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你這是什麼招數?”秦玉心掩着嘴輕笑:“你這是沒法子了吧。”
這話說出來,錢堆就不樂意聽了,什麼叫沒法子,說實話怎麼了,又不是別家外人。
“實話實說怎麼了,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當年侯爺幫了冰月姑娘,現在冰月姑娘要報恩,這合情合理啊,再者說冰月姑娘總算還與侯爺有過幾面之緣,別看交情不深,但是總比那些一面兒都沒見過的有優勢啊,夫人這人用熟不用生,所以,跟夫人說了實情,準沒錯,說不定夫人還會從中幫襯上一把呢。”
錢堆實在是不想通過別的什麼法子瞞着王氏將秦冰月招攬到侯府中,這樣做,會讓他覺得心裡過不去,人一旦對着自己親近的人撒了謊,就要不斷的用更多的謊言來彌補最初說下的謊,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這麼說,你是打算這麼做了?”秦玉心看着錢堆。
錢堆點點頭:“我不想對這麼多年一直信任我的人撒謊。”
秦冰月笑了笑:“罷了,聽你的,誰讓你是男人。”說完,嘆了口氣:“我也該回去了,咱們這兒有商有量的,可別忘了,這次最主要的人兒,是冰月丫頭。”
“恩,走吧,我送送你。”
看到秦玉心起身,錢堆也緊隨其後站了起來,與秦玉心並肩走出了書房。
秦玉心回了燕來樓,這個時候的燕來樓沒有什麼生意,也就是寥寥幾人坐在樓下的大堂中吃飯,但是也是聊勝於無不是,現在的燕來樓背靠東山侯府,有商會作爲支持,自然是耗的起。
不但是燕來樓,幾乎長安城所有的風月場所,最近一段時間生意都不怎麼如人意,但是這些場子背後,都依靠一方勢力或者是一顆大樹,暫時的清冷,算不得什麼。
徑直上了三樓,走到秦冰月的房間門口,秦玉心擡起玉手,輕輕的敲了敲房門。
“請進。”房間裡傳出秦冰月的聲音,對於秦玉心,這個十幾年來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姐姐”,秦冰月自然是熟悉的很,這偌大的燕來樓當中不出聲響就敲她門的,也就只有秦玉心一人罷了。
房門被推開,秦玉心閃身進了秦冰月的房間,隨後轉身將門輕輕的關了上來。
房間裡秦冰月一身白色素衣坐在書案前,書案上平鋪着偌大的一張宣紙,宣紙上已經繪滿了山水花鳥,旁邊還擺放着彩色的墨水,看樣子也是剛剛收筆。
“怎麼了?跟做賊似的?”
看得出秦冰月今天心情不錯,都能出言打趣秦玉心了。
秦玉心回過身子,走到秦冰月身旁,自然也看到了書案上擺放着的那張剛畫完的畫。
“你今兒個倒是有興致。”秦玉心笑道。
“只是閒來無聊罷了,說吧,尋我何事?”
“看你今天興致這麼高,什麼事兒都好商量了,,冰月,姐姐可是給你尋了一機會,能夠進入東山侯府。”
聞言,秦冰月微微一皺眉:“進入東山侯府?作何?”
“你這丫頭不是一直惦記着侯爺嘛,姐姐怎麼說也得幫幫你啊,俗話說的好,近水樓臺先得月,懂嗎?”說着,秦玉心還對着秦冰月眨了眨眼睛。
“什麼意思?”秦冰月聽到秦玉心的話,只是聽的雲裡霧裡,心裡還來不及細細的琢磨,便聽到秦玉心復又開口。
“冰月,要是有機會讓你報答侯爺當年的恩情,你可願意?”
秦冰月點了點頭:“自然是願意的。”
“好,你也知道,現在的玄武樓管事的,是之前侯爺身邊兒的丫鬟,現在那瓏兒姑娘去了玄武樓,侯爺身邊兒自然就沒了能夠伺候的人,前些日子我聽錢堆說,侯府那邊正打算給侯爺重新尋個貼身伺候侍女......”說着,秦玉心的目光落在了秦冰月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侯府到侯爺身邊兒做侍女?”雖是疑問句,但是確是肯定的語氣。
“只要你願意,姐姐立馬給你安排。”
聽到秦玉心的話,秦冰月的眉宇之間閃過一絲疑惑,隨後便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淡然:“若是簡單,姐姐也不會大清早的去玄武樓了吧。”
秦玉心錯愕:“你怎麼知道我去了玄武樓?”
難得,秦冰月的嘴角出現了一抹弧度,望着秦玉心:“若不是從錢大掌櫃的那裡得來了確切的消息,姐姐怕是不會將這事告訴冰月吧。”
“丫頭聰明啊,你若是事事都這般靈透,那姐姐也就放心了。”秦玉心一臉和藹的看着秦冰月,一副家有兒女初長成的模樣。
“不管如何,姐姐,永遠是冰月的姐姐,姐姐這些年來爲冰月所做的一切,冰月會一直放在心上。”
秦冰月可以說是典型的外冷內熱,冷淡的外表下,那顆心卻是有溫度的,對於小時候幫過她的玄世璟,她銘記在心,對於這麼多年相互扶持走到今日的秦玉心,她也是心存感激,自古以來都說青樓女子多薄倖,其實也不盡然。
玄世璟在莊子上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可是畢竟現在侯府的大部分事務都在長安城,即使是玄世璟百般的不情願,仍舊是要回到長安,主持神侯府的事務,還有朝堂上的一些針對他的事情,也該站出來說兩句了,更重要的是,單衝的安排。
現在單衝的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只是還是不能劇烈的運動,平日裡在盧國公府上逛逛,走兩步還是沒有問題的,再調養上一段時日,又會恢復成以往那般,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漢子。傷養的差不多了,單衝自然不能再住在盧國公府了,常州那邊辛辛苦苦攢下的家業也沒了,現在的單衝,除卻身邊兒的兩個兄弟,可以說已經是一窮二白了。
程咬金和單家兄弟的交情也是不淺,尤其是單雄信,現如今單衝孑然一身,程咬金自然不會放任不管,雖說極力邀請單衝留在盧國公府,但是還是被單衝拒絕了,單衝打算的帶着自己的兩個兄弟,回潞州去,再苦再難,無非就是從頭開始,大丈夫東山再起,豈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