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皇城驅儺會

驅儺隊伍一路朝北,蹦啊跳啊,一路吹吹打打,孩童們不停地朝路兩旁人家點起的篝火中扔竹子,這便是最爲原始的‘爆竹’一詞的由來了。

竹節中的空氣,被火燒爆的時候會曝出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迸出來一陣一陣的金紅色的小火花,趁着驅儺的人羣,在夜色裡分外豔麗喜慶。

驅儺隊伍已經到了皇城門下,今日守夜的將士仍站在高高的城門上堅守着,穿着保存許久的寶甲,鐵鎧在月光下散發着清冷的光,諸邪辟易。

打開宮門,這是長安百姓少有的能進入皇城的日子,最後能進入的,也大多是百姓中比較富庶的人家,他們這是要進宮給皇帝和嬪妃們驅儺。

李二今天身着盛裝,金龍繡,四海案,披貂皮大衣,頭戴九旒冕,在衆多宮女的攙扶下,坐在太極宮的兩儀殿前,傲視兩儀殿前的巨大的廣場,長孫皇后身披貂裘小襖,端坐在李二身旁,四周坐的都是些楊妃,陰妃一類的嬪妃。

兩儀殿前的廣場現在已經成了人的海洋,殿前正中心的地方一個巨大篝火在不停的燃燒,不時的有太監朝篝火裡扔着上好的木材,讓篝火燒的更加旺盛,有時候火苗都能竄的三四人來高。

巨大的篝火前圍的是一羣蹦跳的驅儺舞者,負責祭祀和禮儀的官員太常寺卿就會帶領手下的官吏們,領着數千皇家歌舞樂團的男女隊員們,在大殿前表演“儺舞”。

火焰翻騰的篝火能照亮整個殿前的廣場,除了中間跳舞的舞者們。就剩下兩邊擺給文武百官的宴席了。現在文武百官都坐在兩旁擺好的宴席旁。桌子上擺着的都是上等的好酒,還有很多小罈子裝的‘口子窖’,這種徐陽所提純的白酒,現如今已經成了貢酒,深受皇家的喜歡,在民間也成了一種高端的國酒。

在文武百官的宴席位子上,徐陽就和劉夢璃坐在一個挺靠近李二的位子,不過和那些嬪妃們相比坐的還是很遠。

篝火前的人羣漸漸退下。走上來了皇城外民間的驅儺隊伍,只見最前面走出來一個帶着猙獰道具的假面小男孩,身穿紅黑衣褲,不停的在廣場上擊鼓跳躍。

徐陽其實對古代這種驅除邪魔瘟疫的迷信活動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倒是劉夢璃看的津津有味,不時的還和徐陽笑着交流交流。

隨着小男孩的出場,宮中的衆多太監們都紛紛燃起巨大的蠟燭,焚燒起沉香,使夜晚恍如白晝。

李二身坐高臺之上,身後的兩儀殿。明明赫赫,煌煌如天神下凡。

文武百官開始一一請奏恭祝了。第一個就是房玄齡了,身爲李二的左肩右膀,老房每次都是重大場合第一個發言的。

“自陛下起登天子位,應天之兆,陰陽調和、風調雨順、五穀豐登、人壽年豐、國富民強天下太平,如今正值歲末,除夕之夜,驅儺大會此番”

開始徐陽還能聽個八九不離十,結果老房這傢伙越說越順溜,什麼古之祭文,什麼宮廷守歲,反正什麼艱難晦澀老房就說什麼,一會就把徐陽給侃暈了。

“衆卿,舉杯,勝飲!”老房的開場白總算交代完了,文武百官親家皆是舉杯,“勝飲!”開懷暢飲一種叫椒柏的酒,至於口子窖都沒有幾個人開壇,畢竟喝椒柏酒是除夕夜的習俗。

老房開了頭之後,文官們就開始不失時機的進獻應景詩文,以歌頌皇帝的功德,極盡大唐盛世的豪華奢侈。

李二聽了,頻頻開懷大笑,好大喜功是後世人給他評論,但也正是他這種大氣,才促成了大唐的傲然與豪奢。

文武百官喝的很開心,劉夢璃也很開心,不過開心之餘,也是微微有些激動,因爲等下就該她和徐陽上臺給陛下慶祝了,還沒正式見過陛下的劉夢璃,對於聖天子陛下還是十分敬畏的。

百官一一帶着家眷上臺給李二道賀,恭維恭維李二的萬世之業。

過了前面一位公爵,就到了徐陽了,身爲開國縣侯,徐陽很榮幸的成爲侯爵中第一個能給陛下恭賀的官爵,帶着劉夢璃緩步上臺,一路上坐着的全都是李二後宮的嬪妃,讓徐陽都替李二腎疼。

走上了兩儀殿前的最高的高臺,李二和長孫皇后就坐着這裡。

李二很是隨意道:“徐愛卿,你可是朕的功臣啊,光是鐵器鑄造一樣,朕就覺得給你一個公爵的位置不虧,不過念你年紀還是太年輕,等你從海外攜高產作物歸來之日,朕會給你個公爵位子,決不食言。”

李二都發話了,雖然徐陽很不在乎這爵位那個爵位,但表面工作還是要做好,帶着劉夢璃低頭叩首,謝聖天子天恩,然後恭賀李二萬壽無疆,萬事永業之類云云。

長孫皇后倒是沒有多看徐陽幾眼,只是一直打量着劉夢璃,問道:“這位就是當朝劉老的閨女吧。”劉夢璃有些害羞道是,長孫皇后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長得還真俊,你們二人也是郎才女貌,鬼谷才子配上大家閨秀,這婚事怎麼看怎麼合適。”言罷,還吩咐旁邊的宮女將一枚胸墜賞賜給劉夢璃。

再一次叩首謝過,徐陽擡起頭,對李二恭敬道:“陛下,臣有一煙花奇景在北面城牆上想要呈給陛下一觀。”

李二聽聞,竟然絲毫不驚訝,語氣中有些欣喜道:“朕就在等你所說的奇景呢!快些去準備,朕現在就要看。”

徐陽領命,帶着劉夢璃就下了高臺。

“陛下,怎麼如此期待,這奇景究竟是什麼?”望着徐陽下去的背影,長孫皇后很是好奇的靠近李二耳畔問道。

李二笑了笑,像是期待玩具的孩子,道:“觀音婢不知,這徐陽每一次出手的東西,都是鬼谷奇術所成,總讓人大吃一驚,朕現在每次聽說他有東西獻上,都會十分期待。”

長孫皇后轉念一想,麻將,蒸汽車,蜂窩煤這些東西還真都是這個鬼谷傳人獻上的,心中也隱約期待起來。

這時候,徐陽正拉着劉夢璃的手朝城門那邊走,城門前的橋上,離兩儀殿已經有些距離了。

“夫君,究竟是什麼東西?”劉夢璃跟着徐陽走了一小段,有些氣喘的問道。

“嘿嘿,夫君我帶你去最好的看煙花地點。”徐陽神秘一笑道。

走到城牆下,一個城槌將兩人吊了上去,劉七張二已經在這裡恭候多時了,城牆上的守門將軍也是十分期待的看着徐陽。

“準備的怎麼樣了?”

“回侯爺,全都按照您的安排弄好了。”

“好,等會聽我號令。”

“小的明白。”劉七張二都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徐陽這才拉着劉夢璃跑到最遠處的一個瞭望臺上,只見徐陽點燃了一個火把,使勁晃了晃。

然後主樓上的將士也開始點燃了火把,然後是城牆上的劉七,張二,最後在皇城最北邊地城牆上,一道銀光“啾”的一聲就竄上了天空。

這一聲吸引了全場跳舞的驅儺舞者們,大家都一同轉頭朝北城牆上望去,只見一道銀光在天空中直衝雲霄,然後突然爆開,如天女散花,整片天空都被照耀的無比明亮。

接下來的煙花紛紛在天空中爆開,驅儺廣場上的所有人都長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如此美的天地異象。

瞭望塔上,劉夢璃望着那悽美的煙花,身子已經癱軟在徐陽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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