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藥性如此強烈,雲卓喜上心頭,道:“這中毒者連一個時辰也沒有撐住,便死透當場,果然了得。只是至今沒有成功,着實可恨哪!”
馮“神醫”翻了一個白眼道:“少主當真以爲這種能夠讓人死的不知不覺的毒藥有那麼好研製的?即便是動物也有感覺,更何況人?人有思想,感覺性比動物更勝十倍。一但吃了不該吃的東西,身體會自然的產生反應。任何毒藥也不例外,只要毒素在人體內蔓延,不論速度快慢,人都會感到不適,都會自然的對體內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展開排斥。李二賊作爲皇帝,一人生死,關係天下安危,一但出現任何不適,御醫必來探視。以御醫的手段,只要是毒,就沒有對付不了的。也不怕實話明說,這個世界上也根本沒有讓人不知怎麼死的毒藥。我的毒之所以厲害,關鍵在於昏睡。人一但陷入昏睡狀態,對於身體的感覺就會下降。好比先前那人,那人先是沉睡,所以察覺不出,體內毒素肆掠,即便臉色蒼白,毒已攻心,依舊未見甦醒,便是這番道理。等身體實在承受不住,被迫醒來後,一切爲時已晚了。”
“這也是慢性毒與烈性毒的基本差別:烈性毒擁有霸道的藥性,基本無藥可解,但因藥性霸道,很容易讓人發現。而慢性毒溫和,有着潛伏期,在這潛伏期中若發現則有法醫治,若沒有被發現則毒入五臟六腑,神仙難救。所以想要毒殺皇帝,並非容易的事情。我冥思苦想,烈性毒太容易察覺,而慢性毒過於緩慢也不保險。於是,我用苗疆巫師研製蠱毒的方法,將烈性毒與慢性毒融合,遂成此藥。箇中艱辛,實難說到,少主也不要催促了。”
雲卓忙說:“對不住了,是我太過心急,哈哈……”他尷尬一笑,道:“供給研究試驗的人可夠?不夠,我再讓人去抓一批來。”
“也好!”馮“神醫”點頭道:“一個月前運來的二十六人,只餘下兩人了,是應該補充一下。這種實驗越詳細越好,只有精確分毫,才能對李二賊這個皇帝有效。”
雲卓一口答應了下來,在他們的眼中,人命不過就是草芥一般的存在。
他沒有在這裡久候,只是與這位視人命如草芥的“神醫”閒聊兩句就告辭離去了。
馮“神醫”起身相送。
回到裡屋,馮“神醫”的臉上一片陰寒,冷笑的望了地上的屍體一眼,用一條毛巾掩住了口鼻,親自抱着屍體來到了山坳最深處。在他面前是一個地窖,打開了蓋子,一股惡臭,沖天而起.
他望了一眼,地窖中滿是屍體,足足不下數百具,屍體聚集在一起散發着一股難以言語的味道!
將新的屍體拋了下去,冷冷一笑,寒聲道:“蘇家,我馮東羽報仇來了!紫雲,你等着,不會太久了,我很快就讓整個蘇家,整個蘇州城裡那些嘲笑過我們的人,都爲你殉葬。”
他近似瘋狂的大笑了起來。
長安太極宮立政殿!
“豈有此理!這羣叛逆跳樑小醜,真是有膽!”李世民剛剛收到了杜荷傳來的消息,杜荷將最近的情況都在信中說明,其中自然也包括雲卓等跳樑小醜打算毒害他的事情。
看了這消息,可將李世民這位大唐皇帝氣得,眼睛充了血,鬍子都翹了起來,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上,直將案几上的筆架都震倒在了地上。還影響到了在逗女兒耍的長孫皇后,將晉陽公主嚇得大哭了起來。
作爲皇帝最在乎的就是性命,這發現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這還了得?
“不將他們誅盡殺絕,朕還有何顏面坐在這個位子上!”
李世民兩眼散發着濃烈的殺機,心中怒火難平,竟未留意寶貝女兒讓他給嚇哭了。
長孫皇后見此忙讓婢女將晉陽公主抱出去玩兒上前勸慰。
“皇后來看看,那些跳樑小醜,何其猖狂!”李世民將杜荷送來的消息遞給了長孫皇后。
長孫皇后見信鳳目中也露出了絲絲殺機,她向來仁厚,但對於這類想謀害她丈夫的人,卻沒有什麼仁厚可言,隨即卻是一笑道:“陛下何必生氣,臣妾覺得反而應該高興纔是!您想啊,如今還不過半年有餘,青蓮已經混近了那些跳樑小醜的內部,還爭功取得了雲卓的信任。臣妾原先還覺得陛下將如此重擔交給青蓮有些過了。如此看來卻是知人善用,臣妾佩服的緊呢!”
李世民一想也對,那自戀的本性立刻顯露,自得的大笑:“朕就知道這臭小子可靠,果然沒有辜負朕的期望。本還以爲要兩三年呢,如今看來年底差不多就能大功告成了。嘿……朕眼光真是不差,杜荷這小子每每都能給朕驚喜!不過也只有朕有膽子如此重用他了,古往今來有幾人敢如此用人的!”
長孫皇后早已習慣了李世民在她面前的另一面,咳了咳問道:“只是這後面的打草驚蛇是什麼意思?”
“呃……讓朕看看!”李世民只看了一半就氣得暴跳如雷,後一半還沒有來得急看。
重新看完杜荷的來信,李世民會心一笑,將信丟在了桌上,笑道:“這小子話說一半,倒是在信中考校起朕來了!”信中並沒有明說什麼,只是杜荷將自己的近況介紹了一下,結束的時候希望李世民能夠幫忙着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這四個字顯然是杜荷針對當前局勢,想出來的妙招。
如今杜荷已經混入李建成的餘孽中去了,而且地位不低,只是因爲時機未到,所以一直沒能深入的瞭解這個機構。
這打草驚蛇顧名思義,將事情嚴重化,讓李建成的餘孽警覺,從而做出一系列的反應。而杜荷就在這反應中,更進一步的瞭解詳情。
李世民的何等人物,豈能看不透這點心思,略一沉吟道:“皇后,擬旨!蘇州刺史秦德、杭州刺史苗慶,爲官多年,政績不佳,辜負朕意,特改秦德爲無錫縣縣令,苗慶爲餘杭縣縣令,至於蘇州刺史、杭州刺史分由王光鴻、劉仁軌擔任。”
杭州雲府!
雲府住在杭州城南,是一間並不奢華的小樓院,由於雲卓是本地才子,鄉試成績第一,很有名望。
這天杜荷急匆匆的來到了雲府,找到了雲卓。
“雲兄,大事不妙!”杜荷一臉嚴肅,將自己“千辛萬苦”得來的消息告訴給了雲卓。
杜荷“追隨”雲卓已有幾個月了,深知杭州刺史苗慶與雲卓關係密切,幾乎能夠肯定杭州刺史也是李建成的餘孽之一,也是因爲有他罩着,所有杭州郡裡發生的一些過激的事情都讓他給壓了下來,一但苗慶調離,雲卓他們就失去了至關重要的保護傘。
雲卓也爲之變色道:“這消息可靠?”
杜荷肯定道:“千真萬確。前些日子,一些官員在媚孃的醉仙舫裡喝酒是談論的,李二賊都下了聖旨,相信即日即將傳來消息。此外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劉仁軌此人,此人看似名不經傳,但卻是一個厲害的絕色。當初我在侯君集帳下征伐高昌的時候,劉仁軌就在杜荷麾下效命,記得他的職位是長史,是杜荷的謀士,這平定高昌中,他的表現異常出彩。若由他來擔任杭州刺史,以後我們行事萬千要小心了。”
雲卓本就變色的臉一聽這消息,更加的震撼:“什麼,劉仁軌跟杜荷扯上了關係?”他豈能忘記,當初在長安的時候,杜荷步步爲營,一舉端掉他們巢穴的事蹟,當初若不是江南有事,他逃過一劫,後果不堪設想。
李世民派杜荷的人來江南,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訊息。
“怎麼了?”杜荷一頭霧水,故作不知的猜測道:“莫非雲兄認識這劉仁軌?”
雲卓搖着頭道:“不認識,但我知道杜荷,當初就是這混蛋壞了我的大事!”
如今他對杜荷信任之極,也不隱瞞,將李建成當初貪污隋朝遺留下來的大批金銀珠寶藏在杜荷府上的事情說了出來,打算取出這批錢物充當軍資,但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問題,讓杜荷將他們一窩端了,人財兩空。
說到這事,雲卓恨得牙癢癢的。
杜荷沉默半響,驚疑道:“竟有此事,難道李二賊與杜荷就沒有發現你們的意圖!”
“這個……”雲卓道:“我們也不能肯定,當時杜荷手段太狠太絕,根本沒有給我們留下任何的線索。不過爲了安全起見,我們蟄伏了一年纔有所行動,看情形應該沒有察覺我們。”
“不對!”杜荷神色萬分嚴峻道:“絕對不能小覷任何一個敵人,尤其李二賊這天下之主。我認爲他不是沒有察覺我們的存在,而是不願意打草驚蛇,所以無視我們的存在。我幾乎可以肯定,李二賊早已經知道這一切,如今他這方安排,有極大的可能表示他已經掌握了我們的一些情況,打算動手了!”
雲卓更爲震撼,沉默半響,起身道:“杜兄,準備一切,我帶你去見我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