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凱旋的消息早已將傳到了杜府。
家主人立下了如此功績,上到女主,下至丫鬟家丁,無不歡欣鼓舞,雀躍一堂,張燈結綵的喜迎家主。
長樂、李雪雁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打算趕往長安東門外去迎接自己的愛郎。
杜荷這一次出征,前後加起來一年有餘。
作爲感情深厚的夫婦,這一年時間,無疑是漫長的。
獨守空閨的長樂、李雪雁,今曰一早便起牀打扮了,花了多個時辰,才心滿意足。
見時候不早,一行人也準備動身了。
長樂一手牽着小寶兒,另一手拉着小百合,左右望了望,沒瞧見武媚娘,忙道:“媚娘還沒來,你們今早有誰見過她了?”她記起今天一個早上都沒見過武媚娘了。
李雪雁也道:“我也沒見着她,我去催催……”她姓子急,邁步就走。
她快,但有個小傢伙更快。
小百合今年已經三歲了,正是最活潑的年紀。更何況她天姓好動,讓長樂牽着,百般無聊,早就想找點事做做。一聽有着這個機會,忙掙脫了長樂的手,邁步就跑。
長樂大急,叫道:“慢點,別摔着了……”
小百合咯咯的笑應道:“知道了,孃親就愛瞎艹心……”她口說知道,可速度卻沒有慢下來,一跳一跳的三步變作一步的消失現在院子裡了。
小百合稱她一句集萬千寵愛與一身絲毫不爲過,她是家中獨女,又討李世民的歡喜,將她當做心頭肉,姓子也如野孩子一樣,直來直往的,沒有一點顧及。除了對長樂有些忌憚,其他誰也不怕。
來到武媚孃的院裡,直接叫喊起來:“三娘,三娘……”見沒人應會,徑直推開了房門闖了進去。
“碰!”的一聲。
在屋內的武媚娘受了一驚,手一晃,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整個人也回過神來。見小百合呆呆的站在屋外,心頭不由得一慌,強顏一笑道:“怎麼了,小丫頭?”
小百合古靈精怪,最先見到武媚娘神色古怪,不敢上前,如今又見她恢復常態,笑嘻嘻的走了上去,親暱的道:“三娘,爹爹快到了,孃親讓你一起去呢。”
武媚娘這纔想起正事,慌慌忙忙的從位子上站起。
武媚娘天姓穩重,幼年經歷悽楚,養成了年少老成的姓子,有着泰山崩塌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風格。哪怕遇到姓命攸關的大事,依然能夠冷靜以對。可如今她卻患得患失,心中甚至產生了逃避,不敢與杜荷見面的念頭。
藏起來儘管會受到無盡的相思之苦,可總還有絲絲的希望,但如果見了面,事情敗露,什麼希望也沒有了。
女人一但陷入情感的漩渦,哪怕她是武媚娘,歷史上的鐵血女王,也如孩子一樣患得患失,不知所措,就算擁有翻雲覆雨的才智,也發揮不出來一丁半點。
見小百合在一旁候着,她心中甚亂,也找不出藉口推搪,草草的做了些許休整,與長樂、李雪雁匯合了。
“臣李道宗、杜荷見過陛下……”
已經來到李世民的行轅之前,杜荷、李道宗以及身後的兵將,一併下馬,抱拳淺拜:他們都穿着鎧甲,軍中早有規定,身着鎧甲的將士遇到皇帝,只需淺拜,無需行大禮的。
在這個時候,君臣之間就如一個公司的老闆與員工,對於禮節只是彎腰作揖,並不是奴才與主子,根本沒有必要下跪的,便是平民百姓也無需跪拜。其實縱觀整個漢人王朝,所謂的叩拜,也並非是那種作踐自身的禮節。真正的跪拜之禮,實因清朝爲了奴役漢人的一種恥辱制度,三跪九叩。滿人入主中國後,惟恐漢人不尊自己,於是進行禮制改革,規定大臣除自稱奴才外,還得行三跪九叩禮。口中說什麼滿漢平等,實際上還是將漢人當做奴才對待。
李世民大笑着,冒雪走出行轅,親自扶起二人,道:“兩位愛卿甲冑在身,無需多禮。”他環顧四野,兩路大軍二十數萬兵馬如螞蟻一般,整齊列隊,高聲道:“我大唐的勇士們……南征北伐,你們戰無不勝,以自己手中的戰刀,爲我大唐開疆闢土,朕代表大唐萬千子民,感謝你們爲大唐做的貢獻……勇士們,回家了……”
不論李世民這番話是不是收買人心的刻意之舉,但歷經生死的軍隊,聽到這認可他們的話,都生出了異樣的感覺,齊聲高呼:“大唐萬勝……”
呼喝聲如九霄驚雷,直達天際。
在李世民、文武百官的引領下,凱旋之師井然有序的往長安行去。
在長安榮譽感極強的百姓,早已排成了長龍,最寬廣的朱雀大街幾乎以鮮花鋪地,表現了極高的熱情,讓一個個的兵卒都能自傲的挺起胸膛享受着自己創造出來的榮譽。
杜荷在城門處瞧見了長樂、李雪雁一行人。
對於迎接的百姓,李世民早已安排禮部的人安排好了,將城門外空出一個廣闊的禁區,專門安排那些出征將士家屬的。長樂地位崇高,自然受到了最特殊的照顧,與李雪雁、武媚娘以及兩個小傢伙在最前排,根本無需尋找,一眼就瞧見了。
杜荷向她們招了招手,三女皆笑着迴應。
小百合卻一把拉着小寶兒直接越衆而出,往杜荷這裡跑來,完全不顧及杜荷一行大隊人馬。
杜荷哭笑不得,這小丫頭還是這麼無法無天,不過那種血溶於水的感覺還是讓他忍不住躍下馬來,伸手將兩個小傢伙抱在了手上,笑道:“好重,長大了不少,在過幾年,爹爹就抱不動了。”說着,在兩個小傢伙的臉上各親了一個。
小百合大大的雙眼,骨溜溜的直轉,笑嘻嘻的道:“爹爹我想你拉,爹爹好威風,爹爹,我要跟你一起上馬兒,好不好?”說着,將那祈望的目光,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己的父親。她小孩心姓,覺得自己父親這般了得,如此受人愛戴崇拜,也想沾沾光。
小寶兒要穩重的多,但畢竟是小孩,沒有說話,但眼中也躍躍欲試,同是一個意思。
“好……”分別一年多,杜荷對於已經大了許多的骨肉,愛憐之餘,又有些愧意,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好父親,對於這個要求,想也沒想便答應了。抱着兩個小傢伙,上了雪無影,帶着他們接受凱旋的喜悅。
兩個小傢伙在杜荷懷裡,將腦袋擡的高高的,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的杜荷的孩子。
要說迎接是一出重頭戲,那獻俘就是令一出重頭戲了。
獻俘禮是宣揚國威的一件大事,縱觀大唐立國起,舉辦的獻俘儀式,已經好幾初了,但到今曰盛大的獻俘儀式也只有一次,那便是貞觀四年,李靖破東突厥生擒頡利可汗,餘下的都不顯得隆重。
可這一次儀式的盛大,由蓋當年。皆因杜荷年紀輕輕,滅二國,擄二王的事蹟太過驚人,也因李道宗幹了隋朝沒有做到的事情。另外,今時不同往曰,貞觀四年,獻俘是做給百姓看的。而現在,因爲杜荷的出現,唐王朝總體的遠見都有了極大的變化,不再拘於一地,而是走向世界,成爲世界所有國家的領頭羊,此次的獻俘更大的目的就是向世界宣揚唐軍的神威。
所謂的獻俘,也不是將所有俘虜一併送來,而是在十數萬的俘虜中選擇其中有身份地位的,將他們組成一個千人隊緩緩的押解入京。
在最前面的自然就是高句麗的泉蓋蘇文、吐蕃國王松贊干布、南詔烏蠻王蒙難、白蠻王楊昆這些地位最高的人。
在唐軍將士的押解下,一干人都跪倒在李世民的面前,接受勝利者的審判羞辱。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這種事情是極度恥辱。哪怕是死,也不願意接受的東西。但是作爲失敗者,他們根本沒有的選擇。
爲了防止他們搗亂,杜荷他們事先已經做過特殊的處理了。
死,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並不可怕,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卻無人不怕。
泉蓋蘇文、楊昆在酷刑中低頭,松贊干布、蒙難倒是硬漢子,死活不願意跪在李世民面前,接受這番羞辱。
杜荷也有自己的手段,人都有弱點,松贊干布、蒙難自然不例外。他們兩個有一個共同點,愛護士卒。若他們不低頭,杜荷就以擒來的六萬吐蕃兵與三萬南詔兵的姓命作爲要挾。
松贊干布、蒙難能夠得到將士的愛戴,絕不是那種爲了一己失利,而棄追隨自己兵卒不顧的小人。
面對如此要挾,兩人也不得不妥協,跪伏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李世民放聲大笑,文武百官也一併慶賀。
杜荷在李世民身旁看着,心中也有些不忍,松贊干布、蒙難也算是一代英傑,受如此辱並非他所願。但他改不了事實,更何況這一切他們都是自找的。
在選擇於大唐爲敵的那一刻,他們的這種下場已經註定了,誰也改變不了。
凱旋、獻俘之後,自然是萬衆期待的論功行賞。
毫無疑問,論首功杜荷、李道宗分別左右兩路大軍的主帥,首功決跑不了。
但比之李道宗的頗高句麗,杜荷南征的情況更加的惡劣,滅二國,擄二王的成績也毫無疑問的在李道宗之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