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如今仍舊是光棍兒一條,只有弟弟常郢在長安玄武樓做賬房,若說常樂這輩子最牽掛的,就是這個弟弟了,他心裡覺得最對不起的,也是自己的這個弟弟,若不是因爲自己沒本事,弟弟的腿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只能在輪椅上坐着。
前兩日,常樂得知,玄武樓中的夥計給常郢物色了一不錯的姑娘家,人家也不介意常郢的一雙腿腳,挺看好常郢的,常樂就尋思將這門親事給自己弟弟定下來,自己的弟弟也老大不小了,要不是被一雙腿拖累了,想來現在孩子都應該有了吧。
說起來常郢除了腿腳不利索之外,其它的,也不必正常人差到哪兒去,人在玄武樓當賬房,每個月拿的工錢也不少,長安城裡也有個不錯的小院子,現在長安城裡的房子的價錢可不便宜,常郢本身的條件可不差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成親,一是覺得哥哥還沒成家,他這個當弟弟的不能趕在哥哥前頭,二來也有姑娘是介意常郢的一雙腿腳的,嫁過來生兒育女,肯定還要伺候着常郢這個腿腳不靈便的,一般家裡條件好一些的,不會找常郢這樣的,二來常郢現在的年紀也不說小些了,眼見合適的姑娘是越來越少......
離着玄世璟出發去遼東還有些時日,常樂便打算趕緊將親事定下來,找個差不離兒的日子讓常郢成親,也是了卻了他的一樁心事。
玄世璟回到莊子上,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纔將朝堂上說的事兒告知晉陽。
“也就是說,夫君不日將要出征遼東,平定高句麗?”晉陽問道:“日子定下來了嗎?”
“收拾收拾,準備準備,最早也得五天之後。”玄世璟說道:“莊子上的府兵明兒個就給他們放兩天假,讓他們回家待兩天,還有兵部那邊兒的火藥往莊子上這邊兒運也得花些時間。”
“戰場兇險,其實妾身是不希望夫君去涉險的,但是夫君除卻是孃的兒子,妾身和秦姐姐的夫君之外,還是大唐的子民,父皇的臣子,妾身不敢自私,因爲一己私慾而耽擱夫君仕途,置大局於不顧,夫君這一出征,妾身也只能在家裡爲夫君祈福,求先祖在天之靈保佑夫君能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攻克高句麗。”
玄世璟攬着晉陽,語重心長說道:“我這一出征,莊子上、家裡,就全靠你和冰月了,替我照顧好我孃親,還有這一大家子。”
“嗯,夫君放心,妾身明白。”晉陽應聲道:“夫君去了遼東之後,也要萬事小心,妾身心裡總是覺得不踏實,尤其是長樂姐姐一去,心裡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滋味兒,只是希望咱們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我知道,放心吧,在遼東我一定萬事小心。”玄世璟說道。
“夫君,要不你把秦姐姐也帶上吧。”晉陽說道。
“軍中都是些糙漢,她一個女子家,去了也不方便,而且行軍途中,也沒法照顧她,還是不要多事了。”玄世璟說道。
至於上次秦冰月去遼東,那是以錦衣衛的身份過去的,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秦冰月是玄世璟的側室,玄世璟還沒有到需要老婆陪着上戰場的地步,而且這次在遼東的,都是‘自己人’,也不會出現像上次長孫衝那樣的事情了。
玄世璟在家裡逗留了三天,兵部的隊伍才浩浩蕩蕩的到莊子上來,動用了不少馬車,馬車上拉着一口一口的大箱子,直接送到了莊子上的營地當中。
玄世璟接到消息之後就去了營地,看到了停在大營門口的馬車。
兵部的官員也是痛快,不但給了火藥,連馬車都給配備上了,他們也不打算將馬車帶回去了,時間緊迫,也就省了將火藥卸下來的功夫了,直接讓人拉進營地當中,安置好了,等到出發的時候直接帶着走就好。
“侯爺,我們家大人說,這些馬車,就送給侯爺用了,等到侯爺從遼東大捷回長安,再送還兵部也不遲。”兵部的人對着玄世璟拱手說道。
“替我謝過你家大人,等本侯從遼東回來,定要在玄武樓擺上幾桌,請諸位兵部的同僚好好的喝一杯,若是此戰一舉平定高句麗,兵部的諸位也是功不可沒。”玄世璟笑着拱手客套了一番。
“那下官就代替我家大人先謝過玄侯,也祝願玄侯能夠旗開得勝,大勝歸來。”兵部的官員拱手笑道。
送走了兵部的人,玄世璟讓營地裡的府兵將馬車先都安置在營地當中,現在火藥也已經運過來了,明天一收拾,後天就能從莊子上出發前往遼東了。
朝堂上無需玄世璟擔心,那天早朝過後,朝臣們也都知道,玄世璟肯定就在最近幾天啓程前往遼東,莊子上有晉陽和秦冰月,也無需擔心。
所以玄世璟這一趟去遼東,長安這邊是沒有後顧之憂的。
到了第五天的時候,也就是要出發的時候,侯府一大家子都聚集在宅子門口,爲玄世璟送行,從長安城往遼東走,僅僅是在路上,就要耗費兩個多月,等玄世璟人到了遼東,差不多也就五月份了,遼東那邊氣候纔剛剛暖和起來,正是個好時候。
所以,薛仁貴和錦衣衛也是挑着時間來謀劃事情的,若是大冬天的打起來,還不知在行軍損耗上要浪費多少時間,多少物資呢。
“夫君,萬事小心。”
臨行前,家裡人叮囑的最多的,便是萬事小心這四個字了,雖說擔心,但是總不能一直讓玄世璟在府上一輩子,一輩子碌碌無爲吧?
隊伍浩浩蕩蕩的出發了,五百府兵加上玄世璟身邊兒的兩個侍衛,出了莊子到了官道上,看到了房玄齡和趙元帥兩人已經在馬車邊上等着了,兩人身邊兒都帶了護衛,一同前往遼東。
三人騎着馬走在隊伍最前邊,帶頭向東面走去,誰都不知道這一去要多久才能再回到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