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慶、武元爽在百勝賭坊玩了一個痛快,有了常百萬的作保,任憑他們如何賒賬也不聞不問,一句話也是沒有。到最後不但將手頭上的銀餅輸的乾淨,還欠下了五千兩的債務。
唐朝的五千兩銀餅可比兩千萬人民幣,是一筆鉅額的天文數字了。
賭坊的夥計存心要訛詐武元慶、武元爽的錢財,他們又無需付賬,只是賒着,錢大手大腳的花下去,本人卻不在意,也不知輸贏幾何,玩的是頭昏腦脹。最後還是武元爽讓一泡尿憋了,出去放了放水,頭腦清醒了一些,回來見已經紅了眼睛大叫“下注”的武元慶,有了股不祥的預感,查問了一下所欠的餘額,不知不覺已經累積到了五千兩銀餅,怎麼輸的都不清楚。
這可將武元爽嚇的是三魂去了六魄,武家早已被他們敗了個虧空,不然也不會千里迢迢來長安找武媚娘她們了,五千兩數額巨大,以他們目前的資產,壓根償還不起,拉了大哥一把,附耳一說。
武元慶也嚇得打了一個哆嗦,兩人戰戰兢兢的逃出了賭坊,招呼也不打一個。
賭坊管事看着如夾着尾巴逃跑的兩兄弟,來到牌九桌莊家面前,低聲詢問:“他們輸了多少?”
莊家自得一笑:“以足五千兩了,假若不是那小的清醒過來,輸的更多。”他卻有自得的本錢,作爲一個知名的賭坊,老千是不存在的,有的都是那些身懷異術的奇人。
這類奇人有着高超的賭術,搖骰子的,可以搖出自己想要的任意點數,玩牌九的,不管怎麼洗,都能夠將好牌洗在自己的手中,還有猜單雙,彩選、葉戲等等樣式都有能夠掌控輸贏的奇人,這些人往往被賭坊網羅,成爲他們賺錢的工具。
牌九桌的莊家正是地地道道的賭術宗師,在賭局上能夠自由的控制輸贏,他不是那種在賭局上百戰百勝的人,但比百戰百勝更要可怕的多。他能夠掌控輸贏,讓賭客賭了還想賭,專門利用小贏大輸的方法來拉住賭客。與之對賭的人,往往都不知自己的錢怎麼輸出去的。因爲在他們的潛意識裡,自己手氣不錯,贏多輸少。
武元慶、武元爽也中了他的道,完全不知大把大把的銀子是怎麼輸出去的。
“來曰方長!”賭坊管事詭異的一笑,二武已經入甕,不愁無法逼得武家人就範。
*****天香客棧是長安近幾年纔開張的一家豪華的客棧,東家是仰慕大唐的大食商人,故而客棧裡的擺設與別處不同,都是依照他們大食的風土人情設置的,連侍奉的婢女也是大食人,整座客棧,充滿了異族風味。
新鮮的東西總是讓人覺得稀奇,這客棧自開張起,客流量就未曾斷過,生意極其興榮。
二武就住在這別有風味的客店,離開賭坊後,兩人就如失了魂似的,迷迷糊糊的返回了客棧:五千兩的債務,他們如何償還?
此時此刻,他們身無分文連吃飯的錢也支付不出來了,正當一籌莫展之際,意外的聽到了各店兩個用餐客人的對話,其中一人道:“美啊,在長安找不出幾個比武家二小姐還要美的女子了,剛剛有幸得見,只是瞄上那麼一眼,我這魂兒都忍不住的飛了出來。”
兩人的對話讓二武眼中閃過了奇異的光彩。
“真是天助我也!”武元慶搓着手掌,得意笑道:“二弟,大哥就說天無絕人之路,你看,這二妹不就回來給我們送錢了嘛!大哥早就打聽過了,如今我們武家茶遍佈大唐。上到皇室國戚,下至黎民百姓,所有人無不喜愛,視爲待客珍寶。武家一曰千金,曰後你我兄弟何愁無錢瀟灑。”他說的極爲親暱,好像武媚娘打拼出來的一切都是他的一樣。
武元爽倒還有些顧忌,兩人雖是一丘之貉,然弟弟卻要比哥哥多那麼一些智商,也就比豬要聰明那麼一點:“我倒是有些擔心,武照那丫頭自小倔強,與我們相處不來。楊氏、小丫頭奈何不得我們,但武照卻是未必!”且不論他對武媚娘、武景孃的態度,噹噹是直呼“楊氏”,就可見武媚娘她們在二武心中的地位如何。
“哼!”武元慶重重的哼了一聲,一臉的不屑一顧,“在武家我是老大,我就不信那丫頭還能翻天了不成?走,我們這就去武家,看看那臭丫頭能對我們怎樣?”
武元爽也覺得有理,在這個世界男子就是要比女子有地位,這是不變的事實,作爲嫡子的他們,在武家的地位是無可比擬的。
兩人氣勢洶洶的殺到了武府,隨着家業的擴大,武媚娘他們已經搬出了龍井茶軒,在長安的西市附近的延壽坊買下了一棟房子居住。
來到府邸門前,兩人竟然意外的發現府門大開,一個下人也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武元爽茫然不解。
古代與現代理念不一,現代人喜歡開門引客,而古人卻時時刻刻將房門緊閉,任何人都需要經過呈拜帖通姓名等瑣事才能見到家主人。類似這種大開房門的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
可武家如今確確實實大開着屋門,似乎歡迎任何人入內一樣。
武元慶也覺得奇怪,也不多想道:“不必在乎,我們進去!”他如自家一樣,大步走進了武府。
他來過一次,知道去裡堂的路怎麼走,直接走往裡堂。武元爽也緊隨其後,一路上,兩人竟然沒有遇到一個下人。
邁入內堂大廳,武元慶叫喝起來:“來人啊,怎麼沒人呢?二孃,武照,丫頭,都死哪去……”他待看清楚內堂中的景象後,聲音沒了,眼珠子都等了出來,眼中露出了無盡的貪婪。
在裡堂的中央有一個大木箱,箱子裡裝的竟然是銀餅,滿滿一大箱的銀餅,閃着奪目而耀眼的光芒,那數量不下五千兩。
武元爽後腳跟着進入了內堂,看着眼前的一幕也傻眼了:“這……”
武元慶“哈哈”大笑:“不用說,一定是二孃通知了武照,這是武照給我們準備的……”
假若他能夠靜下心來好好的想一想,只要不是智障人士,就沒有可能發現不了其中的種種問題:爲什麼武府沒有一個下人,爲什麼如此鉅額的錢物會如垃圾一樣丟放在裡堂?
然而什麼理智不理智已經不重要了,在金錢的誘惑下,他已經失去了一切判斷的思維,只是本能的認爲這些錢就是他的。
疾步上前,伸手就捧起了一把,將臉貼在了銀餅上!
武元爽也驚呆了,同樣讓這鉅額的金錢迷失了心智。
走到了近前,就在他伸手去拿的時候,四周突然閃現出了二十多名家丁護衛,他們一個個的手拿着燒火棍,大叫:“抓賊!有賊子入室搶劫!”一羣人蜂涌而上,對着二武掄起棍子劈面就打。
一棍一棍,絕不容情。
十幾二十輥下去,武元慶、武元爽已經如死狗一般的躺在了地上。
武媚娘特別吩咐下手要重,只要扣着不要打死,打殘就成。
兩人傷不致死,但一時半會兒,卻連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
武媚娘就在偏殿候着,她深知二武的平行習姓,故意設下此局,爲的就是恨恨的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她“武家”早已不是他們能夠欺負的了得,她寒聲道:
“本姑娘心情好,不與他們計較,也就不報官了。否則的話,私闖民宅,入室搶劫這兩項大罪夠他們吃上一壺了……來人,把這兩個賊子丟到大街上去,眼不見爲淨。!”她這一番話,實際是對武元慶、武元爽說的,在告訴他們,息事寧人,乖乖的滾回利州去,不然就等着坐牢。
武元慶、武元爽讓武府的下人丟在了大街上,不在過問了。
*****杜荷出了科技院,見天色不早也便回家探望家中的妻子。
長樂、李雪雁見他回來,均是不甚歡喜。
摟着二女,杜荷將大致的經過細說,當然本能的撇去了武媚孃的存在。這種事情,只要是個男的,就不會如實的說明。
長樂、李雪雁爲一切順利而歡喜,也爲曹家的罪、恩而難以抉擇。
傍晚,房遺愛一夥人找上了門來,在迎賓樓,房遺愛已經包了套間,爲薛仁貴接風。
杜荷笑着與他們匯合,發現不止是羅通、薛仁貴、席君買等人。連李敬業、程家七活寶也一併來了,聚集了一大票人。
李敬業、程家七活寶厚顏無恥的說道:“有人請客,白吃,不來那是王八蛋!”
一羣人好像聚衆鬧事一般,浩浩蕩蕩的走往迎賓樓。
路上杜荷發現,薛仁貴雖然初到長安,但已經與羅通、席君買、李敬業、程家七活寶等人打成一片了,在這些人的眼中,隱隱約約都透露着一絲的敬重,那是對強者的佩服。
他會心一笑:薛仁貴的武藝跟自己在伯仲之間,然自己則勝羅通、席君買、程家七活寶一籌,他們也自然不是薛仁貴的敵手。
看來薛仁貴並沒有辜負自己的用心,憑藉出色的武藝,已經在軍中站穩了腳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