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長樂公主、李雪雁、李薇靈回到西院中央的時候,杜荷正與李業嗣、李業詡以及他們的狐朋狗友一起玩着投壺遊戲。
這投壺是古代是一種禮節。源於春秋戰國時期,秦漢以後,它在士大夫階層中盛行不衰,每逢宴飲,必有“雅歌投壺”的節目助興。
在唐朝也是相當的流行的。
《禮記》、《大戴禮記》都有《投壺》篇專門記述。投壺禮舉行時,賓主雙方輪流以無鏃之矢投於壺中,每人四矢,多中者爲勝,負方飲酒作罰。
在古代這投壺是一種相當文雅的禮節。
但是在他們這羣紈絝子弟面前,卻是嬉戲賭鬥的遊戲。
最先提出的人是英公李績的孫子李敬業,很牛X的一個人物。
杜荷知道他,爲了大唐不落入武則天的手上,這傢伙在揚州聚集了十數萬兵馬來反抗。雖然敗了,而且讓手下殺了,但是勇氣可嘉。
畢竟是跟武則天叫板的人物。
這傢伙除了膽大,還有一個長處就是善射,一手箭法在整個長安都負有盛名。投壺屬於古代六藝,射禮的一種。所以,他投壺的技巧相當的不錯。
也因如此,他才牛逼哄哄的叫囔着要玩投壺遊戲。
提出賭局的是程咬金的三兒子程處弼。
這小子跟他老爹一個德性,說話如打雷,出口成髒,整個猛張飛的造型,叫喝道:“投壺這玩意,我老程是最在行了。但這要玩必須要有賭注才行,沒有賭注,贏了也沒意思。有這精力,還不如去窯子裡耍耍!”典型的頭大無腦之徒,在這給長孫皇后祝壽的當頭,想到逛窯子的也只有程咬金生出來的種能夠達到這個境界。
這提議也得到了大致的認可。
杜荷本不予參加,卻讓程處弼逮了住,叫喝道:“這裡誰都可以不參加,唯獨你杜家小子不行。上次球賽,一口氣灌了我們十三個球,害得我們回家一個個讓老頭子打了一頓。若不報仇,對不起老頭子的那頓老拳。”他一口一個老頭子,好像叫的不是他爹一樣。
“好吧!”杜荷嘆了口氣只能接受了下來。
“每人五支箭,射進一支箭一個銀餅,返還一支箭,直到五枝箭射完爲止,可有意見?”李敬業是個好心人,將賭注壓得低低的。
程處弼卻不幹了,叫道:“一個銀餅還不夠我老程塞牙縫的,最少十個!”
在場的衆人也不差這個錢,一個個的同意了下來。
李業詡搖頭道:“今天騎馬不小心折了手,我不玩了!”
李業嗣也皺着眉頭道:“昨天球賽讓球打着了手,我也不玩了!”
這兩人奸猾似鬼,先一步開溜了。
於是乎,輪到杜荷的時候,所有參加比賽的人都心寒了。
杜荷一邊跟李業嗣、李業詡閒聊着,一邊投着箭羽,無有不中。
至今爲止,他已經連續投了三百多支了,手上的箭羽數量還是五支。
看的四周的人一個個都傻立當場,尤其是參加賭局的人,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算了,手痠了,不玩了!”他將手中的五枝箭一起甩向了不遠處的箭壺,全數插進了壺中。
“多少支了!”杜荷問了一句。
程處弼吞了吞口水道:“一共三百二十六支!”他傻傻的回答着,隨即叫了起來:“杜家小子,你匡我!”
杜荷有些白癡帶鄙視的眼神望着這位仁兄,道:“老兄,我說過不來的。不是因爲我不會,而是太厲害了,怕你們輸的太慘,是你強迫我來的!”
杜荷自幼就有學習《留香寶鑑》裡的暗器手法,在後世,他閒着無聊,揀石頭,打蚊子,投這種東西根本不具有挑戰性。
程處弼記起卻有這麼回事,剎那間,四周的溫度降了下來。一個個的參賽者,都將殺人的目光定格在了程處弼的身上。
程處弼便是膽子再大,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李業詡在一旁竊笑道:“青蓮以球棒打球都能保持如此恐怖的準確性,這用手的更不用說了!跟他玩這個,不等於找死!”
杜荷大手一揮,笑道:“三百二十六支也就是三千兩百六十兩銀餅,零頭捨去,一人三千兩百兩,有錢給錢,沒錢的寫張欠條。當然當着大夥的面,想耍賴也行,我沒有意見。”
向他們這類人,丟命也不能丟了面子,一個個都忍痛的寫下了欠條。
杜荷數了一數,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張也就是六萬四千兩。
那杜如晦宰相的俸祿來計算,他拼死拼活的幹個四十年,也抵不上杜荷這短短的一炷香所賺的一半。
看着值六萬四千兩的二十張紙,杜荷也不由得感慨一句,在這大唐,錢真他媽的好賺!
此時良辰吉時將到,杜荷他們也四散了開去。
杜荷找到了章氏。
這大唐的禮節還是很繁雜的,他們根據身份排列成行,逐一拿着禮物,入大殿親自爲長孫皇后祝壽。
當然也只有他們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夠有如此殊榮,其他沒有一定級別以上的官員,沒有誥命在身的夫人,最多最多就是收下禮物,請吃頓飯,連長孫皇后的面也未必能夠見到。
章氏貴爲宰相夫人,地位僅在幾位皇子皇女以及紅拂女、房玄齡的老婆等人之下。
杜荷也正式見到千古妒婦的典範,喝醋一詞的創始者房夫人,心道:“果然是個彪悍的人物!”
沒有等片刻功夫,他們就受到了召見。
杜荷捧着禮盒,跟在章氏的身後走進了大殿。
壽星長孫皇后已經換了一身標準的宮裝坐在上首,紅拂女、房夫人等各坐一旁。
章氏也是大家閨秀,名門出身,對於禮節把握的非常嫺熟,不經意般便說了一大堆祝頌之詞。
長孫皇后笑道:“也許是出於慣例,諸位都知道本宮不喜歡奢華之物。故而禮物多爲字畫及一些奇物異物一類,杜家二郎,一手書法威震我大唐,若禮物不是杜二郎親筆寫的墨寶,本宮可不高興了。”
長孫皇后笑語嫣然,眼睛望着杜荷。
章氏有些尷尬,長孫皇后這一番話卻是有些刁難人了。
無論杜荷的字有多好,多麼出名,但送禮物總不能隨手寫幾個字就當賀禮吧!
杜荷坦然上前一步道:“正所謂禮不嫌多,更無貴賤,重在心意。既然皇后娘娘看得起我杜荷,喜歡我的書法,杜荷願意當場爲娘娘寫上一幅,祝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長孫皇后讚許的點了點頭,杜荷這番從容不迫的因對,卻有常人未有的氣度,也確實配得上長樂,更是笑道:“來人,筆墨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