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1章 提議重修洛陽乾陽殿,就是對於遷都的一種試探(求訂閱求票)
程處弼點了點頭,只是有些不太明白李承乾爲何會提及此事。
“處弼兄遠在瀘州之地,興許不知曉,父皇曾經有意重修洛陽宮乾陽殿,爲臣工所阻。”
“今朝,父皇又有此想法,不過再次爲臣工所阻之。”
李承乾與程處弼來到了一處亭中,自有宦官趕緊遣力士擡來了一個煤火燒得甚是旺盛的鐵爐子。
又有人用草蓆將亭圍住三面,瞬間,這亭中不再冷颼颼的。
程處弼便與李承乾端坐於爐畔,端起了一杯茶湯呷了口,這纔有些疑惑地問道。
“殿下跟臣說這些……莫不是有什麼目的?”
“正是,處弼兄你可知曉,爲何前朝的煬帝,會執意大興土木,以建洛陽。”
“要知道,大隋立國之初,這纔剛剛興建了長安新城,對了,當時這裡叫大興城。”
程處弼想了想,我知道個毛線,楊廣愛上哪浪那是他自己的興趣與愛好。他還很樂意呆在楊州。
話說回來,江南一帶,程處弼覺得唯一口感不錯的就是淮揚菜,至於什麼上海菜、杭幫菜啥的。
來自美麗大西南的男人程處弼覺得那些菜吃起來簡直就是在用糖齁人。
楊州的淮揚菜自然是最正宗的,特別是獅子頭那玩意,哪怕是無辣不歡的程處弼當年躥去楊州浪的時候。
也很喜歡跟同學一起要一個大獅子頭,一盤文思豆腐,再來一盆飯,獅子頭拌飯,絕對是一絕。
文思豆腐刀功精巧,很是厲害,不過揚州炒飯那玩意,呵呵……
李承乾聽到了吸溜口水的聲音,一扭頭,就看到了處弼兄瞳孔散大的遙望着遠方。
視線沒有焦點,忍不住提醒了句。“處弼兄?你可有在聽……”
“嗯嗯,在聽在聽,楊廣嘛,那傢伙就喜歡亂躥,一會躥漠北,一會躥江南,哪也呆不長。”
“不不不,處弼兄,小弟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東西。
小弟是想請你猜猜,爲何楊廣會在繼位之初,就要在洛陽大興土木,興建洛陽宮城?”
程處弼腦中閃過一道靈光。“難不成,隋朝關中也餓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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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處弼兄,一語中的。”李承乾鬆了口氣,好在處弼兄雖然走了神,好歹智商在線。
“前朝之時,關中一旦有旱,夏糧短缺,立都長安的隋帝就不得不帶着一干王公大臣東移到洛陽就食。”
“故爾而楊廣繼位之後,所幹的第一件事,便是大興土木,興建洛陽。”
“之後楊廣爲帝這十數載的時間,多在洛陽,又或者是南下江陵,少有居留於長安。”
“只是,長安乃是前朝之帝都,不得不留皇子於長安監理國事。”
“而至我大唐在長安建國以來,武德之時,關中經歷了大亂,人丁減少了不少。”
“關中物產,也堪能滿足,然而隨着大唐國泰民安,承平之下,關中的人口暴增。”
“如今,一歲需要一百三十萬石糧食運入關中,方可滿足一年之需。”
“一百三十萬石……”程處弼聽到了這個數字,不禁牙疼地吸了口氣。
以這個時代的人力和畜力運輸來搞的話,這可不是什麼小數目。
“今年,關中再遇旱情,父皇不得已,只能效法前朝,率文武百官,以及十數萬兵馬東訊洛陽,其實也就是到洛陽就食。”
程處弼點了點頭,就食這個詞比較中性,比討飯好聽多了。
“父皇臨離開長安之時,就曾經跟小弟我深談過,就曾議及,若是我大唐建都之地,不是長安,而是洛陽。”
“那不知道能夠少多少麻煩,可惜……”
聽到了這話,程處弼白眼一翻,李承乾提及的這個話題,與那李恪當初嘰歪的如出一轍。
程處弼毫不猶豫地直接給出了自己覺得理所當然的答案。
“那就遷都唄。”
“……遷都。”李承乾沒想到處弼兄連想都不想,直接就給出了這麼個答案。
不禁牙疼地吸了口氣。
“處弼兄,遷都,可不是嘴上說說。”
“這我懂,不光得說,還得做。不過依臣之見,關中真的太小了點,已經完全不適應我大唐未來的發展步伐。”
“臣之前也跟吳王殿下聊起過這個話題,前朝的楊廣,已絕對數疏通天下運河。”
“令江南之糧,可以直運至洛陽,可是,洛陽與長安之間,洛道不暢,十分艱難。”
“若是行陸路,那就需要耗費無數的人力與物力。”
“而且關中的人口,未來只增不減,臣聽吳王殿下提過,武德年間,只需要輸入關中二十萬石,可足關中之食。”
“而今已然漲到了一百三十萬石,這纔不過二十餘載。”
“若是再過三十年,那這個數字,怕是翻上一倍都不夠,能運得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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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坐在那裡,聽着處弼兄暢想三十年後的畫面,一想到那原本就車水馬龍的官道,全都是運糧車。
那條時不時就會給你表演一下什麼叫缺水乾枯的永通渠裡好好欣賞欣賞那些被迫擱淺在裡邊的運糧船。
“所以,綜上所述,唯有遷都,纔可以解決這個大問題,不然,長此以往。”
“怕是我大唐的皇帝,指不定隔三岔五就得逐糧而走,躥去洛陽就食。”
聽到了最後這一句,作爲大唐皇太子,未來的大唐皇位繼承人,一想到自己動不動就得屁顛顛地率領文武百官,十數萬大軍往東都就食。
只能把虎頭虎腦的呆萌兒子李象留在長安監國,不禁一陣頭大。
“可是處弼兄,遷都,可不是那麼好弄的啊,其實,其實……”
“其實什麼?”看到李承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程處弼不禁奇道。
“其實我父皇,貞觀四年就曾東巡東都,就食洛陽之時,提議重修洛陽宮中的乾陽殿,就是對於遷都的一種試探。”
“這是我父皇,此番離長安往東都就食之時透露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爹也有意遷都?”
李承乾有些緊張地一陣張望,確定那寧忠此刻正孤單寂寞冷的立身於亭外,亭中沒有閒雜人等,這才壓低聲音道。
“處弼兄,此話出我之口,入你之耳,萬萬不可讓第三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