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這些無聊的事情,少去研究。”方纔那學生說道。
“知道了,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啊,知道的就是多。”一個學生笑嘻嘻的攬上了那人的肩膀。
“少拍馬屁,走了。”
學生們在背後如何討論李元祥,李元祥作爲先生也不可能不知道,只是這些事情,學生們喜歡討論就討論去吧,又不是什麼大事情,學生們也只是好奇而已。
現在李元祥過的日子,可比以前在封地舒心多了,在書院待的這一段時間,連李元祥自己都厭惡以前在封地那般胡作非爲的自己,即便那只是爲了保護自己罷了。
現在纔是人過的日子啊。
書房之中,玄世璟與李元祥已經坐了下來,很快又學生將茶水端了過來,放在了兩人面前。
學生放下茶碗之後,玄世璟點點頭說了一聲“謝謝”之後,李元祥又是楞了一下。
玄世璟轉過頭,看到李元祥的表情,笑了笑:“人家爲你服務了,說聲謝謝,這是禮貌,爲人師者,以身作則,好歹我也算是他們的半個老師了,這樣也並非不妥不是。”
李元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現在他發現,玄世璟真是一個與衆不同的人,他的身上,有太多的閃光點,值得旁人去學習,也有太多讓人看不清,摸不透的地方。
“殿下在這書院也有一段時間了,感覺如何?”玄世璟問道。
“差不多已經適應了,也習慣了現如今的生活,挺好的,方纔我從學堂裡出來的時候見到玄公在廊下站着,想來也站了不少時候了吧。”李元祥問道。
玄世璟點點頭:“嗯,約莫兩刻鐘的功夫。”
李元祥的一堂課是三刻鐘的時間,玄世璟站在學堂外的廊下聽了大半節課。
“玄公覺得如何?”
“殿下的課嗎?”玄世璟笑道:“很好。”
“就這樣?”李元祥問道。
“就這樣。”玄世璟迴應道。
“我還以爲你會有很多的話要說,比如說哪兒哪兒不足,哪兒哪兒需要這麼做或者是那麼做之類的。”李元祥笑道:“書我讀過不少,但是這做先生教導學生,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
“兵學院雖然已經送走一批學生了,但是今年的情況有些不一樣,培養關於水師方面的學生,也是頭一次,一切都需要重新摸索,畢竟水師與地面上的軍隊是不一樣的,學生們學的東西也是不一樣的,比之隔壁那些學生,這邊的學生自行摸索的要更多,殿下這個做先生的,肩膀上擔負着的,也更多。”玄世璟說道:“對此,我也是個門外漢,因此,一切都要一步一步的腳踏實地的走出來,上一批的學生,僅僅是給了兵學院一些經驗而已,但是這個經驗,包括確是不限於殿下這邊,我這麼說,殿下可明白?”
李元祥點點頭:“我明白,剛開始,的確是累一些,但是越是往後,熟悉了,也就輕鬆了,不過這書院,這邊就只有我一個先生,雖然學生也不多,但總歸人手太單薄,往後有機會,這邊的人手也要再添一添纔是。”
“這是自然,我倒是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殿下平日裡留意一下,哪些學生不適合到軍中,將來畢業之後,可以留在書院,做殿下的幫手,時間長了,成爲書院的先生夫子,也是可以的。”玄世璟說道。
讓一些不適合上戰場的優秀學生畢業之後留校當助教,也省去了一些四處劃拉人才的力氣,畢竟自己教導出來的學生,也是知根知底,往後不僅僅是留守書院,還能在學術上,繼續前行發展。
書院要的,並不是一成不變,守着舊的東西,這樣一代一代的傳給學生,書院也是要講究“與時俱進”的。
玄世璟想到這裡,心裡捉摸着,等哪天把這四個字寫下來,直接掛在學堂裡面,每一處學堂都給掛上,讓學生們天天看,也能鞭策自己。
你不前行,旁人在不斷的進步,總有一天,你會被淘汰,被同窗淘汰,被周圍的人淘汰,而後,被時代所淘汰。
“這倒也是一個辦法。”李元祥點了點頭:“我會好好看着的。”
玄世璟與李元祥在書院裡聊了許久,下一堂課都已經過了一大半的時間,玄世璟這才離開,玄世璟離開之後,李元祥收拾了一些東西,去了學堂那邊。
學堂那邊,若是先生不在的話,便是學生們自行溫習了。
雖然在書院走了一趟沒有發生什麼,但是正是這樣的平靜,讓玄世璟的心裡也安心許多,今晚打算在莊子上住下來,等明兒個一早,再回長安去。
早朝不着急參加,反正到了長安之後肯定是去東宮待着,即便太子在宣政殿,東宮那邊更是需要他這個“大管家”的時候。
陳沖是有能力,也能辦事兒,但是畢竟名望不足,在玄世璟提拔他之前,在東宮也不過是個不起眼的文吏,仍在人堆兒裡都找不出來的那種,一下子成了詹事府的少詹事,成了玄世璟的助手,羨慕者有之,嫉妒者也有之,陳沖想要完全在東宮立足,跟在玄世璟身邊兒的這麼點兒時間,可是完全不夠的。
而且現在陳沖也僅僅是作爲玄世璟的副手在東宮行走,沒有處理過什麼大的事情,沒有什麼能夠與他地位相匹配的功績,旁人看不到陳沖的才能,自然也不會認同陳沖年紀輕輕的就被提拔到這個位子上。
不少人都認爲陳沖只是運氣好,一不小心就被玄世璟給看中了,這當中也是有個人機緣的,至於能力,不好意思,只看到了他的運氣,暫時還沒看到他的能力。
若是陳沖的能力被東宮的那些人看出來,也就不用玄世璟親自去提拔他了。
東宮雖然經歷過一番清洗,但是事情已經過去有些年數了,如今留在東宮之中的人,怕是早就忘了。
官員之中,藏污納垢的多了,玄世璟在官場廝混這麼久,自然也知道這當中的道理,所以在知道莊子上一切平穩之後,他也要儘快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