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城中多少人盯着呢?大理寺裡多少人盯着呢,怎麼就能越獄呢?玄世璟這一走,大理寺是要倒黴的啊,以自己對玄世璟的瞭解,他是不會幹這種事兒的。
那到底是爲什麼呢?
程處弼有些想不明白了。
那玄世璟是怎麼離開的大理寺呢?
程處弼擡起頭來看了看這內侍,看他的樣子,的確是也不知道多少內情,而且,這種事情,應該是陛下的百騎司去查的吧,這當中的情況,百騎司除卻陛下那邊之外,是誰都不會說的,宮中宣政殿裡頭,有百騎司的時候,大多數,殿內也就只有陛下和臨安相公。
若是這次來的是臨安相公的話,或許能知道不少東西。
當然,也看臨安相公說不說了。
“程將軍,咱再多句嘴,這事兒啊,陛下心裡估計也挺生氣的,但是總歸是不會表現出來的,咱家其實也知道,程將軍跟玄公關係不錯,但是這一次,程將軍可一定要小心啊。”那內侍說道。
在宮中當差也有些年數了,雖然事情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但是氣氛還是能讀懂的。
顯然對於這件事,宣政殿裡頭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因此,他纔會多囑咐程處弼一聲,這一次,可不能徇私情。
“好,多謝相公提醒。”程處弼拱了拱手:“如此的話,那本將就去調派兵馬,出長安去辦陛下交代的事情了。”
內侍點頭,帶着兩名隨行的宮中侍衛,離開了程家。
程處弼當然不會這麼快去調兵遣將,先跟自家老爹打聲招呼再說。
能有多墨跡,就多墨跡,出了這程家的大門再墨跡的話,那就被人看出來了,在自己家裡,就不會有這麼多雙眼睛盯着了。
不過,既然玄世璟離開了大理寺,陛下也知道玄家跟程家的關係不錯,爲什麼還要讓他帶兵去追呢?
難不成,要藉着這個機會,對程家下手?
仔細想想,最近程家也沒露面啊,低調的很,陛下怎麼可能將目光落在程家上?
還是覺得,這次玄世璟越獄,跟程家有關係,程家暗中幫忙了?
想到這些,程處弼的心裡有些忐忑。
他倒是想幫忙,但是不敢啊。
“爹!”程處弼來到書房門口,直接推開了書房的大門。
剛走進書房,一本書直接照着程處弼的腦門上砸了過來。
“爹什麼爹,沒見着我在書房裡看書嗎?不通報一聲就進來,老子我看書的哪個什麼…雅緻,興致,興致都沒了。”
“爹,出大事兒了。”程處弼並沒有在這事兒上多糾纏,撿起地上的書本,關上了書房的大門,走到了程咬金面前。
“出事很麼大事兒了?火燎着你腚了?”程咬金問道。
“爹,玄世璟離開大理寺了。”程處默說道:“陛下剛剛讓宮中的內侍帶來敕令,讓孩兒帶領五百右武衛的兵卒,出城追拿玄世璟。”
“出城追拿?璟兒他是越獄走的?”程咬金瞪着眼睛問道。
“這個還不知道,孩兒向剛剛來送敕令的內侍打聽,連宮中的內侍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程處弼說道:“陛下的敕令說,若是拿不回玄世璟,就要從嚴處置孩兒,孩兒怕,陛下怕不是盯上咱們程家了,不然的話,陛下明明知道咱們程家跟玄家關係不錯,還要讓孩兒去辦這件事,還是想,陛下會不會是認爲,世璟他離開大理寺,背後有咱們程家幫忙啊,世璟離開大理寺,路子肯定不正常,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說到此處,程處弼顯得有些着急。
要是出了城,真見到玄世璟了,衆目睽睽之下,他是抓還是不抓?
所以,出城越晚越好,越是在家墨跡一會兒,就越是能給玄世璟爭取一點兒時間逃跑。
“別慌,慌什麼?咱們程家沒做的事兒,陛下還能強行安在咱們頭上啊,你以爲,咱們程家做了什麼,沒做什麼,陛下不知道?”程咬金輕蔑一笑:“百騎司啊,那就是皇家的狗腿子,在整個長安城裡啊,無孔不入,從錢莊的案子就能看出來了,都覺得,錢莊的案子是璟兒查的,在裡頭出力最多的,不是璟兒,是這羣狗腿子,至於咱們程家,放心就是,陛下是不會對咱們程家動手的,咱們程家,跟那幫不知好歹的世家不一樣。”
跟五姓七宗比起來,程家可以說是大唐的新貴,而且程咬金又是跟隨李二陛下打天下的功臣,是秦王府出來的老人,是跟李唐皇室站在一起的,而且,程家對皇室,對陛下,對朝堂,完全沒有威脅,陛下閒着沒事兒,動程家作甚。
程家的後輩,除卻長子程處默現在暫時沒了官職之外,剩下的幾個孩子,官職和權力,可都還沒動彈呢。
程處弼依舊是右武衛將軍,程處亮也依舊是左衛中郎將,老五程處政,還在朔州做司馬呢。
當初因爲玄家的事情,程家被牽連,也只是李承乾要意思意思罷了,所以找了程家除卻程咬金之外,最有名望的一個,也就是程家的長子,將來要襲爵的程處默,程家這邊,完全就是雷聲大,雨點兒小。
“那父親,這次陛下讓孩兒去追世璟,這怎麼說?”程處弼問道。
“陛下讓你怎麼做呢?你就怎麼做,這事兒,總得有人做不是?你又是右武衛將軍,不給你去做,給誰去做啊?”程咬金說道:“讓你去做,陛下自有他的意思,別瞎想。”
“爹,你也想不出來陛下是什麼意思吧?”程處弼問道。
“滾犢子,趕緊去辦事兒,這般拖沓,落人口舌。”程咬金沒好氣的說道:“放心去做吧,出不了大事兒。”
“那孩兒要是真見到世璟了,怎麼着?真抓嗎?”程處弼問道。
“抓?抓個屁?你能抓住他?老子跟你說,你就算是帶着兵馬出城了,你毛都撈不到一個,你以爲就只有璟兒一個人?他身邊兒的護衛的本事,你不知道?而且,你以爲就只有璟兒和高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