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趙子良來不及洗去一身的血漬,連晚飯都沒有吃,就在守捉府與府中將校們以及城主府一衆官員議事。∟,
“想必諸位都還沒有用晚膳,本將軍這裡也沒有準備諸位的飯食,那本將軍就長話短說。今日突騎施三千餘人前來突襲,被我本將軍率軍擊敗,斬殺一千餘人,生擒一千餘人,另外還有數百人逃逸,目前我軍騎兵正在全力追殺,但是此時已經夜晚十分,想要將逃逸的突騎施潰兵全部斬殺和捉拿只怕不現實,肯定會有人躲藏起來或逃得更遠,這些人逃到安西各地會危害當地百姓,這就是本將軍讓諸位來議事的原因!”
有官員頭腦反應靈活,馬上明白了趙子良的意思,立即起身拱手道:“將軍的意思是讓本州都督府下令各城鎮戒嚴,全力抓捕那些逃逸的突騎施潰兵?”
趙子良點點頭:“戒嚴倒是不必,最好讓本州各城鎮通知各地部族,讓他們嚴加註意陌生人和形跡可疑之人,如發現這樣的人,有能力就當場擒獲,然互交給官府領賞,如果感覺不敵,就立即通報官府,官府馬上派人緝拿,官府方面也要增派捕快、城衛軍加強各部族領地的巡查,同時張榜懸賞,抓住一個突騎施潰兵獎賞多少銀錢,這對於都督府和各城鎮官府也是有好處的,最起碼能夠作爲一件政績!”
磐冷冷本來就對突騎施突然來襲一事心有餘悸,如果撥換城真出了事,他這個都督府都督和城主只怕也是難辭其咎,別說官職了,性命能不能保住還兩說。現在敵軍被擊敗,只有少數潰逃,他當然要配合趙子良全力追拿那些潰兵。
磐冷冷當即道:“將軍所言甚是,本官這就給各城鎮行文傳令,向各部族領地、當地百姓懸賞捉拿那些突騎施潰兵,各城鎮還要派出多支巡邏隊巡查管轄之地,在各交通路口設卡盤查,絕不能讓那股突騎施潰兵逃到別的州府!”
見事情已經安排下來,趙子良便起身道:“既如此,就請磐大人個諸位大人回府按此行事吧,本將軍等着諸位大人的好消息!”
衆官員起身行禮,齊聲道:“下官等告辭!”
送走磐冷冷和城主府一衆官員,趙子良洗漱完畢,又用了飯飯食。深夜時分,王燦、魏猛等人派人來報。
“將軍,魏校尉和王校尉派小人來報,我等又斬殺三百餘人!到目前爲止,已經尋不到是否還有其他潰兵,也沒有潰兵的蹤跡了,兩位校尉派小人來詢問將軍,是否撤軍回城?”
趙子良問道:“沒有俘虜嗎?”
“將軍,我軍追擊之兵力不多,而且抓獲之俘虜又分散在各處,如今又是夜晚,天寒地凍,不便看守和押送,因此王校尉和魏校尉商議之後就下令斬殺了俘獲的一百二十六個俘虜!”
趙子良想了想,說道:“你待會休息一下,吃點東西之後再去告訴魏猛和王燦,本將軍已經知會都督府,各城鎮會派出捕快、城衛軍加強巡邏並在各處交通要道設立關卡,已經連夜執行,剩下的潰兵逃不遠,讓他們帶兵繼續追擊和搜查,不論結果如何,天亮之後再率兵回城,本將軍會命人在兵營內殺牛宰羊犒賞他們!”
“諾!”
次日清早,魏猛、王燦等人所有騎兵返回,並帶回了三百多顆突騎施潰兵的人頭,但是沒有一顆是都摩度的,他們也沒有抓到都摩度。
都督府和城主府那邊也都傳來了幾個好消息,各地城鎮設立關卡和派出巡邏隊在各部族居住地挨家挨戶搜查,倒是有不小的收穫,一共抓獲和斬殺突騎施潰兵九十八人,不過也沒有發現都摩度的蹤跡,找俘虜去辨認那些屍體,屍體當中還是沒有都摩度此人。
趙子良知道,都摩度這樣的人詭計多端,他要是想要躲藏和逃走,只怕一般人根本就抓不住他,或者他出現在面前,抓他的人也認不出來。
沒有抓到都摩度,趙子良有些不甘心,給磐冷冷打招呼,關卡和巡邏隊還不能撤除,要繼續嚴查過往人羣,在各部族居住地還要繼續搜查,同時還派人去周邊其他州府傳訊,請周邊州府進行協查。
這一夜,趙子良也是整夜沒睡,不停地關注着各處城鎮傳來的消息,天還沒亮就開始繼續自己的訓練,這樣的訓練每天都勤練不綴。清早得到各方面的消息之後,又佈置了一番,趙子良吃完早膳感覺有些疲倦,便睡下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趙子良被一陣吵鬧聲驚醒了,他立即翻身而起,喊道:“來人!”
兩個全身披甲、帶刀扈從走進來行禮:“將軍!”
趙子良一邊穿衣,一邊問道:“外面怎麼回事?爲何如此吵鬧?”
兩個扈從互相看了一眼,都吞吞吐吐不敢說話,趙子良不由扭頭,眼睛一瞪:“快說!”
“呃·······是,將軍,城主府長史赫古阿多在外面吵着要見將軍,說······說咱們駐軍騎兵中有人在昨夜搜查突騎施潰兵時禍害了當地幾戶百姓,今日清早苦主們趕到城主府擊鼓鳴冤,城主府就派了長史赫古阿多前來守捉府交涉,赫古阿多要求守捉府交出那幾個禍害百姓的兵士,李校尉正在與赫古阿多交涉······”。
趙子良問道:“李文通如何處置的?”
“李校尉跟赫古大多大人說守捉府可以賠一些銀錢給那些苦主,讓他們拿了銀錢不再鬧了,可赫古阿多不同意,堅持要求見將軍,李校尉說將軍昨日連夜操勞,至今未醒,拒絕叫醒將軍,兩人於是在大堂吵了起來!”
趙子良想了想,對兩人道:“過來給本將軍穿戴披掛!”
“諾!”
當趙子良身披甲冑、披風、帶着頭盔,腰間懸掛戰刀來到正堂時,李文通和赫古阿多兩人差點打了起來。
“夠了,你們一個身爲守捉府值守校尉,一個身爲城主府長史,竟然鬧得要動武,成何體統?”
趙子良一出來就一通訓斥,臉紅脖子粗的李文通和赫古阿多紛紛瞪了對方一眼,各自哼了一聲,赫古阿多對趙子良抱拳行禮道:“將軍,昨日深夜,將軍的部下追擊突騎施潰兵時禍害了城外以北三十里外的一處龜茲人村莊三戶人家,其中一戶一名老人被打死,兩戶人家的女人被糟蹋,事後苦主們連夜向撥換城趕來,今日清早城門一開,他們就趕到城主府擊鼓鳴冤,要求城主府主持公道,還請將軍下令將那幾個軍中敗類交給城主府處置!”
趙子良聽了,淡漠道:“此事本將軍已經知曉,具體真相如何,本將軍還要派人調查覈實,如果真如你所說,本將軍和守捉府自會給苦主們和都督府以及城主府一個交代,駐軍違反軍規軍紀和地方律法,我駐軍守捉府和本將軍自會處置,不需勞煩地方官府,也沒有讓戰功赫赫的軍方將士被地方官府處置的先例,赫古大人先回去吧!李文通何在?”
李文通立即站出來道:“屬下在!”
“你帶一些銀錢跟赫古大人一起去城主府,與城主府官員一起將那些苦主安置在客棧住下,等待守捉府派人調查和核實具體詳細的情況,苦主們的食宿費用由守捉府全權負責,此事結束後,你再同賬房報賬!”
“諾!”李文通答應一聲,拉着不情不願的赫古阿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