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愛咋咋地吧,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說什麼都沒用了。
李昊搖搖頭,感動什麼的肯定有一些,但卻沒有必要說出來。再說以鐵柱的性子,就算說了能不能聽明白也是未知數。
回到家,跟紅拂打了個招呼,便以累了爲藉口,滾回房間美美的睡了一宿。
再睜眼,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牀榻邊上,一個靚麗的身影正背對着自己低頭忙着什麼,不遠處,一身侍女打扮的梅香正朝自己看過來。
見到梅香,李昊立刻反應過來牀邊坐的是誰了,給她遞了個禁聲的眼神,坐牀上坐起來,盯着牀邊女子拿在手中的東西瞅了一會兒,突然咳嗽了一聲:“咳。”
“啊!”李雪雁被身後傳來的聲音嚇的發出一聲驚叫,轉回身才發現竟是李昊醒了,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醒了就知道嚇唬人。”
“嘿嘿……”李昊訕訕一笑,指了指李雪雁手中的東西,岔開話題道:“你這寒鴉戲水繡的真不錯,費了不少功夫吧?”
李雪春:(???)。
“噗哧……”梅香忍不住笑出聲來,提醒道:“世子,那是鴛鴦。”
“呃……,這個,剛剛睡醒,眼睛還有點花,一時沒看清。”李昊撓撓頭,更尷尬了。
“算了。”蒼白無力的解釋讓李雪雁無力的垂下手中還未繡完的帕子,幽幽道:“本就是練習之做,看錯了也沒什麼。倒是你,我聽說你在漠北受了傷,不知好些了沒有。”
“都是以訛傳訛,當時我身邊六千多人呢,怎麼可能有人傷得到我。”爲了不讓李雪雁擔心,李昊撒了個善意的謊。
再說漠北之戰真要說起來也有些麻煩,李昊並不想在這樣陽光明媚的日子裡聊那些煞風景的事情。
李雪雁不知是真信了還是假裝信了,輕輕點頭道:“如此就好,以後記得不要再這般逞強了,萬一你要是有個……。”
說到這裡,可能是覺得後面的話有些不吉利,李雪雁理智的停了下來,房間中的氣氛也隨之變的尷尬起來。
雖然之前李二曾經有過要給二人賜婚的舉動,不過當時因爲李昊的原因耽擱了一下並沒有真的賜婚,故而真要說起來,兩人之間實際上沒有任何關係。
如今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其中還有一個沒起牀的,嗯……,怎麼說呢,反正挺尷尬。
最後還是李雪雁先開口:“你先休息吧,我跟梅香走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哎,等等。”見李雪雁要走,李昊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還有事要跟她說,連忙將其叫住:“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等我換好衣服有事跟你談。”
“嗯,好的。”聽到換衣服,李雪雁的俏臉微微泛紅,加快腳步走出了房間。
梅香離開的時候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無它,唯見多識廣爾。
大背心,套頭衫,外面再來一套運動裝,片刻之後李昊已經把自己收拾一新,重新將外面的主僕二人請回了房間。
大唐的風格就是兼容幷蓄,外面大街上光膀子穿皮褲衩的都有,像李昊這樣的穿着倒也沒引起過多的注意。
李雪雁在回到房間之後,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安靜的找了一個地方坐下,靜靜看着李昊。
“那個……”李昊站在屋裡走了兩圈,又向外面看了看,這纔想起鐵柱昨天就被自己打發回家照看老婆孩子去了。
從打之前把蘭鈴安排到莊子上幫忙,李昊的小院就再也沒有安排什麼侍女之類,眼下鐵柱又不在,所以整個院子便只有他一個人了,來了客人連個端茶送水的都沒有。
梅香看出李昊的尷尬,展顏一笑:“世子先與郡主坐吧,我去後面廚房看看。”
李昊能說什麼,只能點點頭。
待到梅香出去了,李昊這才一拍腦袋,對李雪雁說道:“對了,我給你看些東西。”
這個呆子,木頭,傻瓜……,美麗的雪雁郡主縱然脾氣再好,多少也有些抓狂。
此時此刻,氣氛如此和諧,環境如此宜人,難道不應該是情話綿綿,郎情妾意麼?爲什麼這個傢伙卻像個傻子一樣,非要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正鬱悶着,李昊已經打開房間裡的櫃子,從裡面拿出一個包袱,打開之後,露出裡面一套衣服和幾團顏色雪白的白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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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李雪雁的注意力被包袱中的東西吸引,暫時忘記了李昊的不解風情。
李昊這個時候已經將包袱裡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一件一件擺到牀榻之上:“這兩套衣服我分別叫它們棉衣和羽絨服,至於這些白色的,是白疊子。”
白疊子又輕又軟,白白的很是可愛,李雪雁只看了一眼便喜歡上了,拿起一團放在手心裡,眼中帶着星星:“原來這就是白疊子,看着真可愛。”
“小心點,這是沒脫籽的,會扎手。”李昊囑咐了一句,自己也拿起一團,剝開外面白色的棉絮,露出裡面黑色的棉籽道:“這些棉籽長在棉絮裡面,想要剝離出來非常麻煩。”
李雪雁並沒有如同一千多年後的小女生一樣問出‘白疊子這麼可愛,爲什麼要給它脫籽’的問題,反而看向李昊:“你是打算做棉布生意?”
“不是棉布,是棉衣。”李昊搖搖頭,糾正道。
“綿衣?”李雪雁皺起眉頭。
看着李雪雁的表情,李昊就知道她一定是誤會了什麼:“不不不,此棉非彼綿,我說的棉衣並不是絲綿制的衣服,而是木棉。”
聽着李昊的解釋,李雪雁更加迷惑,女孩聰明歸聰明,可在沒有見到實物的情況下,還是有些理解不上去。
李昊索性直接拿起一邊從漠北帶回來的棉衣往女孩身上一披:“這個就是我說的棉衣,你穿着出去試試。”
漠北帶回來的棉衣樣子肯定不會好看,不過卻是李昊在回程的時候弄出來的,倒是沒有別人穿過。
可李雪雁卻並不知道這棉衣的來歷,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披到了身上,只以爲這衣服是李昊的,心底頓時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紅霞飛快爬上俏臉,輕嚶一聲,不敢面對李昊,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間。
直到站在院子裡,一顆心還在撲通撲通的亂跳。
想到剛剛披衣上身的親密一幕,她是真的有些搞不懂李昊這傢伙到底是真呆還是假呆了。
說他真呆吧,他送給梅香她們幾個的詩寫的是真好,好到讓她這個未來的主母都有些嫉妒。
說他假呆吧,這種隨隨便便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一個女孩身上的行爲豈是能輕易做的。
想着想着,李雪雁不由呆了,慢慢的忘記了時間。
直到梅香從外面回來,驚聲問道:“郡主,你怎麼會站在外面,當心染了風寒。”
“啊!”李雪雁這才反應過來,似乎,好像自己已經在外面待了好長時間。
可是……爲什麼自己一點都不覺得冷呢?
在梅香的提醒下,李雪雁很快發現了問題,這纔有時間把精力放到身上披着的棉衣上面。
正月的長安依舊寒意十足,就算是在正午,在外面待的時間長了,也會讓人冷的渾身發抖。
可是自從披上棉衣開始,就沒有察覺到一絲寒冷,也正是因爲這樣,她纔會有那麼長的時間胡思亂想。
“郡主,你身上的衣服好醜。”梅香見李雪雁不說話只顧着看身上的衣服,忍不住嘟囔道。
“你不懂。”到底是皇族子弟,哪怕不用李昊提醒,李雪雁也意識到了棉衣的好處,淡淡丟下一句話便回身進了房間。
李昊此時正無聊的扯着棉絮,桌上已經擺了大概三十多顆黑色的棉籽,見李雪雁回來了,笑着對她道:“怎麼樣,這棉衣還不錯吧。”
“嗯,披在身上很暖和。”李雪雁目光爍爍的看着李昊:“你真厲害。”
李昊呵呵一笑:“呵呵……,我厲害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梅香:“……”
這是在當着我的面開車麼?
好在李雪雁是個單純的妹紙,並沒意識到李昊這句話的其它含意,嬌嗔着白了他一眼道:“就知道吹牛。”
李昊眨眨眼睛,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女孩的確很漂亮,一顰一笑都那麼動人,尤其那一記白眼,電的他渾身發麻,連下一句話該說什麼都忘了。
見李昊一直盯着自己看,李雪雁的臉再次紅了起來,嗔怒道:“呆子,看什麼呢。”
李昊條件反射道:“看美女唄。”
“你……”原本還在埋怨李昊不解風情的女孩大窘,狠狠一跺腳:“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梅香眼瞅着架式不對,暗叫一聲受不了,不聲不響的退了出去,順帶着關上了房門。
偏偏屋內二人誰也沒有覺察,李昊依舊笑的是沒心沒肺,李雪雁窘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良久之後,總算李昊有點良心,沒讓姑娘過於失態,主動岔開話題道:“肥水不落外人田,棉衣的事情我不打算交給其它人,不如由你來打理如何?”
肥水不落外人田麼?這是把我當自己人?
雪雁郡主幾乎把頭垂到胸口,用自己都勉強能夠聽到的聲音吶吶道:“好,好的呢。”