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你小點兒聲。”那學生連忙捂住了玄清的嘴將玄清剩下的話生生的給憋了回去:“周圍這麼多人呢。”
“你既心虛,就莫要打那主意啊。”玄清撇開那學生的手,低聲說道。
“不是,你想想,這參加春闈的士子考生這麼多,能有多少人上榜?而且今年與往年還大有不同,等過了春闈,吏部那邊的考覈有沒有還兩說,關鍵是今年的進士,能夠進宮去那太極殿,由陛下親自主考呢。”那學生說道:“這機會,可是千載難逢,玄清你想想,現如今東山侯這般受陛下器重,若是能搭上這條線,咱們省多少工夫,絕對能發達啊。”
玄清沒有理會自己同窗說的這番話,自家與東山侯府之間的關係如何,別人不知道,玄清自己心裡明白的很,早前自己父母已經將東山侯府上上下下給得罪透了,現在玄世璟怎麼可能會幫在即,更何況,玄清也不想走這條線,既然是春闈考試,只要大大方方的拿出真本事便是了,劍走偏鋒,終究是不是正道。
玄清打小兒接受的就是儒家正統的思想,這等事情,玄清是不屑爲之的,反正還年輕,機會有的是,即便這次發揮不好,大不了再等下一個三年,這是第一次參加春闈考試,有失誤什麼的,是在所難免的。
玄世璟若是知道玄清的這種想法,即便是之前兩家關係有那麼多的不融洽,也會敬佩玄清的,敬佩玄清的正人君子。
不過這種觀點在玄世璟看來,也太過方正了。
玄世璟見到玄清愣在原地,只是笑了笑,便帶着江慕晴和常樂等一衆錦衣衛走到了玄清的面前。
“好久不見。”玄世璟率先開口打招呼。
“好久不見。”玄清也十分禮貌的迴應。
“聽說你也要參加今年的春闈。”玄世璟看着玄清問道。
“是啊,玄家在我父親這一輩沒落,得了宗祀,自然要傳下去,作爲玄家的子孫,也需努力光耀門楣不是麼,所以,參加春闈,是我唯一的出路,也是我一家人,唯一的出路。”玄清垂下眼眸,神情有些黯然。
“恩,既然如此,努力吧。”玄世璟鼓勵了一句:“爭取能夠取得殿試的機會,若是能得了陛下的青睞,平步青雲指時可待。”
話音落下,兩人之間便是一陣沉默,玄世璟也不想站在這裡徒增尷尬,便帶着人與玄清擦肩而過。
“等等。”玄世璟剛剛走出不遠,玄清便轉過頭來叫住了玄世璟。
玄世璟轉過頭,看向玄清:“何事?”
“你......不怨我父母嗎?”玄清小心翼翼的問道。
玄世璟聞言,笑了笑:“放心參加考試吧,這些不是你該擔心的。”
說罷,玄世璟便帶着錦衣衛,揚長而去。
等到玄世璟走遠了,玄清身邊兒的學生纔回過神來,看着玄世璟離開的方向,對着玄清問道:“怎麼?聽你這意思,你家跟東山侯府,還有過節?”
“不是一般的過節啊,所以你若是拿我當兄弟,東山侯府這個路子,我勸你還是不要沾染,不然到最後你倒了黴,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不是吧?真有過節啊,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啊。”
“家事。”
玄清一句話打發了探究欲十分強烈的同窗,隨後便回了自己的宿舍,抓緊時間溫習書本,還有三天,就是決定自己命運的時刻了。
玄世璟帶着人在國子監內轉悠了一圈兒,瞭解了場地形勢之後,便打道回了神侯府,現在萬事俱備,就等着春闈開始了,好幾天也沒回家,玄世璟覺得自己也該回家看看了。
雖說還有幾天纔是高峻成親的日子,但是現在的東山侯府已然開始裝扮了起來,侯府門口掛着的兩個大紅燈籠,看着就喜慶,門口的一對兒石獅子脖頸間的大紅綢緞也換了新的,侯府周遭的圍牆倒也乾淨,年前新漆的牆面兒,到現在過去的時間也不算太長,倒是用不着重新粉刷,大紅的牆面,牆頭上整整齊齊的青磚灰瓦,就連東山侯府大門口的青石板街道每日裡侯府的下人們都會提着水桶用清水潑洗一遍。
這事兒是玄世璟的母親王氏親自吩咐下來的,說什麼每日這麼一收拾,整個侯府的黴運都會被這一同清水潑洗乾淨,將不好的事情統統都沖洗走。
這話雖說在玄世璟耳中聽上去不怎麼靠譜,但王氏的一番心意,着實讓玄世璟感動。
將馬交給門房,玄世璟便進了東山侯府。
回家的第一件事兒自然就是去見王氏,往常這個時候的王氏應該在後花園,不過最近侯府這麼忙亂,王氏是否還像往日一樣,玄世璟是不知道的,進了後院,便找了個丫鬟,讓丫鬟帶着自己去尋王氏。
侯府外面雖然搭理的乾乾淨淨,一應物事都收拾的光亮如新,但是侯府之中,該是成親所用的東西還都擺在房間裡沒有拿出來,日子還不到,早早的擺放出來也不成樣子,尤其是要掛在院子之中的紅綢緞,早早的掛上,等到了高峻成親的那天,還不都得落得一層灰塵。
“娘,在做什麼呢?”在丫鬟的帶領下,玄世璟來到了王氏所在的院子裡。
“今兒個怎麼想着回來了?”王氏見到玄世璟,臉上故作出一幅生氣的樣子:“整日在外頭,有家不知道回是不是?”
玄世璟訕訕一笑:“這不是府裡頭這兩天忙活着高峻的事兒,我回來不過是給府裡頭添亂罷了,而且這幾天神侯府那邊兒也有事兒走不開,乾脆就住在那裡了,孃親不要生氣,兒子給您賠罪成嗎?”
說着,玄世璟笑嘻嘻的走到王氏身旁,攙着王氏在桌子旁坐了下來。
王氏坐下之後,順手提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熱車,推到玄世璟面前:“喝點兒熱茶吧,瞧你這樣子,一身風塵僕僕的,剛從外邊兒趕回來吧,這是去哪兒了啊。”
玄世璟也坐了下來,喝了口熱茶。
“帶着錦衣衛去了趟國子監,畢竟春闈的前兩日,還是需要神侯府在場的。”玄世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