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是大唐商界有數的人物,區區一個瓦罐坊其實並不看在眼裡,不過,與席雲飛合作的機會當然是越多越好,沒看到遠處那三萬突厥俘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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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實力的象徵。
誰知道席雲飛特地邀請他們來烏樂集市議事,有沒有秀肌肉的成分?!
反正不管是博陵崔氏出身的崔賢,還是河東裴氏出身的裴慶,亦或者朔方本土的幾大世家,此時都對席雲飛畢恭畢敬。
“說完魚乾坊這邊的買賣,我們再來說說那三萬俘虜的事情。”
“哦?郎君肯將那些俘虜拿出來買賣!”幾個世家之人都是臉上一喜,要是能夠養幾個突厥奴隸在身邊驅策,哪怕不讓他們幹活,放在家裡說出去也有面子啊。
席雲飛卻搖了搖頭:“這三萬個俘虜可不是奴隸,我還有大用,此番要與各位商議的,是修路的事情……”
“修路啊……”幾人神情悻悻。
“不錯。”席雲飛環視衆人一眼,道:“我打算把從朔方到烏樂的道路分成二十段……你們幫我修路,修好一段,我給你們烏樂集市五間大商鋪作爲酬勞……”
“這……”原來套路在這等着呢,幾人瞬間焉了下來。
席雲飛呵呵一笑,接着道:“你們不用如此垂頭喪氣,修路的人你們也看到了,就是那三萬人,你們只需要派人監工,然後給他們提供一日三餐即可,怎麼樣?”
崔賢聞言一怔,詫異道:“只要提供糧食就行,不用我們負責材料和人手?”
席雲飛點了點頭:“不錯,材料我提供,人手都是現成的,怎麼樣,也不用你們出什麼錢,就是幾千人的口糧,修一段路也就個把月而已,一段路一千五人,一日按三千斤黍米來算,一個月也就十萬斤不到……”
······
話說兩邊,各大世家在烏樂集市快快樂樂分蛋糕的時候,此時的朔方東城,有人就不是很快樂了。
司馬晁,受家族委任,來到朔方接洽商會,想要討一點貿易份額。
河東裴氏在商貿上的碾壓讓司馬氏憋屈了一個年關,直到偶然的機會聽說了朔方易主的消息,才知道裴氏的中興竟然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有關。
河東夏縣司馬氏傳承久遠,祖上在春秋戰國就是高官重吏,他們的姓氏‘司馬’在當時就是一個官名……傳承了大幾百年,可見家世之顯赫。
可讓司馬晁無語的是,到了朔方纔知道,不止是河東裴氏早早就發現了商機,其他諸如博陵崔氏、范陽盧氏、滎陽鄭氏、隴西李氏等等大世家更是早就將手伸了進來。 шωш ✿ttκΛ n ✿¢○
更讓他詫異的是,他還在這裡見到了那個即將成爲他家小郎君妾室的柳如是。
而這個被他們司馬家裹挾的小丫頭,如今竟然是一座大工坊的話事人,自己跪求的對象。
柳如是經營的造紙坊不生產書寫用的紙張,而是專門生產衛生用紙,柔軟一點的,可以當手帕擦嘴兒,粗糙一些的,也能替代廁籌擦屁屁,最近一段時間在朔方各地廣受好評,而且因爲其低廉的售價,就是尋常老百姓也會拿出幾文買上一疊在家備着。
可不要小看這幾文錢的生意,柳如是最近可是痛並快樂着,收錢收到手抽筋。
要說朔方東城最得意的兩個人是誰,李靖算一個,第二個就是柳如是了。
造紙坊還沒開業,她就在沐曉曉的幫助下擴寬了銷路,預定貨物的商賈從中山北路能排到中山南路……造紙坊開業第一天,剛剛裁好的兩萬斤廁紙就被人搶購一空。
不錯,造紙坊的廁紙是按斤賣的,這跟後世七八十年代的粉紅色或白色廁紙一樣,農村許多人家那個時候用的都是按斤賣的粗糙廁紙,經濟實用,一張能折七八次。
開業僅僅五天,造紙坊的訂單已經排到了一個月之後,沐曉曉還一個勁兒的催促她再開一座工坊,否則單憑現在這座工坊的產量,根本滿足不了朔方大幾十萬人的需求,更不要說還要外銷到周邊各個州郡。
就在柳如是沉浸在經商的快樂氛圍中無法自拔的時候。
司馬晁突然出現了。
“柳姑娘可要想清楚了,你早晚都是我司馬家的人,不若將這造紙坊交給我們經營……我一定會稟明家主,讓他出面休了郎君的正妻,將你轉正,如何?”
司馬晁言語之間有些咄咄逼人,要知道如今河東柳氏可是被他們司馬家壓得喘不過氣兒來,憑白出了這麼一個變數,讓他多少有些揪心。
不過,司馬晁也不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柳如是的生辰八字都送到他司馬家了,晾她也翻不出什麼花兒來。
可,真是如此就好了。
柳如是雖然氣得渾身哆嗦,卻因爲自小受傳統觀念灌溉,被司馬晁說的不敢反駁。
但柳如是身後還有一個沐曉曉呢,這丫頭可不是省油的燈。
將司馬晁罵出工坊辦事處後,竟然學着席雲飛給這司馬晁上了黑名單。
可不要小看沐曉曉的影響力,這朔方的商賈和世家誰不知道她是馬周的得意門生,雖然是個小女娃,但是手段非常了得,城內不少作奸犯科的奸商都栽在她的手裡。
然後……
“爲何不能賣給我……你可知道我是誰……河東司馬家聽過嗎……我家阿郎門生遍佈天下,族中有一十三人在朝中任要職……”
“走走走,說不賣就是不賣,你去別家問問,反正我這裡沒有你要的貨。”
司馬晁指着面前堆積成山的火柴盒,怒道:“你這不是睜着眼說瞎話嘛?”
店家嘴角一撇:“這些都已經被人預定了,反正我這沒貨了,你趕緊走,別耽誤勞資做生意。”
“你……”
“滾!”
“好好好,你……別後悔……哼。”
司馬晁再一次被人從店鋪裡趕出來,心中有些不解加鬱悶。
看了看褡褳裡的幾疊買賣文書,心情纔好了一些,雖然買到的貨物不多,但好歹有點東西回去交差,大不了多跑幾趟……
“哎,原來你在這啊!”
“呦,洪掌櫃……”
“別,不敢當,套近乎就免了,我們東家特地讓我來通知您……”
“哈?”
“就是你預定的那匹鐵錠供不上貨,抱歉了您咧。”
“什麼?”
司馬晁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麼談得好好的生意突然就黃了?
“那個誰,司馬晁是吧?!”
正鬱悶呢,身後又有人喚他,扭頭看去,這不是賣羊毛線的老周掌櫃嘛,急忙就要問候。
“哎哎哎,免了,咱也不好受你的禮,這是你早上給的心意,老頭子先還你了,順便說一聲,那些羊毛怕是供不上貨了,這是你交付的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