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奔騰向來是用來形容成聲勢浩大的詞語,因爲成千在奔跑騰躍的景象是那麼的壯觀,它們的聲勢是那麼的驚人。
才萬馬就能得到如此讚譽,那十萬匹呢?
西突厥位於西域腹地水草最美的地方,而西域盛產馬匹由勝北方。故而行軍作戰時,一人兵率兩匹是常見之事。七萬人的大軍,馬廄處至少也聚集了十萬匹以上的戰馬。
火是畜生的天敵,即便是虎狼這等猛獸,也避免不了他們怕火的習性,何況是一匹匹的戰馬?經過杜荷他們的放火驅趕,一匹匹馬如瘋如狂的衝向了赤亭谷。
他們都顧不得敵人,只是不斷了呼喝着,驅趕着。
這正是杜荷整個戰術中最關鍵,也是最妙的一步。
以六千人想要撼動七萬大軍且防守嚴密的營盤,這是癡人說夢。
但十萬匹火馬卻能夠輕易辦得到,這也即是他口中的十萬天兵,多出來的十萬天兵。
十萬匹馬在六千多人的驅趕下,直接撞上了西突厥的營盤。
因爲侯君集的大軍遲遲未到,他們這些人這些日子,除了修築防禦工事之外,也無事可做,警戒心早已不在。在這雪後寒冬深夜,一個個都早早的睡去。
當他們讓十萬匹馬奔騰時發出的聲響驚醒,還不知發生什麼事情,甚至來不及走出帳篷已經讓馬羣連人帶帳踏做了肉泥,灰色帳篷頓時染成醬紫。三三兩兩從帳中匆忙鑽出抵抗的西突厥兵,見眼前情景,一個個都嚇得丟盔棄甲,掉頭就跑:他們還以爲有敵來襲,打算迎戰。可一看那如潮水一般澎湃的馬羣。哪裡還有抵抗之心?
只是兩條腿豈能跑得過四條腿?
還沒有跑幾步,就讓馬匹撞飛了出去,然後步入前者後塵,成爲肉醬。
浩浩蕩蕩的馬羣逢兵破兵,見將撞將,任憑你武藝在高強,面對一匹匹驚慌失措,橫衝直撞的戰馬也只有死路一條。
更加厲害恐怖的是火馬所到之處就是火種。毛髮本就是最容易燃燒的東西,一匹馬擁擠在一處,相互點燃。
一匹、兩匹、五匹,”十匹,,百匹”,千匹,”萬匹,”
在短短的時間內,上萬匹馬受到了波及,上萬火種在營盤裡橫衝直撞。
它們遇上的營帳無不燃燒起來,熊熊的火焰沖天而起,聲勢極是駭人。
杜荷見到自己的傑作,暢快的大笑着,一手持着盤龍劍屠殺那些傷幸活下來的敵人,另一手持着火把驅趕戰馬,得意之極。
這一招威力驚人,直衝得對方人仰馬翻、四散避開。只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這支無可匹敵的十萬天兵已經殺入了敵營的中心地帶。戰馬踏過無數的屍體,不斷向西突厥營盤縱深楔入。所到之處,摧枯拉朽一般,將之夷爲平地。
馬匹經過的地方必然會燃起熊熊烈火。整個赤亭谷已讓烈火包圍。
杜荷他們衝到了西突厥營盤口,已經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再戰 只是駭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即便是杜荷自己事先也沒想到能獲得這樣的戰果。
他的本意是用火驅趕着牲畜直撲敵人營盤,衝亂敵軍陣腳,隨後揮軍掩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敵人尚不能組織有效反擊時就一舉端掉敵人的中軍帳,再從容收拾羣龍無首的敵軍。只是沒想到計策的效果比預期還要好:只因西突厥人的習性和這裡的氣候。
如今正是冬季。氣溫零度以下,所有西突厥兵他們穿的都是狩獵來的毛皮大衣,毛皮帽,毛皮褲。此外西域人好酒,而且不禁酒,每個營帳都存有許許多多的酒。
這些易燃物讓火馬一衝,立的燃燒起來。西突厥整個營盤不但要遭受十萬匹馬的衝撞踐踏,過後還要受到烈火的灼燒,營地裡的西突厥兵根本躲無可躲,只能不住的往前逃竄。
可赤亭谷的地形有如大漏斗,可以裝下七萬兵馬,但是想要從尾部逃出卻只能如盛滿米粒的漏斗一樣,一點一點的漏出去。
三四萬人想要從只能容納三十人的出口逃脫,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不言而喻。
他們不住的前擠,不住的前推,有些喪心病狂的,直接對着自己的人舞起了屠刀。 本來只要依照次序,還能最大限度的逃脫,可在這種生死存亡之境,誰又擁有如此高尚的品德?
在中原個別受到美德薰陶的漢人或許會出現一些無私的人物,但自幼在弱肉強食的環境中培養出來的如狼一般兇狠自私的突厥人,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哪管那麼多,一個個的都以保命爲主,
最終導致可以容納三十人並肩走出的谷口,整整擠下了百人。他們就如塞子一般,塞在了谷口,擁擠着出不去也退不回來,等於是堵死了這唯一的出路。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出去唯一的辦法就是一人退後一步,可是在這節骨眼上又有誰能有心後退一步?
十萬匹馬已經律到,它們毫不留情的撞了上去。
馬力千均,可是三四萬人擁擠在一起就如堆砌在一起的泥沙,硬生生的將馬匹的衝勢抵擋了下來。它們也如人一樣,一匹匹的堵塞在了一起。前不得進,後退不得。
在最後面的火馬也衝了上來,火勢在冬風的呼嘯下,以驚人的速度一匹匹的蔓延。
燒了馬,再燒人!
十萬匹馬,七萬西突厥兵車,不是被擠死,就是親眼見火勢蔓延到自身,卻無法動彈,活活的給燒死。
大火整整燒了一個晚上,赤亭谷漫天全是焦炭的惡臭。
是役杜荷所部大獲全勝,西突厥七萬大軍唯有最先逃入赤亭古道的千餘人僥倖生還,餘者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而杜荷親率的六千夜襲兵僅有五人在與駐守馬廄的西突厥兵拼殺中身亡。
以五人的代價,卻殲滅西突厥七萬大軍,這不可謂不是一個奇蹟,一個神話。
古往今來,也找不出多少個能與這一戰相比的戰役,更別說杜荷今年才十六歲。在他這個年紀取得如此戰績的,史上名將絕無一人。
所有的兵卒都對杜荷投以敬慕的眼神。眼神中充滿了狂熱、信服、崇拜。
大戰結束,兵車投入打掃戰場的工作中,將敵骸掘坑埋葬,以免引發瘦瘦惡疾。
杜荷走在赤亭谷中,看着四處可見的肢體焦炭,心底有些沉重。雖然如此輝煌的勝利,確實讓他感到高興,可一想起自己一計要了近七萬人的性命,就有股說不出來的滋味。 “青蓮!”羅通欲言又止的叫了一句。他是最早發現杜荷的神色異常的,只是不知如何開口相勸,一直跟在他的身後,見他的神色五味雜陳,終於忍不住的叫出聲來,張了張口。卻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杜荷知他心意,伸手製止了他的話,深深的吸了口氣,轉換了下心情,笑道:,“不用擔心,我確實有些難受。但我更知道我沒有錯,若我不這麼做,一旦侯大總管抵達此地,必將會有一場慘烈的拼殺,到時候死的人可能更多,而且還是我大唐的兵馬。所以,我沒錯”只是有些感概而已!”
此時負責偵察西突厥敗軍的王德正率着十多騎趕斑來,甩蹬下馬,乾淨利落的來到杜荷面前,報告道:”回報將軍,末將在撥索時,遇到那羣逃跑的西突厥敗率正在圍攻一夥十人。那些敗卒見到末將,就像見鬼了一樣,嚇得一鬨而散。末將見那漢人形跡有些可疑就抓了來
杜荷點了點頭,讓王德正將人給他帶上來。
被抓的漢人是一個上了年歲的老人家。杜荷見他被繩索綁縛着,皺了皺眉,道:“給他鬆綁,先不管他可不可疑,這麼對待一個老人都是不對,下次注意了。再遇到這種情況,若非老者擁有惡意,繳去兵器,嚴加看管便是,不需要捆綁
王德正點頭說是,讓人除去老者的繩索。
“你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杜荷讓人遞上水,給他壓驚。
老者道:小老兒是高昌人,前些日子去伊州走親戚,最近方回。想不到在來的路上,遇到了那夥蠻狠的西突厥兵。他們也不知爲什麼,見到我們就上來要打要殺的。幸虧這位軍爺出現,趕跑了他們,不然小老兒這條命就要送在這裡了。”他臉色蒼白,身軀卻微微有些顫抖。
杜荷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老者,笑道:,“這突厥人的營盤是你佈置的吧,多虧你了,若不是你,這一戰,我們勝的沒有這麼容易。”
老者茫然的睜着眼睛,“這位軍爺,你說什麼小老兒怎麼聽不懂?。
“哈”。杜荷笑道:,“你也別跟我裝,你的那句西突厥兵已經讓你露餡了。若你真是無辜,你敢走這條道只能說明你不知戰事,不然不會傻到主動靠近戰場。既然不知道有戰事,你又如何確定他們就是西突厥兵,而不是馬賊?依照百姓的思維,你遇到了賊人襲擊,第一個想到的應該是遇上馬賊,而不是突厥兵!定是因爲你的布營,導致了西突厥的大敗,所以那些逃兵打算殺你出氣”。
口:晚上還有一更,呼呼,另祝晴天春村兒,榮登掌門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