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清明這天,下起了濛濛細雨,人的思緒混淆在這一片迷茫之中,顯得更加蕭瑟與惆悵。
張揚披着蓑衣,打着油紙傘,靜靜的陪着綠蕊前往萬年縣西邊的一個山崗——亂葬崗。那裡,埋着她的爹孃兄弟。
綠蕊的家人被殺害的時候,她並不在身邊,也沒有什麼親屬替她安葬自己的家人,趙夫子一家死的實在太悽慘太恐怖,這裡面的內情沒有人知道,大家都不想惹事上身,是以屍體被仵作拿去檢驗之後就被安葬在萬年縣的亂葬崗。
亂葬崗,就是那些無後、有罪或是客死他鄉人屍骨的集中安置地。
綠蕊默默的提着祭奠用的酒水果品,張揚看她提的辛苦想要幫忙,不過綠蕊卻搖搖頭,這是拿給家人的,她想親自送她們,這麼做固然只是一個形式,但自己多少會有點安慰,自己,終究還是能爲他們做點什麼。
這時候,亂葬崗中雜亂無章的堆積着一些小墳包,並沒有人前來祭奠他們,配合着陰沉迷濛的天色,顯得很是陰寒。
經過一條小道向裡走,綠蕊的家人就被埋在那個地方。
咦?
張揚吃驚的看着眼前的平地,他記得就在這個地方,當時因爲時間的關係,並沒有把他們的屍骨帶回去重新安葬,爲了不跟這些墳墓混淆,自己特意在墳墓旁邊的樹上刻下了一個幾號,好方便以後的尋找。
可是,如今數目猶在,記號猶在,那眼前的平地是怎麼回事?綠蕊家人的墳墓呢?
張揚的驚疑聲驚醒了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綠蕊。
“怎麼了,公子?”
張揚不知道如何說,這種情形實在是太詭異了,他敢保證自己沒有記錯,地點就在這裡,可是如今卻發生瞭如此靈異事件,綠蕊家人的墳墓不翼而飛。
張揚感到後背有些發寒,它們不可能是自己就沒了的,那麼,是什麼人連死人都不放過?
他們,就好像是躲在暗處的餓狼,隨時等待獵捕,而自己等人,就是他們的獵物。
“公子,到了嗎?”
綠蕊並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埋在什麼地方,當時出聽自己家人出事,她整個人都精神奔潰,完全不知道今夕何夕,就連自己家人的安葬地都無心打理,張揚不想讓她那麼快就面對這些事而,是以當時只有自己跟着捕快們來到亂葬崗確定位置。
綠蕊環視四周,這裡已經是整個亂葬崗的邊緣了,只有零星的墳墓在不遠處分佈,不過那些墳墓明顯就有些年頭,顯然不是自己要找到,那麼公子將自己帶到這來幹什麼?
“沒什麼,我們走!”
張揚猛地轉身,聲音有些急切,在這裡,自己總有些不安感。
綠蕊愣着了,她有些不明白,不是要來拜祭自己的家人嗎,怎麼這會兒就要走了?
背後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在這寂靜冷清的空間裡顯得是那麼突兀,張揚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走!
將綠蕊推到一邊,張揚迅速向走前方閃躲,寒光滑過,張揚 的衣袖拉了一條口子,隱隱帶着點血色。
來人一身黑色勁裝,就連臉上都蒙上了黑色的面罩,張揚有了翻白眼的衝動,這位仁兄大白天裡就這造型,是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壞人嗎?真正的殺手應該是那種普通的讓人毫不提防丟到人堆就早不到的角色,看來這位兄臺還有待加強職業操守。
很奇怪,真正看到這人出現,張揚的心反而平靜下來,這種感覺自己無法形容,就像是一個絕世高手看到一個熊孩子在自己面前比劃着菜刀,很隨意很輕鬆,應爲他知道這對自己完全無法構成威脅。
黑衣人一擊不成明顯有些呆愣,彷彿不相信張揚能躲過去自己會失手一般,張揚抓住這個破綻,豎掌成刀,使勁砍在黑衣人拿着匕首的手上!
啊!
黑衣人的匕首應聲落地,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單薄的少年會有這麼大的力量,就這麼一下,自己的右手腕就脫臼了,完全用不上力氣。
張揚也沒有想到自己拿緊急的一下會造成這樣的效果,這時候也顧不上自得驕傲,還是痛打落水狗的好,他比較喜歡這種形式。
見張揚越打越猛,就像吃了**一般,整個人呈現極度興奮狀態,雙眼都有些通紅,黑衣人心中滿是懊惱,尼瑪,是誰說這就是一小白兔來着,這比餓狼還狠啊!自己真的不該掉以輕心,不該小看人啊,再這麼打下去,恐怕自己還真有栽在這個小傢伙手上的可能,於是就有了撤退的打算。
瞄着一邊呆愣着的綠蕊,眼睛轉了一圈,乘着空擋,就地一滾,黑衣人一手抓住綠蕊,彈起,左手扣着綠蕊的脖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今天這真出門不利。
綠蕊在黑衣人出現刺了張揚一刀的時候就已經傻了,小姑娘還沒有這麼近距離的感受這種生死一刻,看到兩人糾纏在一起,自己腦子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現在,自己被黑衣人控制,看到張揚害怕傷了自己而停下動作,綠蕊很着急。
“公子,不要管綠蕊!”
綠蕊對着張揚使勁搖頭,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反正自己一個人在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意義,有怎麼能做扯張揚後腿的事兒?
“你是什麼人?”
張揚很憤怒,那些人難道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張公子是明白人,又何必多此一問?只要你讓某安然離開,這嬌滴滴的小娘子自然沒事兒,不然……”
黑衣人發出桀桀的笑聲,張揚懷疑是不是有人踩過他的脖子。
“哦,是嗎?”
張揚發出一聲冷笑,盯着黑衣人有說不出的嘲諷,
“不過一個女人罷了,你還真當本少爺有多麼稀罕麼?要不是看她有幾分姿色本少爺還沒上手,早玩膩了扔一邊去了!”
張揚咧着嘴笑,伸出右手食指放在身前搖了搖,表情極度欠扁。
“所以說,兄臺,你的威脅對本少爺可是絲毫不起作用的哦。”
張揚表情玩味,眼睛卻緊盯着黑衣男子的一舉一動,看到黑衣人明顯被自己的話唬到,神情出現焦躁,勒住綠蕊的左手也不自覺的放鬆,就是這一刻,張揚驟然間擡起腳,很精準的跟黑衣人的頭部來了個親密接觸。
嘭!
力道太大,黑衣人仰面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