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位堂堂公主府邑宰那張鼻青臉腫的模樣,還有說話漏風的缺牙。
不論是河東柳氏還是太原王氏的人,此刻都彷彿被一桶冰水澆下,直接涼到了腚眼。
怎麼也想不到,程三郎那個大惡人,不但將自己等人給逮了進來。
居然連陛下的親姑姑同安大長公主的心腹也給暴打成這副挫樣,還直接撂進了這衙門監牢之中看押。
難不成,他程三郎這麼橫行霸道,肆意妄爲,就沒有人管一管嗎?
這,這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公道,還有沒有王法?
汪邑宰軟綿綿地躺在了牢房裡那硬得硌骨頭的硬板牀上,喘了半天,這才咬牙切齒地道。
“程三郎這狗賊,他敢連公主府的人都動,等着吧,大長公主殿下,會讓他明白,什麼才叫真正的囂張跋扈。”
聽到了汪邑宰這話,河東柳氏與那太原王氏的被捕者都很配合地點頭腦袋,低聲附合不已。
畢竟,同安大長公主在幷州一帶的惡名,呵呵……
作爲太上皇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囂張跋扈那隻能說是基操。
哪怕是在幷州根深蒂固的太原王氏面對着這位。
也只能笑臉以迎,絲毫不敢得罪這位性情古怪的老女人。
這倒讓大夥不僅僅期待滿滿,很想看一看這位在幷州一帶肆意橫行,沒有對手的同安大長公主。
遇上了那位在關中乃至中原地區惡名遠揚的程三郎,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當然這種火花,指的是激烈的衝突,而非那種那種,嗯,懂的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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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因爲見機得快,第一時間內閃入了人羣,沒有加入到被痛毆的長公主府團隊的公主府家奴。
終於趕回到了位於洛南的公主府內,連滾帶爬地朝着內院而行,最終,卻被攔在了院門處。
護衛頭子打量着這位累得氣喘吁吁的家奴,不悅地低喝道。
“你難道忘記公主府的規矩了?大長公主正在午休,除非是大事,不然任何人不得打擾。”
看着那名鐵面無私的公主府護衛頭子,這位趕回來的家奴抹了把汗水苦着臉道。
“李將軍,汪邑宰被抓了,被那個程三郎給抓了,還有跟着汪邑宰去辦事的其他人也都被抓了。”
“小人可是拚了命才擺脫了那些惡役,趕回來報訊。”
“……”李護衛一臉懵逼地看着這位家奴,半天才喃喃地道。“你可莫要胡說八道。”
“他程三郎是犯病了還是瘋了,敢抓咱們公主府的人?”
“小人不清楚,可是小人可是親眼看到汪邑宰腦門上挨一箭。
又被那力大無比的程三郎一巴掌拍飛出丈外,此刻怕是生死難料。”
“捱了一箭!!!”這下子,這位李護衛也淡定不能了。
汪邑宰,這可算得上是同安大長公主府的二把手,僅次於公主邑令(唐代稱爲公主邑司令,這個稱謂過於奇葩,故簡稱邑令)
這位若是真被程三郎給宰掉的話,那事可就大了去了,等於是在打同安大長公主殿下的臉。
這位李護衛不敢怠慢,只能讓那名家丁隨自己一同進入了內院,又見到了守在寢室外面的心腹女官。
那位心腹女官聽得此消息,也同樣被嚇得不輕,而她的驚呼聲,自然也吵醒了那位正在室內午休的同安大長公主。
不過兩刻鐘的功夫,整個公主府陡然變得雞飛狗跳起來。
而同安大長公主,更是鐵青着臉,在心腹女官的攙扶之下,步出了公主府。
而此刻,同安大長公主殿下的全副儀仗已然準備就緒。
隨着同安大長公主殿下登車,開口喝令一聲,很快,這隻顯得十分龐而又而浩蕩的隊伍,開始朝着城外行去……
嗯,不是同安大長公主殿下想要繞路,而是光這隻儀仗隊伍就有數十執儀者,再加上隨行的護衛親隨等,足足兩百來號人。
若是想要在這這個時候去洛北,不好意思,你再牛逼,也得等上幾趟渡船才能渡完。
所以,爲了不耽擱時間,自然只能從城外繞路,走那程三郎擔任洛陽令期間,興建好的高架鐵索橋渡洛水。
而就在這公主府耍出了全套的儀仗,開始氣勢洶洶出發的當口。
幾名被程三郎安排在此盯梢的差役不敢怠慢,徑直打馬朝着那洛北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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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處弼與李恪趕回到了洛陽官衙,就收到了消息,那位同安大長公主打出了全副儀仗,正在朝着官衙所在的方向趕來。
“看看,我就說吧,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大家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都做好準備,各位鼓手都就位。
還有你們那些字幕組,記住了,看清楚小字條和大字條,還有就是,記得施放順序……”
看到處弼兄那副迫不及待的興奮樣,聽聞了姑奶奶打出了全副儀仗,殺氣騰騰地朝着這邊而來。
李恪不禁心裡邊有些發慌,就在這個時候,聽到了處弼兄準備關閉衙門的喝令聲。
李恪趕緊搶步而出,湊到了程三郎的耳朵邊一陣嘀咕。
不大會,李恪就領着一票護衛匆匆地離開了洛陽官衙,不過這位吳王殿下出來不是爲了逃竄。
而是徑直登上了對面的程家酒樓,蹲到了二樓叫來了酒食,準備好好地欣賞一場大戲。
隨着那姑奶奶的儀仗出現在了官衙前橫街的一頭後,李恪一陣低聲叮囑,身邊的李德領命下樓。
開始打馬朝着皇宮的方向飛奔而去,看着李德遠去的身影。
李恪這才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安心看戲,反正自己該做的都做了,親爹很快就能夠收到消息。
接下來,就是自己安安心心欣賞兩位大佬鬥智鬥勇的時光,雖然不太明白處弼兄又是整大鼓,又是搞字畫到底是嘛意思。
不過李恪相信,處弼兄向來不會打沒把握的仗,正是因爲如此。
李恪份外的期待以吃瓜羣衆的身份,欣賞處弼兄能怎麼應對。
就在李恪滿心期待的光景,穩坐於那車駕之中的同安大長公主已然收到了身邊的女官傳來的話。
洛陽官衙,已然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