只要肖敬仁等人扛不住交代出他背後是六皇子,幾日後的朝會上,肯定會有人站出來參六皇子一本!”
楊順大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哭求道:“將軍,小人求求您,千萬別把肖敬仁他們交給長安縣衙的捕快啊,只要將軍頂住壓力,小人回去之後一定會向六皇子稟報,六皇子是絕對不會忘記將軍之恩的!”
趙子良擡手道:“左金吾衛只服從皇帝陛下的指揮和調動,我們抓住的犯人,不是他長安縣想提走就可以提走的,裴長史,你去告訴長安縣的捕頭們,關於這些犯人,我們右衛將軍府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查實,需要進一步覈查,等查實之後自會通知他們來提人了!另外,你告訴監牢方面,沒有本將軍的親筆手令,無論何人來提審那些人,都不準放人!”
“諾!”
趙子良又看向楊順,“楊順,你回去告訴六皇子,立即撇清與肖敬仁的關係,銷燬他是六皇子家奴的證據,這纔是保身之道!”
“是是是,小人這就回去向六皇子稟報!”楊順說完向趙子良行了一禮後轉身離去。
對於肖敬仁和黎昌平這些惡貫滿盈的幫會人物,趙子良手上是沒有判決和執行的權利,如果有,他絕對會判處這些人去菜市口砍頭,這些人都是有後臺的人,如果被長安縣衙或京兆府衙們提走,他們肯定會在幾天之後被放出來,然後繼續在長安城內危害百姓,因此趙子良在不能幹掉他們的情形之下,只能扣住他們不放,日後再想辦法把他們送去充軍。
黑煞幫的黎昌平是牛仙客的人,牛仙客早年在邊疆爲將,這個黎昌平就是他手下的大將,在一次作戰中被砍斷了一條腿,無法再呆在軍隊中,後來被牛仙客帶來了長安,此人手下有幾個身手強悍又忠心之人,就憑着這幾人在長安城內收復了一幫小痞子紮下根來,後面又有牛仙客撐腰,因此越做越大,後來就成立了黑煞幫。
趙子良先後爲左監門衛將軍和左金吾衛右衛將軍,多次得罪牛仙客和李林甫,卻又絲毫不買他們的面子,這讓他們很是生氣,黎昌平等人被抓之後,牛仙客當然不好自己出面,只能指使長安縣縣令,讓其提審黎昌平爲由把這些人從左金吾衛大牢撈出來,趙子良卻是早就知道黎昌平是牛仙客的人,他當然不會隨便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