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可以的。”
柴慎一臉欣喜,他巴不得柴家與李秀寧之間的羈絆越深越好。
見自己求了好些天也沒見着的李秀寧,竟然爲了兩個孩子主動登門,他心裡比誰都高興。
再看一眼李秀寧身後老神在在的席雲飛,柴慎盤算着該怎麼跟席雲飛對上話。
“這樣吧,兩個孩子今早出門還沒回來,殿下和郎君現在前廳等候片刻,老夫這就讓人去尋他們回來。”
說着,柴慎朝二人做了個邀請的姿勢,態度十分的虔誠。
李秀寧繡眉微蹙,沉默半響後,微微頷首。
柴慎大喜,帶着二人進了前廳。
···
“素聞郎君乃是茶道高手,這功夫茶老夫也是頗爲喜愛,今日小試一手,郎君幫着品評一二。”
前廳太過空曠,柴慎爲了顯得一家人更加親近一些,直接帶人來到了自己的書房。
席雲飛面前擺着一套朔方商會賣得最貴的骨瓷茶具,柴慎親自操刀洗茶泡茶。
不得不說,老傢伙有點本事,泡起茶來,比自己這個半吊子更有那種入道的感覺。
半盞淳茶方寸潤,修德養性淨心靈。
其他的先不說,就泡個茶便能看出柴慎這人品性不錯,不急不躁,比那柴紹不知道高明多少倍。
“老柴將軍說笑了,小子也知識略懂皮毛。”
席雲飛見柴慎爲自己倒茶,急忙伸手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兩下,這個動作是習慣使然,前世長輩或者主人家招待客人用茶,有點禮貌的都要敲這麼兩下。
柴慎和李秀寧見了卻是感到新奇。
席雲飛急忙解釋道:“總不能讓我起身拱手致謝,再坐下來吧,這樣方便一點。”
兩人相視一眼,皆是莞爾起來。
席雲飛端起茶杯來聞了聞,眼前一亮,淺嘗三口後,驚奇的看向柴慎。
“老柴將軍,這茶……”
柴慎見狀,捻鬚笑道:“郎君果然是此道高手,這麼快就喝出來了?”
席雲飛不太確定的點了點頭,而後試探道:“這茶應該不是商會售賣的吧?”
柴慎微微頷首:“不錯,這茶不是買來的,而是老夫自己炒制的。”
“三個月前,老夫去往黟山問道,行至半山腰就看到十幾株茶樹,老夫一時興起,便摘了一袋子下山親自炒制,沒成想,炒過之後,竟然跟商會賣的雀舌有幾分相似。”
席雲飛知道,這黟山其實就是黃山,只是現在還沒有改名字,記得好像天寶年間改成黃山的。
“老柴將軍說笑了,這茶入杯沖泡霧氣結頂,湯色清碧微黃,葉底黃綠有活力,滋味醇甘,香氣如蘭,韻味深長。商會的雀舌怎麼比得上這頂級的毛峰啊。”
“毛峰?”李秀寧和柴慎愣了愣。
席雲飛自知嘴快說漏了,急忙解釋道:“不錯,其實這茶我也炒制過,新制茶葉白毫披身,芽尖峰芒,且鮮葉採自黟山高峰,兩相結合,我便爲它去了毛峰二字,讓兩位見笑了。”
“毛峰!”
柴慎畢竟親自摘茶炒茶,此時想起那座山峰雄奇瑰麗,那茶樹就在半山腰茁壯生長,取名毛峰那是再恰當不過了。
而且他心中不由得對席雲飛高看了幾分,小小年紀就有這般多的見識和見聞,難怪能夠研發出那麼多的神物利器,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好,好名字,這茶就叫毛峰,黟山毛峰!”
席雲飛尷尬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柴慎手邊放着的茶罐,心動道:“老柴將軍,這茶你炒了多少,方不方便賣一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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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慎聞言,大方的將整罐茶推到席雲飛跟前:“沒有什麼方不方便的,郎君喜歡,全部拿走便是。”
席雲飛確實喜歡,平日裡沒有其他的愛好,喝酒、泡茶、看小說,柴慎這一罐茶炒的十分的用心,他喝了一杯就能夠喝出來好壞。
不過,席雲飛不喜歡欠人情,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拿了這茶葉,就投桃報李送柴氏一條發財之道。”
柴慎聞言整個人直接是呆愣住了。
他爲了能夠搭上席雲飛的線,不惜親自登門求見李秀寧,還讓兒子柴紹放下面子與席雲飛接觸。
多日過去,一事無果。
沒成想今日一杯茶,竟然……
柴慎難以置信的朝李秀寧看去,他以爲是李秀寧替他柴氏說了情。
李秀寧此時也是一臉的懵,見狀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跟自己一點關係沒有。
柴慎錯愕的看着她,李秀寧爲人剛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這麼看來,席雲飛這個人……有點隨性吶!
柴慎感覺自己真的活到陰溝溝裡去了,早知道如此,何必整得那麼麻煩。
“願,願聞其詳。”柴慎說話的聲音都磕巴了起來。
席雲飛並沒有注意這麼多細節,他正拿着那罐茶葉視若珍寶。
“其實,很簡單,這茶葉就是最好的商品,只是現在知道它好處的人還是太少了。”
柴慎:“郎君是要老夫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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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雲飛笑着點了點頭:“老柴將軍不要看不起這茶葉,只要操作得當,它的利潤堪比鹽鐵,不,可能更加的可怕……”
隋唐時期,我國的茶葉就已經開始外銷,不過,銷量並不高,銷路也侷限在倭國和半島,他們之所以買茶葉回國,也都是崇唐媚外,看到大唐的貴族喝抹茶,他們跟風而已。
茶葉真正開始產生巨大的經濟價值,還要到明清的時候,不過,席雲飛覺得這個時間可以提前一些,喝茶確實有很多的好處。
這一點是經過五千年曆史印證的,而席雲飛今年馬上就要開始重啓古絲綢之路了,到時候需要有大量的商品收割信仰和金錢,而茶葉這麼暴利的東西,怎麼可能錯過呢?
見柴慎和李秀寧露出一臉的懵懂無知,席雲飛不得不耐心的爲他們講解一番茶葉的功效。
這一泡茶,一直喝到李秀寧的兩個寶貝兒子回來,柴慎才念念不捨的目送席雲飛離去。
席雲飛走後,柴慎立刻行動起來,大年初一什麼的,探親禮佛什麼的,都沒有賺錢重要。
只是忙碌之餘,柴慎又不得不多次感嘆。
“郎君這個人,還真是率性而爲啊……唉,嗣昌這小子幹得都是些什麼事兒啊,這麼好打交道的一個人,他非得跟人家鬧出一大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