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聽得此話,心中有着強烈的不安。
武媚娘作爲商家女,杜荷是不應該,也不可能娶她的。即便他打算一意孤行,杜如晦這一關也過不了。除非這其中另有貓膩,又或者武媚娘根本就不是商家女。
如此常百萬非但無法奪取武家的產業,反而會暴露自己的用心
“快快快”他一連叫了三個“快”字,沉聲道:“詮兒,你立刻前往百勝賭坊,讓常百萬停止一切對武家的行動,另外查一查看看武媚娘到底是不是商家女。”
就在長孫無忌讓長孫詮去找常百萬的時候,杜荷得到了房遺愛來找自己的消息。
他放下手中之事,離開了辦公室,往尚書省門外走去。
尚書省是大唐最關鍵最重要的機構,權掌六部,閒雜人等不得入內。別說是房遺愛,就算是魏徵這位宰相,在沒有得到通傳之前,也是不能隨意進入。
來到尚書省外,杜荷見房遺愛牽着坐騎在左右渡步,臉上有些焦急,似乎有什麼急事,他走上前去叫了一聲:“遺愛”
房遺愛聽到叫喚,臉上一喜,迎面走來道:“老大,不知是不是我杞人憂天,但覺得有必要跟你一說前不久在百勝賭坊,我看到了武元慶、武元爽了。”
杜荷聽了眉頭一挑,喜笑道:“好樣的,遺愛哼……這兩個混蛋,搞出這樣的麻煩事情,還有心情賭博?不好好的整整他們,我杜荷二字倒過來念”他腦中想着,應該用什麼樣的藥粉在他們身上做下試驗。關於這點他心底實在爲難,因爲苗疆的毒術太神妙了,各種花樣層出不窮,而且竟然以整人的居多,那些置人於死地的,反而佔據少數。
“不對”杜荷很快反應過來,眼神在房遺愛身上飄過,“你小子去賭坊賭去了?”
房遺愛搖頭道:“老大,你誤會了,這事以後再說。我確實有急事,那武元慶、武元爽不只是他們兩人,還跟着常百萬混在了一起。看架勢兩人似乎受制於常百萬,發生了齊王的事情,我怕他們對武家不利。”
杜荷聞言一頓,也覺得有幾分道理,離開了齊王,武元慶、武元爽應該成了喪家之犬,沒有任何作用,除了掛着武家家主的身份,能夠給媚娘他們帶來一點威脅外,沒有任何的作用。
二武受制於人,很有可能對武家不利
杜荷掛念在心,道:“走,我們一起去看看”說着快步走往馬廄,策馬往武家方向走去。
房遺愛應了一聲,揮鞭跟上
杜荷掛念武媚娘,走的極快,途中問房遺愛,常百萬是什麼人,跟百勝賭坊有什麼關係。
房遺愛怔了怔,恍然道:“老大失憶不記得也在情理之中,那百勝賭坊可以稱得上是我長安最大的賭坊,生意特別的紅火,不少的達官貴族都偷偷的關顧。老大和我原來也是其中之一呢”
杜荷聽到這裡,不由搖頭苦笑,以那個杜荷的混賬,想必在那裡惹了不少的笑話。見房遺愛停下,他催促了句:“繼續說”
房遺愛續道:“而那常百萬就是百勝賭坊的東家,當年是長安一霸,但後來改行開了賭坊,在這一畝三分地中混的很開,吃的也香。”
“在他幕後應該另有支持者吧?”杜荷不知常百萬、百勝賭坊的貓膩事蹟,但用屁股也想的出來,在長安開賭坊,背後沒有一點勢力絕對做不到第一的。畢竟賭場是最容易引發爭鬥的地方,尤其是百勝賭坊這種接待達官貴族的賭坊,更是如此。假若沒有鎮得住場面的人物,怎麼也說不過去。
房遺愛歎服道:“老大聖明,確實如此。這百勝賭坊背後的力量確實不簡單,當初我們……”他見杜荷眉頭一皺,也趕忙住口沒有說下去,燦燦道:“自從賭坊開張之後,不少的世族子弟打算依仗自身的優勢搗蛋,都沒有討得好處,無一例外。一些官階低的世族子弟甚至直接害的老子丟了官。這後臺,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杜荷臉色更是嚴峻,既然常百萬幕後之人身份不一般,那麼他們便是一個效率極高的賺錢團伙,如今他們控制了二武,那借助二武對付武家的可能性極大。由此想法,心中也隱隱有些不安,不能讓媚娘受到傷害,想着揚鞭再一次加快了速度。
一路疾行,好在杜荷騎術精妙,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武府的人見是未來的姑爺,也沒有阻攔,讓他入內。杜荷快步搶入武府,卻見武媚娘正在大廳出悠哉悠哉的品着飄香四溢的龍井茶,心中略安。
見到杜荷的身影,武媚娘雙眸閃過喜意,將茶放在一旁,迎上前道:“杜郎,你怎麼來了啊……”她突的轉過身去,道:“按照規定,我們是不能見面的,據說不吉利”她口中雖是如此說來,但還是忍不住回頭瞧他。以往將心中的感情埋藏在心底,還不覺得相思苦,如今婚期已定,心中滿是幸福,杜荷的一切無時無刻不浮現心頭,那滋味當真可用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來形容,只恨不得長上翅膀,衝破一切禮教障礙,與之相會,好好的一訴相思之苦。如今杜荷到來,哪裡能夠做到不見
杜荷對上那飽含愛戀的雙眼,本就不在意禮法的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上前就將武媚孃的身子搬過來,摟在了懷中道:“管他什麼規定不規定的,我只知道我想你,想見你”
武媚娘兩眼水汪汪的,將頭貼在了愛郎的胸膛幸福得道:“媚娘也是一樣,真不知,這些天是怎麼熬過來的。”
杜荷一勾武媚孃的翹鼻子道:“真是一個迷死人的小妖精,啊……對了”他記起了來意,道:“那常百萬來過這裡了嗎?二武又帶來什麼麻煩了?”
武媚娘那嫵媚的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冷哼了一聲道:“自不量力的鼠輩,他們逼迫那兩個混球簽下了轉讓武家商號的契約,想利用兩混球武家家主的身份來謀取我們茶行的基業呢。”
杜荷面容一整,怒道:“好膽,這注意都打道武家茶上來了,豈有此理。那……你是怎麼應對的?”
武媚娘拋了他一個媚眼,柔聲道:“杜郎怎麼忘了,從來不存在什麼武家商號的。媚娘開的店都是掛着賀蘭氏的頭銜,只是我那侄兒才五歲,當不了家,一切由我做主而已。世人都以爲武家纔是武家茶的主人,卻不知真正的主人還是一個娃兒呵,他想要武家商號,給他就是了。”她眯眼笑了起來,但眼神很冷,讓人心中徒生寒意。武家商號確實掛着賀蘭家的旗號,但那是因爲她想光明正大的嫁入杜家而使用的小手段,真正的大權還是握在她手上的。武家能夠有如此成就,她也耗費了不少的心血,有人打這份基業的注意,等於是與之爲敵。
武媚孃的骨子裡有着一份與生俱來的陰狠,常百萬在她的眼中如今已經是生死仇敵了。
杜荷方纔想起此事,笑道:“這個我卻是忘記了”
武媚娘幽幽道:“杜郎不用在意我的,即便掛的不是賀蘭家的旗號,面對這種伎倆,媚娘腦中至少也有十種應對之法,只是說明一切最簡單,最有效而已。杜郎就看着吧,有膽子打我武媚孃的注意,只要我查出常百萬背後的支持者是誰,媚娘保管叫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她恨恨的說着,不反擊不是因爲息事寧人,而是她也看出了常百萬背後有人,而且地位不低。面對這種情況,只有先查出常百萬背後的人,才能根據實際情況在做出應對的決策。
看着如何小惡魔一般的武媚娘,杜荷一拍腦袋,露出了苦笑不得的一張臉:武媚娘是什麼人物,在歷史上可是赫赫有名的女皇帝,隻手翻雲,覆手爲雨,強悍如長孫老狐狸者都是她的手下敗將,何況是他人,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她有本事有能力面對一切突發事情,苦着臉道:“我真混,竟然忘記了你是武媚娘還擔心的一路急奔呢”
武媚娘卻是幸福的嘻嘻笑道:“杜郎這叫做關心則亂,媚娘好是高興呢”
杜荷在武媚孃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道:“既然這樣,也不能白來。今天我就去會會那個叫常百萬的,搗搗亂,以身作餌,看看到底是誰敢打我杜荷夫人的注意,我們夫妻聯手,一切滅了他”
武媚娘聽杜荷一口“杜荷夫人”一口“夫妻”心底樂滋滋的,哪還有拒絕的道理。
兩人你儂我儂的溫存了陣,杜荷帶着昂揚鬥志,叫上了房遺愛,打算殺向百勝賭坊。
房遺愛畏畏縮縮的跟在身後,有些不大情願。
“咋了,帶路啊,我可不認得去百勝賭坊的路”杜荷怪異的瞄了房遺愛一眼。
房遺愛苦着臉道:“老大,可不可以不去呀,你的賭運實在太黴了,跟你一起,我就從來沒贏過。上一次跟你在百勝賭坊胡鬧,我讓老爹打的半死不說,杜叔父也差點被你氣死呢”
“什麼?”杜荷聞言,臉色徹底陰沉下來,想起了心中一直懷疑的某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