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玄家的商船就進入了揚州地界兒。
“現在離着揚州水師大營沒多長的路了,玄公,咱們直接去水師大營?”劉仁願問道。
玄世璟搖搖頭:“不,還是先找個普通的港口停靠下,你我乘坐馬車去水師大營,玄家的船雖然只是商船,但是劉將軍你若是不登船,可知道這是一艘地地道道的商船?從外表來看,這就是一艘戰船,咱們船上沒有旗手,無法與水師那邊的人提前溝通,這船接近水師大營還不得打起來。”
如今這個時代,趕路不能說靠走,但是通訊幾本都是要靠吼,在海面兒上行船沒有旗手,誰喊的過誰啊。
劉仁願點點頭:“說的也是。”
大唐的軍隊不僅僅是地面上的營地外有斥候警戒,就連水師營地外也有,不明身份的船靠近水師基地,兩者遇上,沒有旗語,喊話又喊不通,肯定是要打起來的。
玄世璟思慮的比較周全。
玄家的商船上升着的是玄家的商隊旗幟,在揚州的港口停靠了下來,揚州本地有不少跟玄家商隊做過生意的,都認得玄家商隊的旗幟,見到掛着玄家商隊旗幟的船隻,感慨者有,讚歎者有,眼紅的也有。
這麼大一艘船,玄家商隊若是跑南北貨運,誰能能敵?難不成玄家商隊要將手伸到南北漕運上來嗎?
港口的商人見到玄家的商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些,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掌握漕運的,大多都是當地老牌子的勢力了,玄家在這些人當中還屬於新興,若是玄家強勢插手,憑藉着玄家的勢力和財力,吞下漕運這一口肉是輕而易舉的,所有這些人在怕,怕玄家伸手搶肉吃。
他們也想不到,玄家的格局放的更大,不會跟他們強大唐國內的漕運,玄家是將眼光放在了海上,甚至是將來的海上絲綢之路。
玄世璟作爲玄家的家主,要親手爲大唐,爲玄家開闢出這麼一條用黃金鋪滿的路。
從船上下來,也是在當地的碼頭僱傭了兩輛馬車,天色還早,兩人帶着隨從直接奔向了揚州的水師營地。
劉仁願是揚州水師的大總管,加上李二陛下的聖旨,玄世璟與劉仁願兩人,一個是管着揚州的水師,而玄世璟則是節度泉州,自然也包括泉州的水師。
馬車裡,玄世璟看着劉仁願問道:“劉將軍,泉州那邊水師的情況暫且還不清楚,揚州這邊的水師一直都是你在統領,揚州這邊是個什麼情況?”
“打高句麗的時候,揚州這邊的水師是水師裡的兩個將軍帶着水師北上的,公爺應該知道這件事。”劉仁願說道。
劉仁願這麼一提,玄世璟想起來了,的確當初打高句麗和百濟的時候,揚州這邊水師從揚州出發北上到遼東,支援了劉仁軌的水師,當初是劉伯英帶着水師從潤州出發的,玄世璟記得這個,倒是忘了劉伯英也是屬於揚州水師大營的。
這樣一來,揚州水師的這邊的實力是毋庸置疑了,從潤州北上到遼東,圍堵高句麗的水師,雖然走的是沿海,但是也是長時間航行,要走泉州和琉球之間的海峽,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這樣的話,保險起見,水師就從揚州這邊出發到泉州吧,到了泉州之後,再做別的打算。”玄世璟說道。
“好。”劉仁願應聲道。
大唐過了長江之後,越是往南,就越是貧瘠,這個時候南方還未曾被開發出來,對於泉州,玄世璟着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只是浪費了南方這一片大好地方和資源,畢竟氣候擺在那裡,從江揚一帶就能看出來,南方即便是種地,糧食產的也比北方要多,然後憑藉着運河,南糧被運。
若是能將南方繼續開發出來,大唐的經濟,將會再上一個層次。
只是現在沒有功夫去想這些,擺在眼前的是揚州的水師準備出發前往泉州的事情。
玄世璟與劉仁願商議過,頂多兩天的時間,揚州這邊的水師就能觸發,水師營地之中物資還算是齊全的,只要搬上船,再補一些日常用的東西就足夠了。
劉仁願和玄世璟沒有在揚州城內下榻,而是留在了水師營地之中,營地之中有地兒住,兩人也不好來回折騰了,湊合兩天就又上船了。
這回上船可不同於在內陸河道之中了,到了海上,一望無際的大海,船隊行駛中的顛簸想要適應,還要一段時間,而這一段時間,是最難熬的。
其實對於玄世璟和高峻還有常樂三人來說也算不得什麼,又不是沒坐過海船,出乎意料的倒是劉仁願的幾個隨從,上了船之後看上去有些不適應。
玄世璟是和劉仁願一起在水師的戰船上,而玄家的商船上也已經派了旗手過去,方便與大部隊之間的聯絡,商船就跟在水師的船隊之中,玄世璟也算是公器私用一回,讓水師的戰船把玄家的商船圍的嚴嚴實實的,算是保護在當中了,畢竟玄家的商船若是遇到海戰,還真是一點兒戰鬥力都沒有,除非近身肉搏,這點玄家的護衛從來沒有怕過誰。
從揚州到泉州,海面上的顛簸也沒有出乎玄世璟的意料,不過是在船艙裡,睡覺的時候有些晃而已,太長時間沒有上過船出過海,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等到適應之後,也就沒問題了。
航行的路途比玄世璟想象中的要順利,幾乎是順風順水,看來老天爺是給這口飯吃了。
船隊行駛了接近十天左右,到達了泉州。
泉州的水師營地比玄世璟想想中的還要破落,當玄世璟拿着聖旨走進泉州水師營地的帥帳之後,卻是迎來了水師統領的訴苦。
“玄公,也非屬下無能,情況您都看到了,水師大營的確如此,但是也其中原因,一言難盡啊。”說說着,這位有些年紀的水師統領也是嘆息一聲,雖然身在泉州,但是朝中的事情他還是關注着的,玄世璟的名頭在朝中很是響亮,他也未曾想到,陛下竟然將這位年輕人給派遣到南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