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兒,朕問你,你爲何對於工匠的事情,如此上心呢?”李二陛下放下茶杯看着站在下面的玄世璟。
玄世璟的性子,李二陛下多多少少了解一些,雖說小時候看着他一點兒一點兒成長起來,但是在隴西的十年,足以改變一個人,只是玄世璟回到長安之後,李二陛下發現,玄世璟仍舊是原先那個玄世璟,事不關己,能不管就不管的性子,可是看他今日的作爲,有些與平常不一樣啊。
玄世璟自然不會是說是爲了將來娶你閨女的時候方便下手......
人這一生最多不過匆匆百年,玄世璟既然來到了大唐,便也不打算辜負老天爺給的這次機會了,什麼改變歷史之類的想法根本就不存在於玄世璟的心中,既然來都來了,那這就是天意,若是能以他一己之力爲大唐做些什麼,也算是報答了這麼多年李二陛下對自己和東山侯府的愛護了。
原本玄世璟也想過這一生,庸庸碌碌在長安做個富貴侯爺,可是腦海中那些比之大唐更先進的物事,不就白白浪費了嗎?
想到白天在街上看到的倭國遣唐使,玄世璟心中卻是悶了一口氣的,隱隱的有些不舒服,不但如此,這麼多年一直風聞高句麗的事情,玄世璟心中也是多了一根梗,加之年前在玄武湖的那件事情,讓玄世璟對高句麗更是沒了好感,所以,李二陛下想要對高句麗動手,玄世璟是一點兒戰爭的愧疚感都沒有,而且十分期望大唐這次能夠大勝而歸,所以,身爲大唐臣子,自然要爲李二陛下,爲大唐將士們,做些什麼了。
玄世璟沒有回答李二陛下的話,只是拱手出言道:“小臣斗膽,猜測陛下想要出兵高句麗,所以......”
“你的意思是,因爲朕相對高句麗動手,所以你才上心工匠的事情,想要助朕一臂之力?”李二陛下眯了眯眼睛,看着玄世璟。
玄世璟不說話,默認了。
“璟兒,朕覺得你也不是心胸狹隘之輩,除卻高桓權和泉蓋蘇文之外,似乎你與高句麗之間,沒有什麼大仇大怨吧。”李二陛下撫須說道。
大仇大怨麼.......
玄世璟站在殿中不語,的確沒有,但是有些理由是不能說出口的,那就當做是泉蓋蘇文玄武湖事件,玄世璟給他的一份大禮吧。
無論是玄世璟的年齡,或者是玄世璟的官職,關於大唐要出兵高句麗的事情,都與他一分錢的關係都沒有,玄世璟只是想着,在自己生活在長安的同時,是否能儘自己一份力,讓百姓們過的更好,全然沒有想到,還是他太過急切了,急切的讓李二陛下十分的不理解。
見到玄世璟站在殿中不說話,李二陛下也是沒轍,這孩子的性子,就是這一點,他想要什麼,或許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吧。
李二陛下卻是理解錯了,有時候做一些事情,並不需要什麼理由......
“也好,璟兒既然想做,那就去做吧,終歸是一件對大唐有利的事,朕不干涉於你,但是最後,朕不希望你令朕失望。”李二陛下神色十分肅穆的看着玄世璟說道。
“是,小臣知道了。”玄世璟微微躬了躬身子,應了一聲。
出了甘露殿,被也晚間的涼風一吹,玄世璟也清醒了過來,暗自責怪自己,怎麼想起一出就是一出呢,什麼事情也該有個循序漸進不是。
不過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至少李二陛下應允了不是,就藉着道政坊的重新規劃,順帶着將這件事情做了便是,還省了不少事情呢,只是春闈過後,怕是又要騰出手來處理這件事情了。
現在李二陛下對於玄世璟提出來的想法不過是抱着將信將疑的態度,等到玄世璟日後將成品擺在李二陛下面前的時候,李二陛下自然會知道,現在玄世璟提出來的,對於未來的大唐,會有多麼的重要了。
出了皇宮,已經是深夜時分,玄世璟騎着馬,晃悠在路上,腦中想着的,卻是今日跟李二陛下提的這件事兒。
若是如此,道政坊必將有一塊地方,是屬於工匠的,玄世璟打算在道政坊建造一所專門屬於工匠的宅子。
一晃兩天過去,一大清早,玄世璟便起牀收拾妥當,先是去魏王府接了晉陽,隨後才帶着晉陽到了神侯府。
到了神侯府的時候,錦衣衛已經收拾妥當,全都在演武場集合等候着玄世璟了。
有了李二陛下的詔書,玄世璟在吏部拿到了整整一百張錦衣衛的誥身,有了這一百張紙,道政坊的人員就能光明正大的調派到神侯府中了,也就兩日的功夫,神侯府之中錦衣衛的數量便有百餘人。
玄世璟和晉陽來到神侯府的演武場的時候,見到的便是百餘錦衣衛整整齊齊的站在演武場上。
“璟哥哥,你看,這演武場上的錦衣衛往那兒一站,好生威風啊。”即便是晉陽,也被演武場上錦衣衛的風姿所震撼。
的確是威風,百餘錦衣衛皆是一身飛魚服,腰配長刀,面無表情,神色肅殺,直直的站在演武場上等待着玄世璟的吩咐。
“自然,要麼也不會被選入神侯府做錦衣衛不是。”玄世璟笑道,看到自己的手下這般,若說不驕傲,那是不可能的。
說話間,玄世璟看向站在一旁的常樂。
“都到齊了嗎?”
常樂上前一步拱手道:“回侯爺,都齊了。”
玄世璟點點頭,目光復又落在演武場中錦衣衛的身上,高喝道:“出發!”
百餘名錦衣衛齊刷刷的轉身,隨後井然有序的離開演武場,朝着神侯府的大門走去。
在大門處,早就有馬匹準備在那裡,都是爲了春闈從李恪的軍中借來的,光是神侯府,是沒有這麼多馬匹的。
玄世璟因爲有晉陽在的關係,自然是不能跟一衆錦衣衛一起騎馬前去國子監了,房遺愛十分細心的準備了馬車,晉陽和江慕晴坐在馬車裡,而玄世璟和房遺愛則是騎着馬走在兩邊,趙元帥充當了車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